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小厮明宝兴冲地接下这份差使,曾经这种向女子传情,替他家世子跑腿与人私会的消息都是由他来做的。
可是他忘记了,现在他们家的大公子再没了显赫的家世,而对面的宁安郡主也不是小户人家养出来的女子。
他登上船,还未见到白清漓,先在绿柳这里吃了一鼻子的灰。
“你上我们的船上来做什么?”他前脚才踏上船,后脚就被堵在船板口。
明宝恍然记起来,那日在国公府对大公子出手的,不就是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在一身武艺的女人?
他想起绿柳的武力值,一时有点怂,但是想到办好差使会有赏银,他笑着上前道:“是我家世子…哦不是,是我家大公子叫奴才前来传个话,说是想给郡主赔个不是,想请郡主一同用晚膳。”
“用晚膳?我们船上没有吗,还要去你们那边费劲吃那一餐,要是想赔不是,自己过来磕头认错,我们家郡主大度,一定会不计前嫌的。”
小厮被怼得来了火气。
“我家公子要请的是宁安郡主用膳,又没请你,你凭什么在这里替郡主做主!”
船舱的门窗都开着呢,白清漓喜欢江风吹进去的感觉,能将舱房里的湿气排出去,同时也能看到两岸开得正艳的杜鹃花。
听到下人不善的语气,她平淡道:“回你家公子的话,道歉就不必了,不过是一场交易,我拿了云府的银钱,给了药就算交易达成,至于他的言语冒犯,我只当他学识浅薄,没有什么人品,自然就不会放在心上。”
绿柳将人往外轰,“听到了吧,我刚刚就是这个意思,现在我家郡主也推辞了,你滚吧!”
不能怪绿柳看到云家人就来气,实在是云家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上到吃小孩子心的云国公,下到曾经鼻孔朝天的云泽天,都是坏事做尽的败类。
这些人都是几次想害他们家郡主性命的存在。
绿柳把人赶走后,还觉得晦气,“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有脸来请郡主您去用膳的,就云翰天长得那双三角眼,就知道是个色从心中起的坏胚,这顿饭指不定是怎么样的鸿门宴呢!”
白清漓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他们云家的人品确实都不咋地,但是那个云翰天却长得不是一双三角眼,绿柳下次还是看清楚再说。”
“不是三角眼,看女人时他都会把眼睛眯缝起来,一看就是个淫贼!”
是不是淫贼白清漓不知道,但是她不怕云翰天倒是真的。
这边,小厮人没请回来,还被挤兑了一通,他心里装着一肚子气,回来添油加醋地和公子学舌了一遍。
“回大公子,郡主说了,您现在的身份不配请她一同用膳,更说咱们国公府早就不在了,要不是看在出使的二小姐情面上,您份使官的出使名额也会被撸下来。”
他说到这里,故意含糊其辞,装出委屈。
云翰天一眼就看穿他还有话没说完,气鼓着胸膛质问,“还有吗?”
明宝委屈,他说:“宁安郡主说,您现在其实和一介庶民也没什么区别,希望您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做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您,您,您不配!”
这些话都是他自己添油加醋说出来的,可是这些话字字句句都像是戳中了云翰天的肺管子。
如今他最在乎的就是失了世子的身份。
更让他觉得日子过得艰难的还有府库空虚,都是被那个女人掏空了银钱害的。
如今,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用害他的后果来挖苦他。
“看来,在江上的这些时日,想下手是没有机会了。”
一旁的小厮问书性情就比较沉稳,鬼主决也多,他想了想道:“大公子,虽然宁安郡主说的话确实难听,可如今形式不容人,咱们国公府能所振兴起来,还要看一次出使回朝后公子的表现。”
他隐隐向后退了一步,说了一句更加扎云翰天心的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话没说完,脑袋上被重重的挨了一击,重物落下,是一只砸碎的茶壶,血顺着他的脸落下来,吓得问书连忙伏身磕头。
可是挨打归挨打,他还是壮着胆子将后面的后说出来,不然会死的更惨。
“小得只是想给公子您出个主意,公子若想报复郡主,也需要先和她打好关系,如今二人关系僵硬,人家又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对笔会拒绝的也是合情合理,不如公子带出诚意,先和郡主打好关系,再图以后。”
他一口气快速说完,发觉得自己的命还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云翰天不得不承认,这些话虽然不中听,可也是事实,如今他又以什么身份让那个女人到这边来用膳。
他想了想,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问明宝,“把给我妹妹带的那柄玉如意拿出来,随我去见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