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没有过多解释,只吩咐下去后,便由着下面的人盯着。
这半个月她会很忙,要给母亲留足一些突发用的药丸,比如风寒类的、心悸类的,头疼脑热还有解毒的药都要备上一些。
等家中的药品备好了,她开始炼化行军打杖需要的药,刀伤止血药,止痛化瘀的药,药品虽然不多,可是量却很大,足足每份备了三百多人使用的。
没事的时候,白清漓就弄药,母亲闲了,她就陪在身边说话,跟着学习刺绣。
羿夜安看着女儿有模有样的架势,针脚细密的手艺,怎么看都不像是没学过女红的人。
“你这绣工就差一点有人指导,还说自己没做过女红,针脚细密得比我这个母亲的手艺都好。”
白清漓学着绣鸳鸯,因为下面的人说过,女子出嫁,喜服可以请绣娘来做,最后由新娘子添上两针就可以。
但是喜床上用的鸳鸯戏水枕套,必须由新娘子亲手来绣,那样可以让夫君与自己永结同心,恩爱白首。
白清漓从前不信这些,可是和心爱的人一起,那些美好的寓意就都想沾上,恩爱到老。
她垂首认真地绣着,与母亲说话的时候头都不带抬一下的。
“女儿确实没有骗过母亲啊,女儿的确没有做过女红,一双袜子都没有缝过,我这手艺都是在人皮上练习的,练习了十几年呢。”
羿夜安忽然就被针扎了手。
“哎呦!”
白清漓忙放下绣撑,“母亲,您怎么了?”
羿夜安惊愕地看着白清漓,“你刚刚说什么?你的绣活是在什么上练习的?”
她气得摔了手上的绣撑,“这个褚黔礼,亏得当初他要走的时候,我还赠了他一颗千年灵芝,早知道他这样对你,竟然让你用人皮来练手艺,我就该命人剁了他的一双爪子。”
白清漓知道母亲是误会了,想着反正礼老也不会再回来了,就哄着她说,“娘亲,给人缝合伤口可是替人治病救人,他可没有害女儿,这是学来的本事。”
可羿夜安越想越难过,忍不住又落下泪来,“都是白艽远这个该死的奴才,当初若不是他将你抱走,我儿又怎么会受这些的苦!”
她忽然有一种要去西周将白艽远抓回来的念头。
此念头一生,便遏制不住,“他本是我东吴的逃犯,是我羿夜安的家奴,判奴在西周混得风生水起,谁给他的命!”
白清漓想到那日,那对小夫妻哭得凄惨,她心中忽然一痛,暗暗有着后悔。
白艽远确实该死,那样的邪术,就该忘记,而他竟然利用自己掌握的邪术飞黄腾达!
“母亲,此次回西周,我会将这个败类带回来,由我东吴国法处置了他。”
羿夜安点了点头,“这一次再不能放任他活着。”
*
京郊婴孩偷心案由都察院与刑部还有京兆府同时追查,可是案子一直悬着,毫无线索,除了知道作案人在事发当天用了迷香将家人迷晕偷走孩子,再无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因为出使的时间越发临近,绿柳等人埋伏的也是心浮气躁,因为整个云国公府看起来就没有半分异常。
“郡主,会不会是咱们的推断出错误,云国公的身体看起来不错,近来也越发懂得养生,连酒宴都不参加了。”
白清漓笃定道:“他若病入膏肓才是没有问题,他的身体我诊治过,越是无事越有问题,这样,云国公府太大,叫你的人着重盯他一人,尤其是给他送药煎药的下人,那颗人心必是给他用的。”
绿柳一向信服郡主,郡主说能从云国公府找到线索,就一定能找到。
眼看又是半个月的时间过了,这一次京兆府并没有收到报案的消息,众人皆以为是推敲的时间出了变故,是杀人狂魔警觉了。
绿柳却在日期临近之时,干脆住在了云府的瓦硕上不回了。
东吴的四月天真的很烦,绵绵细雨就没有断过,整日里潮湿难忍,绿柳埋伏了两日,再好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不适感。
头晕脑涨之时,看到一个年轻侍卫模样的男人翻墙出现在偏房,绿柳瞬间提了精神,暗暗起身跟了上去。
男人一身黑衣,在翻过院墙之后,将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
绿柳确认,这个男子便是杀人真凶,否则谁回自己府上还要翻墙,显然是在躲避众人视线。
绿柳的目光瞬间落到他手中提着的匣子,见他敲门,神色更加警觉起来。
“把这个蒸了,国公等着入药呢!”
婆子接过匣子,看了一眼里面的物品,一脸笑意地说:“灶火一直燃着呢,杰大人稍等,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好。”
绿柳清晰地看到,那匣子里赫然放着婴孩拳头大小的一颗心脏。
“果然是他,竟然又杀人了!”
恶魔,简直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