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前世因着灵力的天赋,对医术上下的苦功不及用毒,连她都不知道的毒,原来竟然是蛊虫。
礼老向她解释,“在南疆,有一个封闭的寨子,那里的人擅长用此物控人,因为阴邪又难防,十年前被人用一把大火将整个寨子给烧毁,这世上便极少听到蛊虫,因为这东西想培养长成极难。”
“年轻时,我遇到过两次这样的病人,若是这蛊虫没有没入心脏当中,还有一救,若是发生高热…”
白清漓定定地看着礼老,双腿忍不住发软。
在她看来,那份高热药石无效,唯有等死,所以,她怕得脸色瞬间惨白。
“就没有救了吗?”她的声音打得颤,眼泪一瞬间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落。
礼老后面的话有些难言,可是没想到自己的这样一停顿让师父误会了。
他说,“不不不,不是没救了,只是…”
白清漓听到他说不是没救了,深深吸一口气,等着礼老的下闻。
礼老艰难地吐出一口气,“只是会失忆,越在乎什么,越会忘掉什么!”
白清漓愣怔在原地,忍不住笑了出来,“不是叫同心盅吗,起到的作用怎么会是忘记在乎的事物?”
礼老为难,忍不住嗨了一声,“就因为是同心盅,所以被下盅之人不管曾经爱得有多深,只那以后眼中只有同心盅虫那人。”
一旁士兵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骂。
“北狄人当真小人,打不过就用损招,王爷若是不再顾及幽州百姓,日后谁管这里?”
白清漓却是在害怕,她害怕禛交她忘记了。
可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事情,她要顾全大局,急着问礼老,“所以,他们的高热要怎么解?”
礼老想说无解,只能看机缘,挺过去就好了,挺不过去变痴傻,或者死…
“用些冷水为其降体温吧,虫子融到体内的过程结束了,就好了。”
“不能取出吗?”她是想做手术的。
褚黔礼忙摆手,“千万不要,此物有他们自己的解除之法,若强行取出只会伤到病人的身体。”
白清漓暗暗叹了一口气,唯今之计只能先将人病情稳住,再重长计议。
她慢慢转身,身子如同抽空了全部力气,如同行将就木的老者,每走一步都在发颤。
礼老想搀扶她关切询问,身边的士兵一声痛苦的大叫,将他绊住。
白清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看着幽王和绿柳都有人照顾,她直接跌坐在地,静静地看着昏睡的二人。
灵珊走过来关切地问,“郡主,你怎么了?”
白清漓看着灵珊,努力撑着不让眼泪落下来,“没事,就是太累了,礼老说他们只要不烧坏身体,这毒对人的威胁并不大,我累了,他们的外伤你帮着处理一下。”
她说着往将军府外走,城中的百姓都撤离了,她随便钻进一户空置的人家,找了一处床榻倒头就躺了下去。
她要睡觉,可能是太疲累了,所以才会遇到这样恐怖的事情。
“我要睡一觉,醒来这些事情一定都没有发生。”
她实在不愿意接受禛的心里再没有她的位置,看她时眼神是清冷如陌生人,她无法接受最爱的人眼里再没她的身影,忘记与她所经历的所有一切都变成了虚无。
她太累了,加上忍不住心伤,哭着哭着沉睡了去。
灵珊给二人身上的伤做了缝合,上药,包扎,三个时辰后幽王的烧率先退了下来。
众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一夜终于能安下心来。
灵珊四下都没能找到郡主,心急的不行,有人看到郡主进了一户民宅,她走回去,就看到主子在睡觉。
灵珊也是累得眼前阵阵发黑,倒在主子身边蜷缩着睡熟了过去。
睡梦中,二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冷意,很快便拥挤到了一处,一直到清晨。
因着心中装着事,白清漓很快便睁开了眼睛,可是她不想动,甚至看到灵珊醒来去给她找吃的,她都不想过问关于幽王的病情。
直到灵珊端回来一个托盘,上面有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叠咸菜和一碗菜粥。
“郡主,简单吃一些吧,馒头是才出锅的,虽然面粗了些,胜在有面香味。”
看了一眼盆里的清水,主子竟然连洗漱都没有。
她这才发现不对劲,“郡主,可是生病了?”
她将手放在主子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体温,发现正常,可是心中还是忍不住疑惑,为什么郡主没有问及关于幽王的伤势?
之前明明担心的吃喝都在马背上解决的人,可是到了这里又不急了呢?
“郡主是知道王爷没有大碍,所以才不担心的吗?”
白清漓将心事掩藏起来,过来净手。
“王爷应该无碍了吧?”
灵珊见主子一语中的,兴奋地说,“郡主好厉害,王爷清晨醒了呢,就是不顾下属的劝阻,非要查看伤者们的情况。”
然后她又说,“无风也渡过了危险期,我去取早饭时,特意去看了一眼,就是绿柳姐姐…”
白清漓忍不住抬眼看她,“绿柳怎么样了?”
“绿柳表现的很奇怪,她明明看到我很开心,可是直到我离开,都没有问一句关于主子您的事。”
明明绿柳平日事事都将主子的事情放在第一位的。
白清漓嘴角忍不住笑了,虽然禛和绿柳都忘记了她的存在,也恰好地说明,他们两人曾经在心中,最在乎的事情便是她。
这样是不是就够了?
“吃饭吧,吃过饭后随我一同看看他们的病情,也是时候替换一下礼老,他毕竟上了年纪,熬了这一夜怕是撑不住了。”
灵珊没有发现不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二人再次回到主帅,也只看到了养伤的绿柳,她的右臂肩胛骨受伤,却没有让自己歇着,竟然在食堂熬汤,闻着那香味,应该是鸡汤。
“绿柳,你竟然还会厨艺?”
绿柳看向她,一脸欣喜,同时又有三分娇羞在眼底,“王爷受的伤重,又一直操劳,身子都虚了,这只鸡是好不容易才搞到了,今天有时间炖给王爷尝尝。”
灵珊不解地看着她,“绿柳,你看不到郡主在这里吗?”
为什么她变得好陌生,不对,是她独独不记得郡主了,而且…
她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死死地捏住绿柳的胳膊,“绿柳,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绿柳不解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装,一脸真诚,“灵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与王爷两情相悦,什么叫不该有的心思?”
灵珊惊愕地怔在原地,慢慢扭转身看向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