阡陌寒才服下药,正是精力充沛需要调和之时,忽然被宣入宫中,他体几的血气难免翻涌。
“儿臣身体无碍,倒是父皇深夜急招,可有何要事?”
嘉靖帝怒哼,将线人邸报给他看。
“左相这对父子,欺上瞒下,打了败仗竟然隐瞒战绩,长此以往怕是要损我国威,坏我国本,最要紧的是,幽州一旦失守,后面再无险地可守。他们这是想逼朕宰了他们不成!”
“父皇不可,如今国无强将可拆调,柳嘉宏在,幽州至少还有统率!”
“你当朕不知此情?所以深夜传你入宫,便是想派你前去做监军,朕倒要看看,他是真的无能,还是有另外打算。”
阡陌寒皱眉,他不想去。
一是山高水长,路途遥远,他才从南边回来,尚不足三日,这又要走?
再一个,他的身体需要的药引子特殊,幽州苦寒,百姓都比内陆少上几倍,到时若药引断了,他的身体必出状况。
“父皇,若柳家父子真的不敬,即便我去做了这个监军,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儿臣另有法子,能够震慑柳氏父子。”
嘉靖帝浑浊的眼睛盯着这个被自己才立为储君的儿子,倒是想听听他有何主意。
“那你说说看。”
“如今柳蔓为儿子的续弦,但儿子对她没有丝毫情意,大婚后更是出外赈灾一走数月,可以趁此机会给她安置一个不守妇节的罪名,将她赶回柳府。”
嘉靖帝就似没有听出儿子的主意里,是在故意毁掉一个女子一生,他只在沉吟儿子如此做后,柳家必颜面扫地,在朝中威望大大受损。
要么,柳嘉宏就拿命来重振相府威名,要么就将他们不臣的狼子野心收一收。似如今般欺君罔上的行为,看他们以后还敢是不敢。
“只是如此一来,你这正妃之位将再次空出,传出去怕是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阡陌寒早就计划好了,他要废了柳蔓,迎清漓回朝!
“父皇,我大周刚刚平定一场疫情,国库空虚才惹得北狄趁此时机来犯,若此时有使臣出使东吴,迎娶东吴公主,让两国结为邦交,有了这层关系,北狄再想骚扰我朝边境,也要细思一下。”
老皇帝点头,“吾儿当了太子之后,心性越发沉稳了,此想法可行,只是你推举哪位兄弟来做这个迎亲者?”
阡陌寒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父皇觉得,儿臣可行?”
嘉靖帝没有说话,只看了他几眼便道。
“刚刚你的计划虽然可行,但幽州如今势微,你十四皇叔一直卧病在府上,明日你代朕去探望一下,若是他的身子恢复差不多了,叫他回幽州。”
虽然对这个皇帝一直存着戒备心,可是北狄大军当前,唯有他在那里才叫人心安。
此时他有些后悔,当时不该那样急切地除掉他,应当将他一直留在边关震慑外强,永不回朝便好,结果落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成了眼下无人可用的境遇。
剑影一直留在京都冒充幽王,宫中父子二人刚刚商议完,便有茶水小太监将二人所谈传入他的手中。
他看过后,将字条放在烛火上烧尽,随后拿起佩剑来到下人房。
一脚将门踹开,周荃正躺在床上抽着水烟,那姿势好不逍遥舒泰。
“剑影,你半夜进入房间怎么不敲门的?”
剑影直接拔剑,剑身落在他咽喉处,“周荃,你晓得王爷明知你是皇帝的人,为何还留了你这些年没除去吗?”
周荃惊愕,“王爷,他,是何时知道的?”
剑影冷笑,“你在咱们王府,一不用伺候主子,二可作威作福,这些年将你养得体肥腰丰,但你别忘了,你只是这府里的奴才,王爷想要你的命,随时能拿去,如今有一个你表现的机会,若你敢出卖王爷,不用皇上处罚你,我的剑就能将你削成人棍。”
周荃慢慢推开他的剑跪到地上,“剑影,王爷有话尽管吩咐,老奴可数年没有再向宫里传递半点消息了。”
剑影冷哼,王爷一直有府不回来宿,你自然无消息可传。
“你也不必紧张,近日若有人来探望王爷的病情,你只需说王爷身子伤了根本,需要一味雪灵子入药,此药只生在南疆雪山之巅,采下三个时辰便失去药性,所以人离京寻药去了。”
“王爷离京了?什么时候的事?”赵荃错愕,他身为管家竟然全然不知,看来是坏了,这等大事没有告知圣上,他怕是小命真不保了。
剑影的剑再次落到他的肩头,“你若怕死,就趁现在布置马车,找人假扮王爷离京,至于明日的假话如何编纂,是你各人问题。”
赵荃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极好,他还不想死,只能依他所言,连夜找人假扮王爷出街。
阡陌寒不知宥王府连夜布置,他深夜回府,体内的药性因为过于霸道,冲撞得他气血翻涌,先后找了两个婢女纾解才安稳睡去。
白艽远如今宿在王府,偷偷看了一眼王爷寝房,见他每日如此左拥右抱,无奈地摇头。
“如此作死,一年后,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的命。”可他不想死,太子若出了事,他的命也会不保,要么劝诫太子要洁身自爱,要么,就只能下最后的猛药了…
盛京这一边,再次为幽王挡了查验。
潘阳,白清漓被抱上马车,后面跟着气急败坏想见一见雪灵芝的褚黔礼。
“师父,这等神药若不让徒弟见上一见,徒弟此生就不想再行医了。”
白清漓坐定后对他摇头叹气,“你身为神医,这世间是否有此奇药你会不知?一切只是为了骗过母亲。”
“那师父你跟去为何?”
褚黔礼觉得,自己又不是三岁孩子,师父又想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