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花灯会,这日傅诏来,瑾瑶笑意嫣然抱着孩子凑到他面前,“今夜有花灯,世子可否带我们一起去瞧瞧?”
傅诏今日来就有此意,听她提起自是一口应下。
落日熔金下,他将那娇小的身躯和怀中的孩子一并抱在怀中,满目柔情,一家三口,场面温馨暖人,惹人艳羡。
这无疑是傅诏最欢喜的时刻,她终于听话了,他们将一辈子都住在这户宅院里,无纷扰无忧愁。
上了马车,秋实单独带着孩子坐一辆,另一辆上,傅诏眉目浸满了怜惜,拿过披风为瑾瑶穿上,“多穿些,夜里风大,你身子本就不好,别受寒了。”
瑾瑶笑意嫣然,乖顺地往他身侧蹭了蹭,“多谢世子。”
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瓷白的脸上,皎若明月清澈,比二人初次相识时更多了份为人母的温柔。
傅诏心头微动,情不自禁俯身吻住她饱满的唇瓣。
不想她主动顺从地揽上他的颈,让本想蜻蜓点水的吻变得缠绵入骨,搅得人心头怦然颤动。
他拦住她的腰身,将人抱在怀中,情难自控地抚上她的柔软,比以往更加饱满,愈发让他失了理智。
“晏燊,晏燊……”她一声声低媚的声音,蛊惑着他,折磨着傅诏最后的一丝理智。
他已经三个月未开荤了,哪里经受得住她这番挑逗。
呼吸急促,眼尾猩红,傅诏额间青筋凸显,猛地按住她作乱的手,暗哑低沉道:“不可,你刚生完孩子,张婆婆说要三个月后才能行房。”
“可是……”她宛若一条小蛇,缠上他青筋迸起的颈,埋入他的怀中,敛下的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她低低道:“已经三个月了,今夜世子留下,温柔些好不好。”
暧昧缠绵,击中了他的心脏,傅诏眸底渐深,喉间微微滑动,他垂头轻轻吻了下她,回应了绵长又温柔的一声,“……好。”
朱雀大街的夜晚让人心醉魂迷,晚风吹过护城河的河水,扑面而来一股湿湿的凉意。
傅诏攥着她的手,二人旁若无人走在路上,再次看到那卖面具的摊位。
老板还是上次那位,依旧问候,“二位买个面具吧。”
傅诏一如曩昔,买了那副狐狸面具给瑾瑶,自己也戴上了同款。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路过卖花灯的摊位,傅诏主动买了兔子花灯。
他毫不掩饰那要溢出来的爱意,将兔子灯放到瑾瑶手中,“第三个了,这次,可不能再摔坏了。”
第三个?瑾瑶微怔,她垂眸看着手里憨态可掬圆滚滚的兔子灯一时失神。
昏黄烛光通过灯芯,传递到灯柄,灼热的火光试图暖化她冰冷的心,瑾瑶指尖捏紧,恍惚中,听傅诏唤她,“瑾瑶?”
“瑾瑶?”
她这才回神,茫然地看向面前温情蜜意的郎君,傅诏将她微凉的手放入怀中里襟,“要不要吃糕点?”
她指尖冰凉,而他的胸膛一片炙热。
瑾瑶怔忪片刻,一笑,“好啊。”
“外面冷,去游船上吃吧。”
傅诏拉着她上了游船,两侧摇曳的烛光映着姑娘晦涩不明的脸。
她在笑,似是接受了傅诏的怜惜关怀,可细看那巧笑倩兮的眼底藏着隐隐黯然。
平日谨慎的傅诏,这次完全沉迷于她的甜言蜜语,与对未来无限畅想中。
国库空虚,朝廷有削爵的打算,内务府贪赃,丞相府受贿,官场尔虞我诈,虚与委蛇,傅诏能左右逢源,自是也多少沾上一点。
越是在名利场行走惯了的人,越是希望能有一片干净的天地缓解他的疲惫。
瑾瑶就是他挑选的那块抚慰他的天地。
精心培育,驯化成他喜欢的样子。
傅诏唇角压不下的弧度,心情极度愉悦。
他垂眸倒茶,完全没看到对面姑娘复杂的神情,他想日后要把院落周围种植一大片竹林,和瑾瑶赏景观云,夜里听风吹树叶萧萧,看雨打芭蕉。
派出去的人将云片酥放下后便退了出去,傅诏捏起一块,咬了一口,打趣说,“不好吃,没有你做的好吃。”
瑾瑶端着茶盏的手一顿,以前她给他做,从不吃,现在竟喜欢了吗?
晚风拂过水面,荡起涟漪,一圈一圈漾开,一圈消失一圈又泛起,像极了两颗不同频跳动的心,撞碎了彼此的爱意。
湿气浓重,傅诏看向树梢上挂着的水珠,满怀期待问她,“明日派人采些山间露水,给你泡庐山云雾好不好?”
挂在竹梢枝头的露水最为清澈,泡出来的庐山云雾口感清洌绵柔。
瑾瑶定定看着他,神情复杂,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片刻她垂眸,轻咳了一声应道:“好。”
恰时外面传来云痕的声音,“主子,苏小姐求见。”
游船是停在岸边的,傅诏起身,隐晦地看了眼瑾瑶,他微抿下唇,欲言又止后,才说,“我出去下,待会再来陪你。”
苏小姐来了,自不能再陪她了,瑾瑶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依旧乖顺的应了句好。
如此傅诏这才放心地出了船。
瑾瑶跟着出来,站在船头,看到苏青莺扯着傅诏的袖子,一脸娇羞,而傅诏也温润如玉,有礼君子,站在她对面,像是在说什么情话,哄得她时不时笑得如花般灿烂。
她转身,昏黄的烛光下,映出了她白皙面颊上滑落的一行泪。
抬手拭去,再次转身时,她笑得依旧清澈灿然,抬步向远处的二人走去。
“苏小姐。”
苏青莺微怔,看到傅诏身后的人时,眉宇间透着不加掩饰的厌恶。
“你怎么跑出来了。”傅诏拧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