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延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诧异。
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冷战一年以来,第一次这么放下身段,跟他撒娇,求他帮忙。
顾轻延感觉,曾经的沈落又回来了。
曾经的沈落,最喜欢跟他这样温言软语,带着小女人的娇憨。
他俯身,看着她那惨白的脸颊。
手指修长,在她一头乌黑的发丝间,穿梭了下,他忍不住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发梢。
沈落的头发带着好闻的,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幽幽的,沁人心脾的,一点一点地窜入他的鼻尖。
女人的唇瓣,粉粉嫩嫩,是全脸仅有颜色的地方。
沈落还没反应过来,唇瓣就被他吻住了。
他亲过她不少次了,但每次都是带着惩罚性质的,每次都是为了发泄。
可这一次不是的。
他是那么小心翼翼,那么温柔,仿佛她像是个易碎品,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弄坏了。
沈落睁着眼眸。
她不敢动,不敢反抗。
只是傻傻地看着他在自己的唇舌里攻城略地的。
因为现在的顾轻延和以前不一样的,暴躁,易怒,她猜不到他的情绪。
再加上,她现在有求于他,她更不敢推开他。
顾轻延突然停下了动作,睁开眼:“闭眼。”
以前他说话,都是带着威胁。
带着胁迫性质的。
这次是安抚。
就像她把第一次献给他的时候,她害怕的要命,因为没有经验,人总是对未知的事情感到害怕。
她那时吓得脸都白了,身体微微颤抖。
是顾轻延把她紧紧地拥入怀中,是顾轻延在她耳畔,声音低醇又沙哑,一遍又一遍地抚慰着她的抗拒。
他说,落落,相信我,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进去的。
顾轻延的吻拥有蛊惑人心的魔力,她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对那种事情也没那么抗拒了。
看着他很痛苦,憋得特难受的样子。
沈落松了口。
可还是很痛很痛。
她让他不要进去了,她承受不了的。
可他说,他只是放进去,不会乱动的。
男人的话,永远都是目的性很明确的。
最终他进去了,还得逞了,还把她哄得很开心。
沈落闭着眼,脑海里一幕又一幕,全是曾经的过往。
直到她感觉到身上冰冰凉凉的,有了异物感。
她倏然睁开眼。
身上的浴袍早已不知所踪。
顾轻延的手指一路向下,还想有更深入的动作。
沈落突然想起主治医生的话:“沈小姐,您的身体过于虚弱,切记,不能同房。同房会加重您的病情扩散!”
她不能同房的,她不能那么快死掉的,她还没看到父亲醒过来,她还没确认沈家平安无恙。
双手环顾在胸前,她咬着唇:“不可以。”
顾轻延兴致正高,被突然叫停,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沈落看他抬了眼,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他眸底再无一点**,质问她:“那谁可以?”
她愣了,原来他又误解了她的意思。
还没来得及回答。
又听他嘲讽地笑道:“小哑巴?还是言墨尘?沈落,我是你老公,我都不能碰你了?这就是你求我的态度?”
沈落的手指死死的握着被角。
死顾轻延,臭顾轻延,我不能让你碰,是因为我得了绝症啊。你明明知道,还要装成这样,很有意思吗?
眨了眨干涩的眼眸。
很快她就想明白了,顾轻延之所以这样,不过是为了折磨她,他在跟踪她,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体情况的。
癖好真是特别,喜欢和将死之人做。
心塞得要命。
沈落抿了抿唇,咽了下口水:“顾轻延,我跟你睡,你就想办法让我爸爸提前醒过来吗?”
“那要看你表现了。顾太太。”他把顾太太这三个字,加重语气,像是提醒她,别忘记自己身份。
权衡了下利弊。
她想赌一把,赌一把,或许爸爸提前醒过来了呢。
医生都说了啊,想做什么就去做,别留遗憾。
想要完成的心愿,就要勇于尝试。
攀上顾轻延的脖子,沈落主动送上她的唇瓣。
他很满意。
看到猎物投降,他应该很有成就感吧,沈落想。
他要的时候,很小心,很轻。
许是很久没那么亲密了,沈落下面干疼。
虽然他很照顾她,可她始终头脑很清醒,进入不了角色。
以前不会这样的。
应该是她对他的爱意流逝的差不多了吧。
经历了这么多的破事烂事。
她到底是食言了,到底是违背了曾经的誓言啊。
结婚典礼誓言上,她深情款款地对顾轻延说,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哪怕天塌下来,她都会永远永远地爱他。
他曾经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的,他说,沈落,如果我结婚后对你不好,你还会爱我吗。
她那时颇有自信,眼里都是光亮,如夜空闪烁的星辰:“我对我自己有信心,你不可能对我不好的。”
可结婚仅仅一年多啊,天还没塌下来,海也未枯,石也未烂。
她就变了心了,她发现面对现在的顾轻延,她喜欢不起来了。
更多的是讨厌,排斥。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被迫和他纠缠到一起,纠缠到生命最后一刻。
沈落望着黑夜里的天花板,盯着现代风吊灯。
她咬着唇。
唇被贝齿咬出了血。
仿佛这场鱼水之欢,对她来说是凌迟处死。
可这丝毫不影响顾轻延的**。
沈落想,应该是程晓雪满足不了他吧,让他憋了太久,所以才会一直没完没了的。
“如果不是看在你怀了宝宝,真想把你蹂躏死。”
结束的时候,他还这么说。
沈落嗤笑,真是个变态,竟然会有奇葩的想法,把她蹂躏死,她是有多碍他的眼呢?
“我去洗澡。”沈落从床上下来,玉足点地,还不等他回答,就去了浴室。
因为她觉得自己很脏很脏。
顾轻延和程晓雪搞过,他的身上有程晓雪的味道。
这像什么话呢。
沈落打开花洒,用沐浴露涂抹全身,她洗的很仔细,很仔细,不放过他刚刚碰过自己的任何地方。
砰——
一声清脆的声响。
沈落抬眼,就看到浴室门被打开。
顾轻延不着寸缕的,迈着大长腿,进入浴室:“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