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听不清大家在说什么。
百姓们听到暮知意的话后,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啊。
于是,很快的选出了一个人当代表,这个人就是第一个下跪哭喊的那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被人们推搡出来,站到了他们的最前面。
虽然刚才他很有勇气,第一个喊道,说要让皇上为他们做主。
可现在站到了最前面,他还是感觉到非常的紧张。
圆脸憋得通红,呼吸都不畅快了。
想要说话,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毕竟,他只是一个平民百姓,第一次面见天颜,还是如此近的距离。
怎么可能坦然自若呢?能不倒下就是好的了。
暮知意看出了中年男子的窘迫和紧张,对他展颜一笑,说道,
“叔叔,你不要害怕哦,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好啦,剩下的,就交给我和爹爹”。
软糯的小奶音在他的心尖上拂过,慢慢的,他的心绪平稳了下来。
‘‘呼——’’,
中年男子闭了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皇上,公主殿下,奎郡以前本来是很正常的,我们这些百姓生活的也很富足,可从前不久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奎郡的官员草菅人命,目无王法,与当地富商、地主联合起来,蛇鼠一窝,欺压我们这些无辜百姓”。
“还不让我们离开奎郡,把我们全部看管起来,谁想要逃跑,直接就地斩杀”。
男子紧咬着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嘶哑着说道。
“还有我妹妹,就是被当地的地主看上了,直接来我家,把我妹妹强夺了去,我妹妹誓死不从,那人恼怒不已,竟然把我妹妹给..."。
吸了吸通红的鼻子,继续道,“最后,我妹妹不堪受辱,用白绫...自尽了”。
说着,中年男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崩溃大哭了起来。
那是他的妹妹,
唯一的亲妹妹啊!
刚过及笄,正是花样年华。
可那群畜生,居然那样对她。
妹妹死前的惨状,就如同噩梦一般,挥之不去。
每到半夜,他的脑海里都是妹妹呼唤他的景象,她哭着喊着要他替她报仇。
他想去报官,可是官员又怎么会帮他呢。
还把他给打了一顿,警告他不许再惹事,不然他们一家子人的性命都岌岌可危。
是以,他也不敢再去闹了。
毕竟,他不是一个人,还有年迈的父母要供养,妻儿都指望着他呢。
他没有底气去和他们叫嚣,只能忍着。
其余的百姓们面露同情的看着他,
不知是心疼他,还是心疼同样有悲惨经历的自己。
“............”。
中年男人说的每句话,都让跪在地上的官员们惴惴不安,诚惶诚恐。
其中一个人想要辩驳,刚抬起头,就被旁边的人用力拽了衣服一下。
那人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
‘干什么?不能叫他继续说下去了’,
‘皇上要听,你能阻止的了吗?现在插嘴说话,你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那咋办?你说’。
‘静观其变,还是好好想想一会儿皇上问话的时候,该怎么回答吧’。
暮知意听完男子的讲述,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朗朗乾坤,世风日下,那群人居然这么可恶,敢如此欺压百姓。
“叔叔,你就放心吧,爹爹会把坏人绳之以法的,他们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谁都跑不了的”,见男人哭的这么伤心,暮知意安慰道。
听到暮知意的话,男人也停止了哭泣,瞪大双眼看着她。
百姓们也是为之一震。
公主这话的意思,是...皇上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吗?
其实这次,他们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到皇上面前来告御状的。
他们还是不太相信皇上真的会为了他们而惩罚那些人,
说不定,皇上还会包庇他们。
可他们别无他法,只能选择一试。
没想到,公主当众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皇上,是不是也一样的想法?
百姓们的眼中迸发出锃亮的光芒,满含希望的目光看向暮夜渊,都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场面一度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皇上?”,为首的官员主动说话,打破了寂静。
暮夜渊冰冷逼人的目光瞬间射向几位官员,
那眼神,和看死人差不多。
“皇上,冤枉啊!皇上”,为首的官员大声喊道,生怕暮夜渊听不见似的。
那喊冤的模样,和窦娥有的一拼。
“是啊!皇上,我们都安分守己,兢兢业业,哪有那个胆子敢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啊”。另一位官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把‘冤枉’顶在脑门上了。
这些个老家伙,演技还真是好。
要是不了解真相,还真容易被他们这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给骗过去。
“你们还知道,你们做的这事儿丧尽天良哇?”,暮知意气鼓鼓的小脸紧绷,奶凶奶凶的说道。
嘎???
官员们的表演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卡在了那里。
小公主说的这话是啥意思?
不相信他们了呗?
官员们的心如坠冰窖,冰寒的气息萦绕在他们周身。
连小公主都不相信他们了,
那皇上.....
此刻,他们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其实,自从知道白瑟棋主动认罪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他们算是彻底地完了。
只不过他们还在自欺欺人,想着卖惨以博得皇上的怜悯。
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至极,皇上冰冷似铁,怎么会怜悯他们呢。
“你们可认罪”,
良久,暮夜渊终是开口了,声线冷漠无情,像是地狱的罗刹判官,审判着他们的罪行,然后再将他们打入地狱。
几人脸色一白,面无血色。
连嘴唇都在发抖。
喉咙里像是吞了刀片一样,‘‘认罪’’两个字是怎么也说不口。
尽管他们知道铁证如山,罪不可赦,
但还是倔强的不愿说出‘认罪’两个字来,
似乎这样,就能得到些许的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