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黑影蹿上他的身子,他自己都不知道慎刑司有这么多的老鼠。
“啊,救命,救命啊!”贤公公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血被老鼠吸允着,吸允干净了就开始啃他的肉。
老鼠的牙齿锋利又尖锐,一下下撕扯他的肉,痛得全身都在颤抖。
“妖女,你个妖女,你叫这些鬼东西都给我下来。”他努力扭动着身子,根本无济于事,老鼠就像尝到了世间美味,怎么都不肯松嘴。
而他身前也多了蚊蝇开始盘旋,落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叮咬的他又痒又难受。
甚至有几颗苍蝇顺着他说话的时候钻进嘴里。
这世间精神折磨远远超过**,贤公公只要一想到将来他的生活都摆脱不了这样的痛苦,便觉得生无可恋!
“啊,我是皇后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怎么敢!”
“怎么敢?当初我警告你的时候,就说过,别动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白清漓此时一身褴褛,可她微扬着下巴睥睨人的姿态,看不出半点狼狈。
“后悔了?晚了!”
越来越多的老鼠发疯般向贤公公的身上蹿,肥胖的身子瞬间穿上一层“活鼠皮”,争先恐后地在他身上找寻最佳的下口机会。
贤公公觉得再让这群畜生咬下去,不用半刻钟就能将他变成一具白骨。
他努力晃动着脑袋想把老鼠甩下去,嘴里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啊——饶了我吧!”
“奴才知道错了——”
“姑奶奶饶了杂家,奴才知道错了!”
他的身子在十字架上拼了命地扭动,真的受不了了,他受不了了,让他死吧,他不想这样受罪了。
白清漓脱下脚上剩下的那只鞋,握在手上,对着贤公公的脸就狠狠抽了一个**斗。
当下有老鼠逃窜开。
贤公公觉得这鞋底太舒服了,竟然想求白清漓再扇两下,不,要一直扇,这样老鼠就不会啃他的脸了。
白清漓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巧笑嫣然地问着。
“这就受不住了,这只是开胃小菜而已啊!”
她感觉头有一点晕,知道自己身上的伤不允许一直这样拖着,需要赶紧处理,将鞋子丢在地上,转身走向盐缸。
贤公公有苦难言,想不明白这才只是开胃小菜,后面会是什么。
“饶了奴才,只要姑奶奶你能绕过奴才,小的定让你在这牢房中过得滋润不再受半点苦,饶了奴才吧…”
“噗,咳咳咳…”一桶盐水兜头淋下,呛得他剧烈地咳嗽着。
盐水浸在身上,又是另一种折磨,“啊~”
身上的老鼠是都跑了,可他无处不在的伤都在被盐水洗礼着。
门外的公公们听到他们头狼哭鬼嚎的叫声一个个抚着身上起的鸡皮疙瘩,有人忍不住担心。
“不会有事吧,这么惨,会不会死啊?”
众人手上还捏着分到的银票,看了一眼刻漏,“再等等,时间到了我们就进去。”
白清漓脚上有伤,地上到处都污水,白清漓没心情再和他耗着,手指捻出灵针,在贤公公的身上十八处死穴打入十八颗灵针。
“不想死,这两天就不要别人挪动你,老实在上面躺尸,否则爆体而亡别怪本郡主没提醒你。”
贤公公如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灵针顺着死穴入体,让他周身失了控制力,不能言,不能动,明明很痛,可是他连微弱的呼吸声都发不出来了。
双眼睁大,鼻孔睁大,嘴巴也张得大大的,身上的痛让他灵魂都痛到了出窍了一样,他感觉他已经死了,魂魄飘在上空看着下方惨不忍睹的自己…
白清漓不想再浪费时间,走到**的木板门前,一把将门板拉开。
六名狱卒都挤在这里,看着一身血痂精神依旧很好的女人都忍不住害怕地退后一步。
“您,您有什么吩咐?”
白清漓对里面的腌狗努嘴,“不想他死,就让他挂着,每半个时辰记得用盐水泼一泼。”
她知道,这些人没权利听她驱使,但她生来知道怎么搞定小人,一是势力,二是财力。
她抬手又甩出数张银票,“给长公主拿一床厚的棉被褥,上好的吃食席面,还有药品,做得好,本郡主离开之日,就是你们飞黄腾达之时。”
当然,她没傻到完全信这些人,银票落地的那一刻,她在每个人身上都落了一针。
“听我的,钱你们拿着,不听,就等着和那个老狗一样,被虫蚁啃咬吧!”
众人想发怒,可是看到木架上的贤公公,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血葫芦一样,嘴巴张得大大的,口水,血水滴滴哒哒往地上落着。
四散开的老鼠在贤公公身边盘旋着不肯离开,似是在犹豫要不要再爬上去。
六人扑通、扑通跪在地上。
“姑奶奶,咱们不敢阴奉阳违,饶了奴才们吧!”
白清漓轻哼地笑了一声,她是真的感觉到累了,很累,身上的伤是实打实受到的伤害,铁打的人又熬了这么久也扛不住。
“按我吩咐的去做,自然会保你们无碍,但是药每人每天只有一颗,你们若想被蛇虫鼠蚁啃咬,就将自己的药给他。”
她不再多废话,任由六人在后面用惊恐的眼神目送她回牢房。
白清漓赤着一双脚,等回到牢房她再也撑不住,腿下一软,跌倒在地上。
“清漓!”
长公主看不到她遭受了什么,可是看到血葫芦一样狼狈不堪的宁安郡主倒在眼前,她的心揪着痛了一下。
“这些该死的人,怎么可以对你下这样重的手?”
白清漓很想对她说没事,可她双眼微翻,再没了意识。
“清漓,你别吓我,你怎么样了?”
……
远在万里之外的阡陌禛心口忽然就是一痛,莫名地心慌让他不安地抬头看向帐外漫天的黄沙。
“王爷,怎么了?”
阡陌禛手捂在心口处,怎么也无法平息那份痛,“无风,清漓到盛京城几日了?”
无风想到前日收到的消息,算了一下,“算上传信的时间,郡主应该到都城半个月了。”
“半个月了,若只是签署合约该离开了,曲管事的信呢?”
无风见王爷神色焦急,忙人一旁书匣中取出信笺,这封信王爷都看了数遍了。
“王爷,您已经三日未曾合眼了,再这样熬下去人会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