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足足烧了两个时辰,许嬷嬷累摊在地上,京城巡捕兵士推着火车将火灭下时,整个惠民署都葬身在火海里。
惠民署一片哭声,因为宥王妃死了,为了救他们被横梁砸到,葬身火海里了…
宥王妃如今就是百姓心中的菩萨,是守护他们的医仙,可这样的好人被活活烧死了。
先前就听闻宥王妃的姨娘害人,如今他们都认定惠民署的火是柳氏放的。
翌日。
清早,百姓自发跪在宫门口为死去的宥王妃伸冤。
甄贵妃听闻这个消息也是喉头一甜,差点没被柳氏这个蠢货气死,恨不得大卸八块。
“此女留不得了!”
……
王府内,柳依依被阡陌寒一巴掌打飞出去,直到撞到桌角才停下,她手捂肋骨疼得说不上话。
“贱人,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如今这副恶毒的模样,真是让孤太失望了。”
柳依依一早听闻白清漓死了,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打得差点吐了血。
“寒哥哥?”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他为了那个贱人打她?
阡陌寒此时心似被人挖空了一样难受,他心中的空寂不知道拿什么来填补,只觉得呼吸都是疼的。
那个没事就和他对着干,张口就用言语挤兑他的女人,时时刻刻将恨意摆放在脸上,却在背后无私无悔地爱着她,为他铺路。
可这样一心一意待他的女人,没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而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视他如生命的女子,只知道争风吃醋,给他捅了天大的篓子,还不知悔改。
柳氏见阡陌寒用最阴寒的目光看着她,心中发寒。
“寒哥哥,你心疼了?”
阡陌寒越发沉默了,只阴骘地眼神盯着她,而他这个举动深深刺痛了柳依依。
“你爱上她了?为什么?你不也巴不得她死的吗?现在,你后悔了?”
她扑上前,不顾身体的疼,死命拽着他的手腕。
“寒哥哥,是这样吗的吗?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阡陌寒冷着脸,只问了一句,“火是你放的?”
柳依依这一刻心都碎了,她眼中流泪,心如死灰,反问一句,“如果是我放的,你要如何?”
他像不认识依依了一样,别开头。
“那你就去大理寺自己认罪吧,孤也救不了你。”
惠民署的大火,激起民怨,也惹怒了母妃,他也不想为这样没脑子的女人费心,衙差早已候在外面,他莫视着由人将柳依依带走。
面无表情。
天牢内。
白清漓一席黑袍加身,头戴帏帽,缓缓走向最里面一间单间。
付子明是大理寺卿,白清漓走了阡陌禛的关系,进天牢如同进自己家一般,狱卒将牢门锁打开,柳依依蜷缩着身体从稻草堆上抬头,看到来人,眼里的希冀慢慢散了。
“你是谁?”
面前的人上下一身黑色,戴着围帽,几乎与幽暗牢房融为一体。
白清漓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因事先吃了药丸,原本如黄莺一般的嗓音,此时嘶哑难辨认。
“就是你害死的我师妹?”
涂抹黑色蔻丹的指甲掐住柳依依的下颚,嵌入她娇嫩的脸蛋中,慢慢划下几条血口。
柳依依只觉得脸上有东西划开,麻木且刺痛。
有血从她脸上落下,泛着不正常的黑。
“啊!你对我做了什么?”她努力挣扎。
白清漓手指收得更紧了,捏着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逼着她看向自己。
“柳氏,做阶下囚的滋味可好?”
“你到底是谁?”柳依依被她冰冷的音调吓到了,这个女人好可怕,就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阎王一样。
“呵呵!”白清漓一阵嘶哑的浅笑。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是你会如何!”
柳依依睁大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女人慢慢摘下头上的帷帽,那是怎样一张狰狞的脸。
她吓得不住后退。
白清漓矮下身子,睥睨着她,“你害死我师妹,折磨她一年,这仇没有人替她报,便由我来报。今日我在你脸上开了两个口子,让你好好尝尝,皮烂、骨痛,万蚁噬心的滋味。”
“直到——你身上的皮肉片片脱落,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之时,才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个毒柳依依一点不陌生,白清漓给她下过“落梅”,但她治好了。
“吓唬我,这毒我可知道解药,你想我落到一具白骨,绝对不可能。”
白清漓笑了,笑得痛快。
她声音沙哑,在大理寺的天牢回声共振下,那笑声让人后脊背骨起了一层寒战。
“你笑什么?”柳依依被笑得心里发毛。
“呵,自然是笑你天真,师妹心慈手软,给你下毒时只是抹在你皮肤表面,而我却下在了你的血液里,你想解这毒,除非将你全身的血液都换掉。”
柳依依想说换血有什么,换皮她都试过,只要离开这里,天底下供她换血的人多了去了。
“我当是什么,普通人做不到,寒哥哥会找人帮我。”
“你的好父亲四下走动关系都不得进来看你,你觉得会是谁,有那么大的实力,在背后出手阻拦?”
柳依依摇头,嘴里呢喃着不可能。
“你个丑鬼,你懂什么,人不是我烧死的,很快我就能被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