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被踹飞的制服男勉强爬起来,弓着腰走过来:“你这是抗拒执法,还殴打工作人员,我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他指着黄婉婷恶狠狠地说。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的?看来你是他们的头喽?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好记住你,下次见着你好躲着走。”黄婉婷不屑地看着面前这个像只煮熟的虾子一样的人,不无讽刺地笑道。
“那我就告诉你一声,我叫罗......”话一出口,他突然停住不说了,想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时候他直起腰点着滕毅和黄婉婷说:“你们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这个工程已经下达文件了,市里收回了。你们抗拒执法就是对抗政府。”
滕毅和黄婉婷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走向破拆机,破拆机的长长手臂正举得高高的准备破拆,一群工人在用身体拦截。
“工友们,我是总裁助理,今天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现在大家注意安全,都撤到安全的地方,咱们休息三天,工资照发。你们离家近的,能回家的就回家看看。家里远的就好好休息,三天后回到这里继续工作。如果你们有谁回家需要路费的去找你们负责人,每人预支两千。好了,大家撤吧。齐经理让你的人做好清场工作,不得有一点闪失。”
“好,我这就去里面清场,这里有百八十号人呢,免得落下的人出事。”
“好。你把所有队长都叫上,让队长清点人数,一个都不要落下。”
项目经理一边往里走一边用扩音器喊着:“各队工长把自己队的工人都叫出来清点人数,不要漏掉一个人。然后到大门口这里集合。”
“安全员,你带两个人看看有没有那些地方存在安全隐患,需不需要排除?”项目经理一一安排停当,在这里等着大家集合。
各工长各奔东西去自己的工作地点清点人数。
因为有人来阻止施工,工地的所有人都在议论,所以召集的很快。二十分钟后,所有工人到齐,每个工长报数。因为实行打卡制度,所以集合的人数一定要和早上进来打卡的人数一致。一一核实后,确定无一遗漏。人数清点完毕。安全员也回来了:“齐经理,里面没有安全隐患,一些地方不能动的我们已经做了标记。没有问题了。”
工人们不明所以,一个个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好了。大家不要说话了。静一静,总裁助理有话要对大家说。”齐经理拿着扩音器对大家说。
所有人站成两队即刻安静下来,等着滕毅讲话:
“所有工人都听清楚了:一会大家一起撤离这里,放假三天,这三天工资照发。家里离得近的,想回家的可以回家看看,如果没有路费可以和你们队长说清楚,预支两千。三天后再回到这里继续工作。都听清楚了吗?”滕毅又重复了一遍。
“听清楚了。”洪钟般的声音在工地回荡。
“好。大家现在撤离现场,不要说一句话,不要和这些人起冲突。离他们越远越好,按队撤,各队长看好自己队友。”
滕毅和黄婉婷一直看着工人全部撤离,又对几个负责人说:“你们也撤吧,如果有借工资你们代办一下。施工员和安全员留一下。”
“好的,滕特助、黄特助。”人都撤了,这里忽然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这些所谓的执法人们懵逼了,没有费一点口舌,没有动一个手指,就连带来的机器都还没有响就完事了。其实这些人有几个是领工资的,他们是长期临时工而已,仗着家里有点门路。其余的就是一些好吃懒做的小混混,每天站在街头就是靠一些无良老板的雇佣,发给他们执法服装假冒一下执法人员。事成之后,不出事给他们一些钱了事,出了事,拘留个三五天出来以后继续,去为那些无良老板干些违法的事情。他们就是靠这样的接济混口饭吃。平时流里流气的像黑社会老大一样,实际上他们什么都不是,就是仗着人多起哄。就像开发商最爱找他们去闹拆迁户,因为拆迁户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看到他们痞痞的样子,又有纹身,又穿着制服,搞不懂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就知道他们不好惹,所以好多拆迁户都是因为不知道他们的底细而妥协。他们今天本来就是抱着打架来的,这个结果是他们没有想到的,现在他们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们把眼神都转向西装男,因为来的时候说好的,如果有不听话的就动手,把人打坏了不用管,只要别打死,被别人打给补偿。可是现在他们居然栽了,而且栽的很惨,惨到还没有动手就收工了。他们看着罗洪昌也没用,因为工人撤离了。
这些人手痒痒的真想追上去,可是没有西装男发话谁也不敢上。西装男也不敢发话,因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也多。
“这怎么盖着盖着就停工了呢?”
“一定是违规工程。”
“是豆腐渣工程吧?现在这些开发商都很心黑呢。”
“等着吧,没准又是一个烂尾工程。唉!这得害了多少人啊?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钱就这样打水漂了,哭都没有眼泪啦!”
