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高岑调查过白清漓,晓得她在西周时,那个抱走她的男人是西周的太医院院判。
“你的意思是?”
管家谄媚道:“国公爷,奴才想过了,就算宁安郡主死了,我们可以请那个白艽远出手为您医病,听说西周的宥王病入膏肓都被他治好了,被封之为当世神医呢!”
所以,宁安郡主的医术好,这世上还有一位比她医术更好的人存在。
云国公沉吟,这倒是一个方法。
“只是远水难解近渴。”
他的身体也不晓得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了。
管家这时抽出一纸信笺,“国公爷,咱们的人从广陵城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西周皇帝打算与咱们东吴联姻,要给他们的太子求亲呢!”
管家谄媚地说,“如今朝中可没有适龄的公主,依老奴看,二小姐的机会到了。”
云国公想到诗玲,不心痛是假的。
从小当明珠一样宝贝长大的女儿,日后只能在庄上隐姓埋名地生活,那是他的骨肉啊!
如果像管家说的那样,找些门路让诗玲嫁入西周,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不但让诗玲成为西周未来的皇后,还能让他在朝堂再次立于不败之地。
“好好好,这个消息来得正是时候。”一时间,他的精神都振奋。
真是好消息,天不绝他们云家。
管家谄媚地笑,“国公爷,还不止呢,老奴刚刚说的那位大夫,也在此行联姻的路上,是西周太子的随行太医。”
“好好好!”云国公一连地夸赞,已然忘记这个奴才因为不听约束而生出的事端。
他命令道:“给本公收拾收拾,本公要亲自去迎接西周太子,对了,从庄子上将二小姐接回来,叫她近日好生养着身体,她翻身之日到了。”
…
白清漓准备躲个清净,等云老狗犯病到太医药石无效之时,她再现身,让他好好体验一下日日受病痛煎熬的痛苦。
然而才一日,事情就突发转变。
羿阳泽派兵在深山寻了一夜一日无果,只能先行回京,他还有重要事情和姑母商榷。
朝霞公主听闻他来了,调整心中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悲伤些。
她从屏风后绕出,看到羿阳泽已经坐在上首之位,她示意女儿躲好,不要发出声音。
羿阳泽起身见礼。
“姑母!”
羿夜安想到女儿的计划,装作急切,“王爷,可有我儿的消息?”
羿阳泽摇头,长长叹息一声,“姑母放心,不管多久,本王都不会放弃搜救清漓,您这些时日务必放宽心,表妹吉人天象一定不会出事的。”
朝霞公主心中赞同,女儿绝对是他所说那般,吉人天象。
羿夜安用帕子拭泪,道:“这件事,姑母怀疑是云国公府做的,也只有他才有那个能力豢养那么多死士,你好好查一查,他到底想如何?”
羿阳泽也是隐隐不安,听说当日刺杀之人多达五十人,五十名死士,别说刺杀公主府的郡主,就算闯入大内刺杀皇上也做得了。
“此事侄儿会细查,绝对不会放过恶人。”
羿夜安见他上心,轻轻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只是如今你已是大权在握的摄政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与他撕破脸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在朝堂积蓄了多年的势力,一朝没办法连根拔除,他随便让谁给你使点绊子都够你麻烦的。”
羿阳泽点头,“侄儿会小心行事。”
羿夜安又道:“听闻常院判的女儿出落得花容月貌,也到了适婚的年纪,王爷可以制造机会与常姑娘认识。”
羿阳泽蹙眉,“姑母这是何意?”
话风突转让他不适应。
他心有所属,所以并不想谈及婚事。
姑母好端端的也要提这些,还是一个小小的四品院判之女,犯得上他摄政王纡尊降贵去用手段结识?
羿夜安看他不解,叹了一口气,“你没有母族势力,又多年未在朝中,人脉、财富都没有。如今虽得摄政王之位,想坐稳也不是易事,娶妻是最快速的捷径。”
羿阳泽知道这个道理,听得姑母如此为他着想,他心下也是感动的。
“这与扳倒云国公势力有何关系?”
朝霞公主笑了,“云老狗和本公玩阴得,那我们也不用跟他玩明的,清漓给他看过诊,他此次发病很急,且难医治,听闻常院判一直为他调养身子!”
她状似不经意抬眸,眼神意味深长……
羿阳泽懂了,原来是要笼络住太医院的人,为云国公治病上下绊子。
点子不错,就怕事与愿违,且此计又太过迂回。
“此事侄儿会考虑,只是侄儿今日来还有一事要与您说,也是关于清漓的。”
羿夜安挑眉,偷偷向屏风后面扫了一眼。
羿阳泽想了一下措辞,道,“侄儿晓得姑母寻不到清漓很是急切,不过恰在此时,西周那边派了使臣,刚好要与我东吴联姻,人虽未到,国书已提前送达。”
他说到这里,眉头紧锁,清漓不在,若是她晓得宥王奉旨来了咱们东吴,不晓得要怎么恶心。
羿夜安:“联姻?西周为何忽然提到联姻?”
两国邦交多年,相安无事,且没有战事,“难不成是因为西周去岁那场鼠疫,国力衰退了?”
羿阳泽道:“不管因为什么,我朝如今并无适龄公主,论身份、年纪,最合适远嫁的便是清漓表妹。”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清漓此次意外失踪,其实——”他想说是一件好事,但又说不出口。
羿夜安瞬间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她知道女儿与幽王私定终身之事,难不成是对方回朝后,向皇上讨了求娶的文书?
若是那般,她儿便不用躲藏了,她嘴角露出喜色,“文书可提是给哪位皇子求娶?”
羿阳泽难以开口道,“是西周的宥王爷,现在的西周太子。”
“宥王,不是幽王?”
羿阳泽诧异,同时心下黯然。
原本想着静等花天见月明,只可惜,连姑母都希望清漓嫁给幽王。
羿夜安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落寞之色,恨恨地咀嚼这两个字眼,“那个亏待我儿的西周宥王爷?”
羿阳泽道:“若他晓得宁安郡主便是他出逃走的宥王妃,怕是此行必将人带走,即便是我这个摄政王也未必能干预了此事!”
羿夜安怒拍桌案,上面放的茶盏被震得弹起老高。
“我看他求娶是假,想挑起两国战火是真!”
她愤恨地哼了一声,“他休想,不说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单说他曾经百般凌虐我儿,就别妄想再见到吾儿一面。”
羿阳泽愁的不是这事,“如今清漓表妹失踪不明,若找高门贵女去联结这次姻亲,一时难寻到合适之人。”
虽说是给西周太子联姻,可毕竟是远嫁,不是哪府都舍得的。
白清漓心中瞬间有了主意,她在灵珊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传给母亲。
“叫母亲来一趟,我有合适的人选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