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怎么也不会想到,漓嬷嬷找人给她下降头,并不是真的想要她死,而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将她引来蓟山县见阡陌寒。
她们一行人向蓟山县出发,离开公主府后,意外地,那个噩梦竟然奇迹的没有再出现过。
花小楼也只是听说过下降一事,了解的并不多,他只能用自己的想法去猜测,可能是被下降的人离开所居地,降头师不能精准找到位置,才会没了反应。
而白清漓仿佛也信了,因为确实再没有做过噩梦,一连多日的噩梦让她根本不敢闭眼睡觉,难得可以好眠,她坐在马车内睡得晕晕沉沉。
漓嬷嬷这边听到降头师说,那边的人已经感知到了死亡的危险,所以她便给了降头师一笔钱,让她将仪式给停了。
快到蓟山县后,白清漓几人分两队前行,然后在蓟山县客栈再聚,目的就是不想引起人注意。
白清漓带着红裳与绿柳先行,公主在花小楼的保护下随后到。
剩下二十名公主府的侍卫伴作走镖的镖师入城。
一行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先行到了蓟山县,白清漓得知阡陌寒竟然已经到了,且在县衙逗留了多日,她不想见此人。
且她现在是失踪人员,便让面孔最生的花小楼外出探察消息,她们躲在客栈暂时没有出门。
距离开今夏县已过了七日,阡陌寒感受到了身体在变虚弱,以往这种情况发生时,他不会克制,已经在寻找下一个猎物目标,一翻**过后将女子残忍杀死。
现在他知道了,白艽远在治他的同时,也在害他,以往不听劝诫的人,现在努力控制自己不去作恶。
他在蓟山县停留到第五日,性情越发暴躁,也没了耐心,他命人将漓嬷嬷唤来。
“这位嬷嬷,你可知戏耍孤的下场?”
他一脸肃冷,全身上下充斥着冰霜般的冷硬气息,因为心情不爽,一室的低气压,随侍在侧的下人奴仆无一人敢大喘气,因为他们皆知自己的太子爷是一位何等性情暴躁之人。
漓嬷嬷得了降头师的肯定,加上了解公主的脾气,所以她被召唤来根本没有害怕。
她不慌不乱地给阡陌寒见完礼,然后自信地道:“太子殿下,您与其在这里对一个仆妇质问,为何不亲自到官道上去等候,相信宁安郡主今日就能到蓟山县。”
这话若是别人说出口,命都没有了。
可漓嬷嬷说白清漓很快就要到了,阡陌寒一身的戾气瞬间消散。
“此话当真?
他原本身上出现的疲态,也随着这个消息的到来而变得振奋。
漓嬷嬷极其自信地颔首,“仆妇无权无势,自然不敢欺瞒殿下。”
“好好好!”
阡陌禛一连回了数个好,便在想着一定要用最好的状态见到清漓。
随后他意识到不同,“你说清漓现在是什么?郡主?”
漓嬷嬷嘲讽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还太子呢,还心上人呢,连对方的最新消息还要她这个婆子来告知。
“宁安郡主是朝霞公主失散多年的爱女,她此次回东吴的目的,难道殿下不知?”
阡陌寒为了颜面咳了一声,“孤自然关注清漓的一切。”
他嘴上这样说,心中确实意外,原来清漓是东吴朝霞公主的女儿?那更好了,他还欠清漓一场盛大的婚礼,她如今是郡主,刚好匹配自己太子身份,正好满足两朝联姻条件。
他已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人,赶走漓嬷嬷,他大喝,“来人,替孤更衣!”
阡陌寒一身佭色直襟长袍,腰间扎着同色金丝蛛纹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盘着龙纹。
一身衣着低调且华贵,全身上的莽龙饰样无不彰显着他贵气不凡的身份。
到了官道路口,远远见到一列随侍阵仗不凡的车队,他神色激动,心道那个漓嬷嬷还真是神通广大,说人要到了。
是清漓晓得他来了东吴,所以刻意来见他吗?
他纡尊降贵地下了马车,亲自在官道上相迎,抬手整理了一下头上镶碧鎏金冠,问一旁的瑾瑜,“孤今日的气色看起来如何?”
瑾瑜已经许久没见太子心情这样好过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不假,“殿下今日神色胜过往昔,用神清气爽来形容也不为过。”
阡陌寒哈哈大笑,“一会若孤接到清漓,你们所有人皆重重有赏。”
云国公府的家丁看到前方有车辆停至道边,对车内的国公爷道,“大人,前方有贵人相迎,要不要停车?”
云国公还以为是蓟山县的勋贵听到他来,是来奉承讨好来了,他冷哼一声,“本公最讨厌他们这种逢高踩低之辈,多把自己的分内之事做好,好过在本公这里奉迎千倍。”
下人听到国公爷这样说,挥动手中的马鞭,将车辆的速度提了起来。
马儿卷着一路的烟尘,将车带得飞快。
国公爷不喜这些个拍马屁的小人,管家却不能不留意这些人的态度与举动,他撩起车帘向外探望,随后心中装着狐疑。
他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国公爷,然后偷偷拿出此次使团随行人员的画册,越看越觉得不对。
“国公爷?”他小心地问着。
云国公轻阖眼帘,发出冗长的应声,“恩?”
管家再次打起车帘,马车对面之人的距离越发地近了,“您看那名男子,与这画相中的西周太子可否相似?”
云高岑想叱责管家脑子进水了,当朝太子怎么会出现在官道上来相迎他,可随着好奇心他还是望了一眼,男人身上的团龙样式被他看到眼中。
顾不得看清楚那人样貌,立即喝斥,“停车,赶快停车。”
车子在与阡陌寒还有数米的距离停下,顾不得卷起的尘土扑了自己一身,连滚带爬地出了马车。
“下官洪武公,参见西周太子!”
阡陌寒一脸焦急之色盯着马车,然而车上下来之人竟然是个老头。
清漓呢?为什么是个老男人?
左等右等再无人下车,他当下心中不悦,浓眉隆起,“洪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