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车直奔洞内,顺着血迹一路往里走,血迹由浅到深,在洞内的石床处交汇,红太狼的小崽子们已经长得半大狼了,围着一个人舔来舔去。
凑近了看去,是一个女娘,缺了一条胳膊。
沈三三赶紧扒拉开小崽子们,“红太狼管管你的孩子们,再这样下去这个人一定会得狂犬病的。”
小崽子们见沈三三来了,个个的兴奋不已,冲上来叼着她的裤脚,向她展示自己新捡到的玩具,沈三三公平的摸了每个狼崽子的头,然后又一狼给了一根大骨头,就让她们一边玩儿去了。
桃花源里简陋,药材和扎布也没有很多,只能先清洗伤口,撒上止血的药粉,又用新买的那匹白绢撕成小条包裹起来。
那女娘长得英气十足,身体也十分健硕,一看就是习武之人,可惜现在的脸白的跟鬼一样,整个人湿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莺歌,她这样不行的,咱们得带她回镇上,去医馆里让大夫瞧一瞧。”
沈三三一吩咐,莺歌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两个人抬着断臂女娘,驾着马车又离开了,当然也没有忘了摸摸红太狼的肚皮,毕竟就是回来看她的嘛。
马车跑的飞快,两边的景象飞速倒退,树木早已染上绿意,地皮上绿莹莹的,开了不知名的黄色小花,春天来了,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
很快就到了镇上,沈三三和莺歌合力将独臂女娘抬进医馆,把刚来的抓药小哥吓了一跳,他看的最严重的病不过是割破了手脚,哪见过如此血流成河的场景,立刻跑进屋里去叫他师父来。
老大夫慢悠悠的出来,看到这血流成河的场面立刻加快了脚步,先用银针暂时止血,然后给独臂女娘把起了脉,又将裹着的白绢撕开,白绢已经被血浸透了,血根本止不住。
“沈娘子,这位女娘没救了,准备后事吧。”老大夫摇着脑袋惋惜的说道。
沈三三激动的扯着他的衣服,“怎么会没救了呢?她明明还活着呀!你看她的胸膛还在起伏,身上也还是热的。医者治病救人,绝不放弃任何一个患者,您是不是忘了当初学医的初衷?”
老大夫被她说的有些羞愧,“手臂断了,她这血止不住,即使我给她上了药,也不过是强行续命而已,早晚会全身血液流干而亡的。”
“那是不是只要她的血止住了,你就可以救她?”沈三三不放弃任何希望。
老大夫点点头。
沈三三目光变得无比坚定,转头看向熊熊燃烧的火盆,将一旁的铁棍扔到火盆里,等下半部分烧的通红通红的,她用自己的衣服垫着,将铁棍拿了出来,对着莺歌道:“莺歌,将她的衣服掀起来,把她断臂的伤处露出来。”
莺歌什么都没有问,听话照做,沈三三拿着铁棍,一步一步走向独臂女娘,深吸一口气,将铁棍按在断壁上切口处。
整个店里充满了烧肉的味道,皮肉发出“噼啪”的声音,独臂女郎疼的睁大了眼睛,想要挣扎,却被莺歌摁了回去,“这位女娘,如果不止血,你的命就保不住了,我们女君在救你。”
独臂女娘求生力很强,咬牙忍着疼,老大夫和小药童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血腥暴力的治疗方法,纷纷侧目,不敢看。
待铁棍将断口处全部烫了个遍,沈三三哆嗦着手将铁棍扔的老远,气喘吁吁又大汗淋漓的看着老大夫,“大夫,血止住了,你可以施救了。我是沈记纸铺的,你应该听说过我们店铺生意很好,你不用担心药费,我负担得起,请放心大胆的给她治疗。”
老大夫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沈三三,又看了看断口处,果然如她所说,确实止住血了,若将此记忆传到军营里,那些被砍断手脚的兵士都能活下来,就又多了些对付匈奴的力量。
他激动的想要握着沈三三的手,却被莺歌挡在了前面,只能隔人相望,“沈娘子,不知此项技艺是哪里学来的,可否传授给老夫?若此项技艺传到军营里,那必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拜托您看在家国大义的份儿上,不吝赐教。”
“别拿家国大义来CPU我,你不是都看见怎么救人了吗,只要你救活她,这项技艺就是传到匈奴去都没人管你。”沈三三并不能共情他们口中的家国大义,只知道要救醒眼前的女娘。
老大夫连连应“是”,用尽毕生的绝学来施救,小药童在一旁忙的人仰马翻,一会儿煎药,一会儿拿银针,总之就是跑来跑去,一整个大的手忙脚乱。
一直到傍晚,夜幕渐渐拉了下来,老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终于救回来了。沈娘子,人已经没有大碍了,只需要好好将养些时日就可,一会儿我开几副药,回去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日两顿喂她喝下。忌食辛辣刺激,未些温补的东西,这位女娘身强体壮,没多久就会痊愈了。”
沈三三从荷包里抠出最后的二两银子咬牙扔给了小药童,“谢谢大夫了,这是给您的报酬,应该足够了吧。”
小药童从未见过这么大额的银子,放进嘴里咬了咬,激动的叫了起来,“有牙印,有牙印,师父,是真的!咱们可以好几天不用上山采药了,还能吃顿肉啦,我现在就去买。”
说完就跑出了门,丝毫没有看到外面黑漆漆的天,别说肉铺了,就是街上其他的铺子也早已关门。
两人又合力将断臂女娘搬上马车,慢慢悠悠的朝着沈记纸铺而去。
沈三三看了眼断臂女娘,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莺歌,我们今晚吃炸鸡怎么样?”
“炸鸡,那是什么?”莺歌好奇的问道。
“就是把鸡处理好了,腌制一会儿,然后再裹上面糊放进油锅里炸至金黄,隔壁小孩儿都馋哭了,最后出锅时撒上调料炒一炒,嗯,好香。”沈三三口水疯狂分泌。
“好,您指挥,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