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僵在原地,愣愣地瞧着萧如玉跑开,有些不知所措。
打那刻开始,萧如玉就开始不理会十一。
段皇后卧病在榻已有三日,萧如白日去学堂,晚些就来床榻前守着。
晚间,皇后宫内。
杨太医替段皇后诊脉过后,收回了手。
“皇后娘娘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不了几日就可以停药了。”
萧如玉紧绷了几日的情绪松懈下来,她拉着段皇后的手,眉眼飞扬。
【娘亲,师父的医术就是好,再歇息几日就好了。】
段皇后伸出手欣慰地摸了摸她的秀发,“也不早了,玉儿早些歇息,这几日一直守在本宫这里也累了。”
她阖上眼,略感疲惫。
“都退下吧。”
悄然关上门,杨太医屈身退下,发觉十一一直守在门口未进去。
他细细想了想,突然发现这几日萧如玉身边并无十一跟着,不免疑惑。
萧如玉出了门,歪着头看着他。
【师父,你在想什么?】
她直接忽略了十一,迈步向前。
“没什么。”
杨太医摇摇头,疑惑地看着她,“时候不早了,小公主该回去了。”
萧如玉和杨太医告别后,径直回到了寝殿内。
待她走出去许久后,久站的十一才起身跟上去。
“十一。”
杨太医拉住他,觉得二人气氛不太对,“你和小公主这是怎么了?”
十一垂头伤神,眼底黯淡之色一闪而过。
“十一前几日说错了话,惹小公主不开心了。”
一听这话,杨太医来了兴致,“小公主一向脾气好,你是说了何话,连着三日她都不肯搭理你?”
他双手抱胸,一副看热闹的情形。
十一抿紧嘴唇,将前几日的事情告知了他。
了解清楚来龙去脉后,杨太医忍不住捂额,轻笑出声。
“你们两个啊,都耍小孩子脾气,各让一步不就得了。”
他拍了拍十一的肩膀,意味深长,半吓唬道。
“再哄不好,小心小公主不要你了。”
十一久久不吭声,朝着萧如玉离开的方向望去。
翌日清早。
萧如玉独自上学路上,又碰见了段意衡二人。
段亦陵将她抱起,欢喜不已,“每日都能见到小公主,可真是甚好。”
萧如玉这几日和十一吵架,没有他跟在身旁,总觉有些空落落的,心情也不好。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往段亦陵怀中靠了靠,并未开口。
段意衡往她身后望去,左瞧右瞧都没见人,不免心生疑惑。
“十一呢?这几日好似都未曾见到他。”
见他提起十一,萧如玉心又空荡荡起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十一…他……】
对上段意衡两人询问的目光,她只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他这几日去师父那里学医术了,自然是没空陪我。】
她抓着衣衫,低头不再吭声。
段亦陵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听闻十一去学医术,她身旁无人时,有些焦急。
“那怎么能行?本就是小公主的贴身侍卫,是来保护小公主安危的!”
“这下万一,小公主在外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段意衡也觉得有些不妥,“亦陵说得没错,不如这样。”
他停顿片刻,思索了一番。
“待我回府和父亲提一提,让他再挑一个护卫送过来。”
萧如玉一愣,下意识摇了摇头。
【不必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拒绝得这么快,咬紧嘴唇,眼前闪过十一的身影。
【暂且不用了,不劳烦舅舅费心了。】
见她回绝,段意衡也是操心此事,不肯罢休。
“那怎么能行,等我回去提一提。”
萧如玉摆摆手,坚决拒绝。
她如此,段亦陵二人也只能暂且作罢。
十一这几日也甚是难熬,萧如玉不肯他跟在身旁。
就连待在杨太医那里的时候,都是时常出神。
“又想小公主呢?!”
杨太医重重地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将他的魂拉回来。
见他日日魂不守舍,他全都看在眼里。
十一低头不语,只是默默摆弄着手里的药材。
“你们两个,可真是一个脾气。”
杨太医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从他手中将药材拿回。
“罢了,你今日先回去歇息着吧。”他叹息着摇头离开。
十一失魂落魄地回到住所,突然想起有些东西之前落在侍卫所未拿过来,又赶去了侍卫所。
刚进门,就撞见了之前与他一同做事的一个小侍卫。
“十一,你怎得回来了?”
小侍卫与他关系不错,自从搬走后就很是挂念他。
十一点点头,“我回来拿些东西就走。”
“走?走去哪?”小侍卫显得十分紧张,左顾右盼发现无人偷听后,悄悄拉他到一旁。
“难道那小道消息是真的?”
见他这副模样,十一很是疑惑。
“什么消息?”
小侍卫一脸不满的样子,捶了捶他的胸口。
“咱俩都是好几年的好哥们了,你这好差事不干了,就不能举荐举荐兄弟?”
十一依旧一脸蒙。
“什么不干了?”
小侍卫失去耐心,脱口就出,“别装了,小公主要换侍卫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今日刚黄昏,段府的两位公子就前来侍卫所,说要给小公主再挑一个侍卫!”
小侍卫的话在十一耳边炸开,他呆滞在原地。
耳边已经模糊不清,他转身就走,不顾身后小侍卫的呼喊。
“到底能不能行啊!你我这么多年的兄弟……”
风声在耳边呼啸着,那句话还在十一耳边回荡。
小公主要换侍卫。
小公主。
不要他了?
一路狂奔到萧如玉寝殿内,十一敲了敲门。
萧如玉打开门,一眼就瞧见气喘吁吁的十一喘着粗气。
见是十一,她心中还有些气,扭过头去,没好气地询问。
“有什么事吗?”
“本公主可未曾召见你。”
她鲜少用本公主自称,十一只觉得浑身冰凉。
他颤抖了下嘴唇,眼眶微微泛红。
“小公主。”
“换侍卫一事是当真?”
萧如玉正云里雾里,听见他说换侍卫一事,更是不明白。
但瞧见他眼眶发红的模样,她于心不忍,心中的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换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