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果然准时,天刚亮就迫不及待的来了,宋若昭刚刚去衙门点卯,沈三三还没有起床,昨天为了彻底联合万乐,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脑细胞,现在只想倒头大睡。
“女君,快醒醒,昨天那位贵人来了。”莺歌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沈三三满脸呆滞,像游魂一样由着她伺候自己起床洗漱。
半个时辰以后,贵人终于等到了一脸虚脱的沈三三,不禁偷笑,开起了她的玩笑,“想来县令和娘子很恩爱呀,不过也不能仗着年轻忘了度,劳极必伤。”
沈三三不情不愿的扫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年纪轻轻就咬文嚼字的,张口闭口知乎者也像个老学究。你吃饭了吗?”
贵人愣了一下,没成想她的聊天跨度这么大,一下子能从城门楼子聊到胯骨肘子,“吃、吃过了。”
其实他并没有吃过,但是他觉得县里这些厨子还不配给他做饭,他这趟来乐亭知道自己会多住一段时间,所以特意带了厨子来,一日三餐吃的都是自家厨子做的,今天实在是太着急找沈三三谈生意了,这才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来了。
“哦,我还没来得及吃呢,你介意咱们一边吃饭一边聊生意么?”说完并没有在意他的回话,对着木兰吩咐道:“木兰,告诉王媪,早上还吃灌汤包,还有鲜虾小馄饨。”
“好。”木兰之前每日都要早起练武,每次都是早早用完早饭,后来她发现根据沈三三给的方子做出来的饭,格外的好吃,而且还非常的新奇。现在她已经做出了改变,早起先去练武,然后回来等着沈三三睡醒和她一起吃早饭。
王媪早就料到沈三三会吃这两样,食材是提前准备好的,都包好了放在一旁,等她醒了煮一煮,蒸一蒸就可以吃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饭桌上就摆满了色香味儿俱全的饭菜,灌汤包和鲜虾小馄饨是沈三三点的,皮蛋瘦肉粥是莺歌要吃的,她要保持身材,不敢多吃,木兰是练武之人,最是少不了荤腥,一天三顿都得吃肉,今天早上她特意买了鸡,让王媪给她做炸鸡。
虽然同处一个饭桌,东北角的贵人端着茶盏喝茶,其他人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疯狂炫饭,那个饭香味直窜贵人的鼻腔,他已经偷偷咽了好几次口水了。
“你能不能别咽口水了,咽的我都没食欲了。”木兰有些护食,将炸鸡往自己这边端了端,“君子一出驷马难追,说不吃应该有骨气,一旁咽口水算怎么回事儿。”
贵人羞红了脸。
沈三三和莺歌想偷笑又不敢,默默的将灌汤包往他那边推了推,“贵人尝尝,这包子的口感还不错。”
“平民之食能有多不错,看在沈娘子的面子上,我姑且尝一尝。”说着随手捏了一个小灌汤包,咬了一口,汁液流进嘴里,烫了他的舌头,“烫、烫,好烫...好香啊!”
然后他身嫌体正直的加入了暴饮暴食的行列,不仅扫荡了沈三三的灌汤包,还对木兰的炸鸡下了毒手,趁她不注意的间隙撕了一个鸡翅下来,“好香啊,这是什么吃食,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炸鸡美味的让他觉得这二十几年都白活了,也顾不得形象了,单脚踩在凳子上望着天,“苍天呐,大地呀,我谢易之,之前吃的都是什么猪食啊!”
主仆三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默默的往中间凑了凑,试图离他远一点,生怕被他传染的傻了。
谢易之突然凑了过来,眼睛里仿佛有漫天星彩,迫切的望着沈三三,“不知娘子的厨子可卖,我可以出一千两。”
莺歌轻笑一声,“王媪是自由的,只要她同意了,谢郎君尽管带走。但是,吃食方子是女君想的,带着王媪没有意义。”
“是你?除了这些你还知道其他的吃食么,我想给你买吃食方子,多少钱都可以!”
沈三三默默的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像他靠自己很近的头用食指顶了回去,“谢郎君太激动了,你还是冷静冷静再和我说话吧,哦,对了。咱们不是来谈关于纸铺合作的么,话题扯的有些远了。”
谢易之一秒恢复平静,干咳了两声,“对呀,那我们就来谈谈合作吧。我出一千两黄金买断你的造纸秘方,除我之外,谁都不许再卖纸,你觉得如何?”
沈三三听到黄金两眼还在放光,接着又听到他说要垄断,眼里的光瞬间就没了,到了古代还是逃不脱万恶资本家的垄断,又想起了前世外国人宁愿将牛奶倒到河里,也不愿意给百姓,何其可恶!
她这辈子都不想和资本家为伍。
沈三三身体向后仰,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在胸前,脸色阴沉的吓人,“我看郎君也不是真心想要合作呀,真当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么。我虽然看的不长远,可也并非目光短浅之徒,纸张给我带来的绝对不少于你那一千两黄金,而你现在想用区区千两黄金买到一座金山,真是可笑!”
木兰往前一步,拔刀护在沈三三身前,“谢郎君请回吧,我们女君不和大忽悠为伍。”
莺歌推了推她,厉声呵斥,让她把刀收回去,“不好意思啊谢郎君,我这个妹妹也是护主心切,觉得您欺负了我们女君,并无恶意的。”
这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谢易之纵横商场这么些年又怎会不知呢,既然对方给了自己台阶下,他何不顺坡下驴?
“说的是,是我小看娘子了。不如还是按照之前你和刘员外的合作,你负责生产,我从你这儿买走负责销售,中间赚个差价。”
这样虽然也是暴利,可赚的银钱始终有限,而且还要受人掣肘,他是极不情愿的。
沈三三笑笑,突然站起身来,看着谢易之的眼睛,“谢郎君,不如你入股,我们合作共赢,我保证你入股不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