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苏玟做了满满的一桌子菜,和苏如果热热闹闹的吃了顿晚饭。
母子俩一个看晚会,一个玩游戏,缩在客厅的沙发上,过得十分的温馨和谐。
十点钟,苏玟哄着苏如果睡了,一个人爬上了床继续刷手机。
从司南的朋友圈,才知道他已经回了京城。
那晚偶遇之后,司南再没有联系过她,苏玟心里有些忐忑。
想解释,却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到了半夜,苏玟听到苏如果的房间传来响动,像是在喊她,立即起身赶了过去。
打开灯,苏玟看到苏如果缩在被子里,额头上都是汗,“妈妈,我肚子好痛。”
“哪一块痛?指给妈妈看。”
苏如果经常蚊子咬了个疙瘩,都会喊“妈妈,不得了了……”,所以苏玟最初并不是太紧张。
但是当苏玟按了一下苏如果的肚子,他发出惨叫声时,苏玟顿时急了,这应该不是简单的肚子痛。
苏玟马上给苏如果穿上衣服,一边问:“果果,能走路吗?咱们去医院。”
母子两人都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
苏玟将苏如果从床上推起来,又蹲下身替他穿好鞋。
苏如果一直按着腹部在喊疼。
“果果,坚持一下,咱们去医院。”
苏玟一手搂住苏如果的腰,一手撑着他的胳膊。
一米六几的苏如果将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了苏玟的身上。
母子俩艰难的走到客厅。
路过茶几和沙发时,苏如果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压向苏玟。
苏玟承受不住,向下倒去。
苏玟想托住苏如果,无奈苏如果的体重已经超过她,根本不可能托住。
苏玟的脸重重的撞向了茶几的边缘,撞击和疼痛让她一瞬间脑中一片黑暗,还看到了金色的星星。
“妈妈…”
苏如果虚弱中带着焦急的声音响起。
“宝贝,我没事,你摔着了吗?”
苏玟挪动着身体,苏如果配合的撑着茶几的边缘挪到了一旁。
没了他的体重压着,苏玟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将苏如果拉到了沙发上坐下,直接跑出去拍了江一川家的门。
从睡梦中被叫醒的江一川,没有半分迟疑的跟着苏玟冲回了家。
江一川背起了苏如果。
苏玟从后面托着苏如果的臀部。
两人将苏如果背上了车。
凌晨的魔都,街道上微黄的灯光氤氲着湿润的空气,一轮残月努力的从厚重的云层中钻了出来。
刚下过雨,地面有些湿,车轮飞速的旋转,碾压过水渍的路面,溅起一排排的泥水。
进入急诊大楼,值班的是一个年轻的男性医生,替一个发烧的小孩看过之后,轮到了苏如果。
年青医生迅速做了判断:
“可能是急性阑尾炎,直接去外科住院部,那里有外科值班医生,可能得马上手术。”
问清楚了外科住院部的方位,江一川又背起了苏如果。
三人寻着方向,拐到后面的一座大楼,上了十七楼,来到外科住院部。
前台的护士在打着瞌睡,苏玟敲了敲护士台,将她唤醒,客气的问值班医生在哪里?
护士睡眼惺忪的拿起电话,呼叫了值班医生。
过了十五分钟,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男医生将他们领进了诊疗室。
开了几张化验单后,医生催促着,“快去验血和做B超,做完赶紧的过来,我先通知准备手术室。”
此时苏如果的脸色已经极其苍白,嘴唇泛紫,冷汗将额发全部打湿,黏在额头上。
苏玟急得眼睛都红了,问医生:“是急性阑尾炎吗?”
医生不耐烦的赶人道:“让你去化验就是为了确诊,啰嗦什么,还不快去?”
苏玟本来就急,被怼得有些火起,环顾这层楼,此时似乎又只有这一位医生,只得按捺下脾气,协助江一川将苏如果背起来。
出了诊疗室,江一川安慰苏玟道:“别急,阑尾炎只要不穿孔,就是个小手术。咱们先去做B超。”
三人进了电梯,苏玟拿出纸巾给苏如果擦汗。
江一川也是满头大汗,双手还护在苏如果身上。
苏玟抽了张纸巾,也替江一川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江一川心中一喜。
就在这时,苏玟的手机响起。
听到手机中传来司南的声音,苏玟应付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经过快一个小时的折腾,苏如果的各项化验报告都出来了,确认是急性阑尾炎,被推进了手术室。
苏玟等在手术室门外,焦急的踱来踱去。
这时江一川缴完费回来,拉了苏玟一把,将她按在了等候区的椅子上,劝道:
“你坐着休息一会儿,这就是个小手术,别紧张。”
苏玟当然知道阑尾手术已经非常成熟。
如果是她自己做手术,她肯定不会紧张,但是是儿子做手术,她就忍不住发抖。
“一川,你说果果才这么小,怎么就阑尾炎了呢?阑尾被割了,会不会影响消化?会不会影响免疫力?”
江一川坐到了苏玟的旁边,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将她紧握的拳头掰开,看到她手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血。
他让苏玟等一下,自己起身去护士台要了两张创可贴,回来替苏玟贴上。
“没事的,我也割了阑尾,现在好多年了,不是一样没事。”
两个人都陷入了回忆。
那是他们刚刚到魔都的第三个月,江一川有一段时间老说腹部疼。
忍了好几天,终于一天夜里,也像苏如果一样,腹痛难忍。
是苏玟扶着他去的医院做的手术。
那时两人身上钱不够,还打了几个同学的电话,借了一圈,才把手术费和住院费凑齐。
苏玟忙问:“那你这些年吃东西有没有经常不消化?有什么后遗症没有?”
江一川正沉浸在与苏玟同甘共苦的回忆中,一时没有听清楚苏玟问什么。
等苏玟又重复了一遍,才摇了摇头,表示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苏玟还是不放心,拿出手机开始上网搜索阑尾炎的相关资料。
看了一小会儿,苏玟就开始哭了。
“玟玟,别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