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朝的话,高坐龙椅之上的铭献帝身躯猛的一震,那股独属于帝王的气势鼓动而起,让众人的衣角,微微飘动。
“当真?!”铭献帝双手伏案,一脸的不敢置信。
“属实,这是审理周成安的卷宗,还请陛下过目。”说着,沈朝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交由董祈。
铭献帝从董祈手中接过卷宗,开始翻阅起来。
此时的沈朝,都有些汗流浃背了。
因为这份卷宗是在敲定这件事后,庆言在听风阁中,当着众人的面伪造的。
至于里面的内容自然也是子虚乌有,都是庆言凭空捏造的。
因为,上面的内容都是庆言个人推测,周成安根本就没有交代任何事,就算周成安交代出某些事情,但肯定没有卷宗上那么详细。
在庆言推测中,周成安在这件事情上知道的并不会太多,整件事情上周皇后才是重要的一环。
当铭献帝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看完上面的内容后,铭献帝冷哼一声,把卷宗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这周氏还真是胆大妄为,究竟是何人给他胆子,让他做出此等通敌叛国之事。”
看着大发雷霆的铭献帝,沈朝上前一步,行礼道:“陛下,我觉得这件事情周成安并非主谋,主谋应该另有其人。”
听到沈朝的话,铭献帝没有发表看法,只是示意沈朝继续说下去。
“这次事端,大多是发生在宫中,一切缘由也都是源自皇子被害案,对方表面的意图是动摇大吴的根基,实则是为了行刺陛下做铺垫。”
“陛下洪福齐天,躲过了此次刺杀,但是宫中皇子中可用之才,除太子之外尽数凋零,他们也算是动摇了我大吴的根基,臣以为,对方所谋甚大。”
听到沈朝的话,铭献帝的脸上有些动容。
就在这时,司徒渊踏前一步,对着铭献帝行了一礼。
“陛下,这两日庆言一直在天枢阁,帮老师查当年师兄师姐被害的案子,庆言也查出了当年杀死师兄师姐之人,乃是当初庭前燕的一名叫燕归一的强者所为。”
听到司徒渊的话,铭献帝双手伏案,猛的起身。
“什么?!”
铭献帝的脸色不停变幻着,在脑海中思索着什么。
当年,这件事情闹的很大,就连铭献帝也被惊动了,当时他也让查过此案,却始终一无所获。
此时的铭献帝,心中大为震惊。
要知道,这件事情是发生在五年前,也就是说,五年前对方已经为此做出谋划了。
旋即,古千杭踏前一步,接着说道。
“陛下可还记得,当初潞州郡粮价失衡,大量潞州郡子民,逃离潞州郡之事?”古千杭问道。
听到古千杭的话,铭献帝坐回龙椅之上,闭目思索起来。
“五年前…观星浩夫妇出事后才传回的吴都!”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铭献帝语气格外凝重。他已经意识到了,古千杭把两件事放在一起说出来,想来其中肯定有所关联。
铭献帝看向古千杭,示意他继续说。
“观星浩夫妇当初出事的地方,就在潞州郡不足百里的地方,他们当初可能就是途经了潞州郡,可能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这才被庭前燕派强者追杀。”古千杭道。
随后,庆言便把当初庆言所推测的给铭献帝阐述了一遍。
如庆言所说的那般,潞州郡粮食的崩盘,极有可能与庭前燕有关。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因为粮食被人大量采购,才导致的粮价的水涨船高,而那些被收购走的粮食,又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很值得深思。
随后,古千杭把这件事情往相邻的北漠郡上稍加引导,铭献帝便顺着这种思路开始深思起来。
“你们觉得,九皇叔为人如何?”铭献帝突兀开口,目光看向下方三人。
铭献帝口中的九皇叔,就是现在的北漠郡王。
“虽然不及太上皇,但也是惊才绝艳之辈。”古千杭点评道。
不得不说,古千杭说话,这话说的就像屁股上挂水壶,有‘一腚’水平。
铭献帝抬头,看向房梁高瓦,喃喃道:“是啊,当初败给父皇,他应该很不甘心吧。”
此话一出,众人求生欲满满,选择闭口不谈。
“对于接下来的事,你们有何看法?”
听到铭献帝的话,众人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铭献帝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他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之所以这件事情不是由庆言来说,而是让他们来做这件事,甚至于伪造了周成安的通敌叛国的卷宗。
那是因为,庆言的身份实在是有些敏感。
铭献帝再如何信任庆言,也改变不了庆言是大齐子民的事实。
如果由庆言来说这件,在铭献帝的心中可信度至少要打四折,更何况这些事情只是庆言的推测,而非有确凿的证据。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指定行不通了。
这些事情,只能由沈朝、古千杭两人说出,再有观星震为此做背书,稍加引导,让铭献帝能顺着庆言推测的思路想过去,才能让铭献帝接受这一切。
现在看来,庆言的安排还是奏效了,三人的表演还是比较到位的。
至于那个不太会说谎,就知道睡觉的司徒渊,庆言就只给他安排了一个台词,省的他多说多错,让他当个背景板挺好。
“臣觉得,这几年时局动荡,北漠郡王年纪也不小了,不如将他接回吴都,让他与太上皇做个伴,在吴都颐养天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沈朝提议道。
听到沈朝的话,铭献帝脸上浮现恍然大悟的表情。
旋即,铭献帝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董祈。
“拟旨。”
……
很快,在铭献帝的手中多出了一卷圣旨。
铭献帝让董祈把圣旨送到沈朝面前,“沈爱卿,这件事情你速速安排人去做,让九皇叔返回吴都。”
听到铭献帝的话,沈朝却并没有接过圣旨,而是对着铭献帝躬身行礼道。
“陛下,我觉得这件事情,更适合让庆言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