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贵妃毫无悔意,高不易只得沉声继续道:“在这宫墙之内,没有一件是小事,我的每一个决定都牵一发而动全身,关系着整个江山社稷的未来。该让臣下知晓的,我自会毫无保留地告知他们;而不应该知道的,你却擅自泄露,轻点说,你这是关心你的娘家人;但若往严重了说,你这就是泄漏国家机密,这和叛国有什么区别?!"
高不易的声音随着情绪的激动而提高了八度,每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在杨贵妃的心上,让她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叛国罪,那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啊!她的心脏猛地一跳,脸色瞬间苍白,慌忙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哽咽:“陛下,臣妾知错了,求陛下开恩!”
高不易冷哼一声,不容置疑地命令道:“来人啊,立刻送贵妃娘娘回鸣凤宫,除非有我的特别命令,否则不得踏出宫门半步!至于那四个跟你一起来的侍卫,每人杖责十下,然后遣返原籍,连宫禁都不守,成何体统!”这话是对严武说的。
严武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领命,快步退出了现场。
杨贵妃虽然还想开口,但高不易已是大手一挥,几名身强力壮的内侍迅速上前,一边一个架住了她,将她带离了现场。在她被带走的那一刻,她投下了一道怨恨的眼神,但奇怪的是,那眼神并不是针对高不易,而是对准了一旁的上官裴慧。这让高不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慧儿,你和她有什么过节吗?”高不易关心地询问。
上官裴慧露出一脸的无辜,轻轻摇了摇头:“陛下,臣妾与贵妃娘娘并无瓜葛。”
高不易叹了口气,提醒道:“这个女人已经被宠坏了,你要小心一些,后宫之中,就她最能惹事生非。”上官裴慧闻言,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情,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天空放晴,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长安城,高不易就被内侍轻声唤醒,禀报说李林甫和杨国忠已经在中书省值更室守了一整晚。
听闻此事,高不易这才决定接见他俩。经历了一夜的冷板凳,两人似乎都想通了,一见高不易就深深叩头,忏悔不已。
高不易见状,便顺势而为,先是对杨国忠严厉斥责,警告他必须将杨家女子和亲之事处理得妥妥当当,否则就要把他发配到匈奴去放马。至于李林甫,高不易则采取了不同的策略,仅仅将他降了一级,让他排在了李时之后。这样的机会难得,高不易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斥责过后,高不易又转而安抚两人。
他对杨国忠道:“安禄山不是一直有认杨贵妃为母的意思吗?我想了想,这是大好事,所以我同意了,在五六月份间,找一个好日子,把这事儿办了,由你全权负责。”
这让原本有些灰心的杨国忠瞬间精神焕发,连忙应承,心想:“陛下还是心向我杨家的啊。”
而对李林甫,高不易则是体贴地让他回家休息,毕竟熬夜对身体不好,但李林甫坚决不从,表示自己身体硬朗,不愿让皇帝担心。
处理完这些事,高不易感到疲惫不堪,因为昨晚的酒喝得实在过多,看了看距离大臣进宫还有些时间,于是他准备在睡一会儿。
此时的他,并不太担心李林甫和杨国忠会有异心。经过一年的改革,大唐军队九成以上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指望他们手下那些鱼肉百姓的官员们,既无民心也无能力,造反无异于自寻死路。
现在,唯一让他稍微忧虑的,就是安禄山这个变数。但他相信,允许安禄山认杨贵妃为母,不仅能安抚住杨国忠,也能稳住安禄山。
认母是需要来长安的,一旦安禄山来到长安,高不易已经打定主意,绝不会让他轻易离开。
杨国忠回到府上,此时虢国夫人已经从六公主回来,想起之前的经历她就恨由心生,看到杨国忠面有喜色的走进来,她立马银牙咬的咯吱作响道:“国忠可是陛下有了旨意?好!我们这就点齐人马,杀到六公主府去,把那一对奸夫淫妇抓起来!”
闻言杨国忠眼皮狂跳:“你想抓谁?忘记昨晚上王珙的儿子怎么被五马分尸的啦!”
这话让虢国夫人不寒而栗,毕竟是露水夫妻,看到虢国夫人披头散发的模样,杨国忠心有不忍,低声劝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事权且记下,陛下现在站在他们那一边,我们只能隐忍,不过你放心,这场子我早晚替你找回来,现在朝堂风云变幻,连李林甫也被降了一级,排到李时之后面去了,所以这个时候万不可再去触怒陛下,乖!——你先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要去见贵妃娘娘!”虢国夫人尖叫一声,显然还是不想善罢甘休。
杨国忠扯扯嘴角,道:“作为补偿,陛下已经答应安禄山认贵妃娘娘为母的事情,事情轻重,你自己掂量。”对女人没啥道理可讲,杨国忠索性坐在椅子上假寐,一会儿还要进宫给皇帝请安呢。
虢国夫人还是不甘心,最后却是秦国夫人和韩国夫人劝住了她,让她大局为重,最终,虢国夫人无奈妥协,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人也仿佛瞬间老了许多。
高不易并没有将王准和虢国夫人的事情隐瞒,而是在百官进宫请安时,当场宣布了李时之和李林甫的新任命。这一事件让所有官员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每个人都在暗自警惕,生怕成为下一个被惩处的对象,年都过得战战兢兢。
转眼到了开春,全国各地不知何时开始掀起了新旧学派的辩论,先从山东和江南开始,逐渐往长安扩散,由于新学在地方了解的人并不多,所以很快就在辩论中败下阵来,最终天下人将目光聚集在了长安。
对于各地的情况,裴龙卫都详细的向高不易做了汇报,对此高不易不以为意,而是在为安禄山认母与匈奴和亲的事情做准备,为了让安禄山放心来长安,过完年,高不易就给安禄山去了圣旨,诏他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