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饭。
何文远收捡碗筷,何文惠也要起身帮忙,让于秋花拉住了,说她大着肚子应该休息。
于是母女俩去了织布机旁坐着闲聊,何文远对刘洪昌使个了眼神,端着碗筷出去了。
坐了一会儿,刘洪昌来到厨房,轻笑道:“今儿晚上你有口福了!”
“啊?还喂我啊?就不能我喂你吗?”何文远蹙眉娇嗔道。
刘洪昌松了松腰带,反手把门关上,扬着下巴说:“别磨叽,过来!”
“嘻嘻!”何文远抿嘴笑了笑,俏红着脸,提了把椅子上前坐下。
她双手捧着,脸凑过去蹭了蹭,张嘴抿了口,小声嘀咕:“你还是那么爱干净。”
“伱这张小嘴儿啊,就是惹人爱!”刘洪昌挤眉弄眼道。
“坏死了!”何文远红润着脸笑骂道,张着嘴用牙齿轻咬,含含糊糊道:“再敢说笑,我一口吃了。”
“你舍得?”刘洪昌坏笑道。
何文远大口吞咽,摇头呜呜两声,不再说话,专心享受口福。
十多分钟后。
何文远把脑袋让开,长长的吸了几口气,龇牙起身说:“你坐吧!”
“才这么一会儿。”刘洪昌皱眉道。
何文远跺脚撒娇道:“哎呀,差不多得了,再拖下去,等会儿妈和姐就过来了。”
“敷衍了事。”刘洪昌轻骂一声,坐在椅子上。
何文远微微一笑,迫不及待的坐了过去。
……
厨房中一片狼藉。
何文远弯着腰,双手按在水缸上,刘洪昌抽身离开,轻吐了口气,心神宁静。
“别回味了,早些收拾好,把洗脸水打去让你姐洗脸洗脚。”他吩咐道。
何文远哦了声,麻利的给自己和刘洪昌搞好清洁,衣服穿戴妥当后,打了盆水出去了。
刘洪昌没跟着去,点了根烟惬意的抽着,慢走几步,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这会儿时间还早,一群孩子在院子里嬉笑打闹玩耍,几户邻居也三三两两坐着闲聊。
刘洪昌扫了一眼,坐了下来。
很快何文远回来了,在昏暗的灯光下,脸蛋儿既水灵又红润,说不出的妩媚娇艳。
“你再给我些纸,感觉像又要洒了。”她微微蹙眉道。
刘洪昌从兜里拿了一叠纸递过去,笑问道:“屋里不是有吗?咋还找我要?”
“屋里有,可我哪好意思拿那么多纸用?”何文远撇撇嘴道,把纸接过去夹好。
“刚我妈说,晚上你和姐睡你们以前的房间,我和妈一起睡。”
刘洪昌颔首道:“也只能这样,不然我睡哪儿?除非回自家去。”
何文远犹豫道:“我那被子星期天才洗了晒过的,你和我姐别搞脏了……”
“亏我这么疼你……”
话没说完,何文远扑上来轻轻按着他的嘴,抿嘴浅笑道:“跟你说笑,你当真了呀!”
“手拿开,你手刚才碰过那个地方,别把我运气搞差了。”刘洪昌一脸嫌弃,把她推开。
何文远没好气道:“你吃的时候都不嫌弃,这会儿装模作样,讨厌死了!”
“嘿嘿,那能一样么?”刘洪昌轻笑道,抽了口烟,然后把烟头扔了。
“哼,下次你别想吃。”何文远假装生气道,转身去把没洗完的碗筷洗了。
刘洪昌看着她凹凸有致,身姿曼妙的背影,起身走过去,双手环抱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不闹哈,我事儿还没做完呢!”何文远声音温柔道,“等晚上都睡了,我再过来。”
刘洪昌笑了笑,问:“还缺零用钱不?”
“不缺,我跟妈平时花销不大。”何文远边洗碗边摇头回答道。
刘洪昌笑问道:“你以前不是喜欢买零食的吗?现在不买了?”
“也买,只偶尔买买。”何文远浅笑道,“以前是不懂事,现在自己管钱了,用一分就少了一分,看到钱越来越少,心里总舍不得。”
刘洪昌微笑道:“好嘛,现在倒让你养成勤俭持家的习惯了。”
“要是你们不搬走,家里的负担有你们搂账,我照样能花钱如流水。”何文远小声说。
她和于秋花没有生活来源,现在用的钱,全是何文涛的赔偿金。
虽然有几万块钱,够她们用很长时间。
但每次用的时候,一想到这钱的来路,心里都不是滋味,毕竟这钱是用命换来的。
刘洪昌手一抓,往何文远兜里放了一百块钱,叮嘱道:“这是给你的零用钱,也别太节省了。”
“算了,家里的米面、肉、蛋、油盐酱醋、衣服鞋帽啥的都是你买来的,我就买买菜,真花不了多少。”
何文远摇头道,把碗放好,想把钱还回去,被刘洪昌按住了。
“给你就拿着,这么大人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何文远满脸欣喜道:“难得你这么大方一次,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就要扑过去亲刘洪昌。
刘洪昌连忙闪开,皱眉道:“没漱口,别来挨我。”
“好你个刘洪昌,不气我就不舒服是吧?”何文远面带怒容,上前轻轻打了他几下。
“吃的是你的东西,我不嫌弃,你倒先嫌弃上了!”
刘洪昌嘿嘿直笑,展开胳膊把她抱在怀里,柔声道:“别闹了,成何体统?”
“快哄我,不然我生气给你看。”何文远在他怀里撒娇打滚道。
刘洪昌微微一笑,在她耳旁轻语一阵,何文远脸上慢慢绽放出绚丽的笑容,眉眼弯弯。
“就你想法多,晚上我试试。”她一脸娇羞应道。
两人打闹一阵,何文远回房去把洗脚水端了出来倒了,又打水给刘洪昌洗脸洗脚。
实话实说,经过刘洪昌的调教,何文远今年确实成长进步许多,至少眼里有活了。
不像以前,回到家不做家务活不说,饭不好吃、水没按时烧热,她还有满肚子意见。
正洗脚,何文惠款款过来了,看到刘洪昌和何文远规规矩矩,倒也没说什么。
“姐,你们在这儿住几天?”何文远起身递了把椅子过去。
何文惠接过椅子,在刘洪昌身旁坐下,回道:
“最多一个星期,住久了就舍不得离开了。”
何文远感叹道:“要是妈眼睛还是好的就好了,哪怕你生了孩子,她也能帮帮忙。”
“这都是命,这事儿你别在妈面前提,知道不?”何文惠提醒道。
何文远点头道:“我又不傻,今儿咱们家算是家破人亡,文涛死的时候,我真怕妈想不开,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