滕毅和黄婉婷看着这些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地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也难怪,这样事情还真是多呢。滕毅和黄婉婷一直到所有工人全部撤离。那些所谓的执法人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他们完全没有料到的,每一次出战都是逼迫被执行者不服,然后大打出手,每战每胜,然后这些人就会得到雇佣者的报酬。报酬多少视情况而定,也就是根据完成后的收益多少付报酬。有时候他们得到的可以够他们吃喝玩乐几天,最少的时候也会请他们去一次星级饭店胡吃海喝一顿。雇佣者们给工人发工资可以不讲信用,因为雇佣者知道工人到月拿不到工资也不会离开,因为他们不想白干,还期待老板一定会给。而对这些人,雇佣者是讲信用的,一是因为钱不多拿得起,二是因为他不想得罪这些人,以后兴许还会用,三是这些人没有文化,办事不靠脑子,只要给钱什么事都干。所以雇佣者可以对任何人不讲信用,唯独对这些人最讲信用。
这些人原本以为这次如果成功,这二十多个人每人可以分得一万多的,可是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和你斗,直接撤了。这算不算完成任务呢?钱能不能给?
滕毅指着着西装男:“你是他们领头的对吧?我们的人可是都撤了,现在是上午九点三十分,从现在开始,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如果这里出一点事,或者少了一颗钉,你都要给我加倍还回来。你记住我说的话。”
滕毅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西装男:“这是我们撤离的文件,你需要在这里签字。证明你们从现在开始接管了工地,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工地里出现的一切事情责任由你们负责。你看清楚里面的条款,不要出事了以后你说什么都不知道。”
做工程的这样的事情经常会发生,如果处理不当结果就会很麻烦,没完没了,有时候还会被要求索赔等情况,为了减少后续麻烦,所以滕毅提前草拟了这份转接手续。
西装男蒙了,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这样的事情经常干,从来没有人要求什么签字,这怎么还要签字呢?他也不傻,知道签了字万一有事,他就脱不了干系。所以他拒绝签字。
“不签字也可以,那这里我们就不能交给你们。”说着滕毅收起文件说:“现在我们的人虽然撤离了,但是这里的负责人还是我们,如果你们硬要进去点话就是违法犯法。这个你们懂的,不用我多说。我们现在回去了,你们最好不要乱来,里面都有监控。”
说完转身对施工员和安全员说:“这几天你们在这里值班,注意安全,一只老鼠都不能进去。”
“好的,滕特助。”
滕毅说完转身对黄婉婷说:“黄特助,我们走。”
“等等。”西装男急忙叫住滕毅:“我打个电话。”
“头,这个活不好做啊。没想到他们不和我们斗,他们现在全部撤了。”西装男一边打电话一边往远处走,大概是怕滕毅他们听见他说话吧。
滕毅也不急,等着他打电话。
西装男走过来对滕毅说:“好吧,我签字。”
滕毅重新拿出文件递给西装男,又拿出笔递给他。滕毅友情提醒:“我可告诉你,这件事谁签字谁负责,你要想好。”
西装男接过笔看也没看就签了字:“你吓唬谁呢?”
滕毅看了他一眼,又拿出印泥递了过去。西装男愣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手印按了上去。然后把文件不屑地甩给滕毅,滕毅没有接,文件自然落地。黄婉婷指了指一下地上的文件,一字一顿地说:“捡起来。”
西装男刚想耍横,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弯腰捡了起来递给滕毅,然后立马跑掉了。
滕毅和黄婉婷轻笑了一下,滕毅收好文件对黄婉婷说:“我们走吧。”
西装男瞪着眼睛指着黄婉婷,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你给我等着。你们觉得这里还能是你们的吗?哼!可笑。赶紧滚吧。”
黄婉婷转过身往前迈了一步,笑着说道:“要不你先滚一下,教教我们怎么滚?”
西装男没想到自己的话被黄婉婷听到了,吓的边往后退着边说:“你别过来,告诉你,我也是有来头的,你们惹不起的。还是认栽吧。哈哈。”说完摇头晃脑地往大门那边走去。
黄婉婷慢慢地跟了过去,滕毅刚想叫住,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啊——”、“噗”远处尘土飞扬,这声音速度快的,“啊——”的声音好没有结束,西装男杀猪般的嚎叫声就震动了耳膜。听这哀嚎声,就知道这一次比前一个人摔得更狠更惨吧。
红毛跑过去扶起西装男:“洪哥,没事吧?”
“滚犊子!没事,你试试。哎、哎呦。”西装男很痛苦的样子。
“一个骑电瓶车的男子车从这里路过:“这是发生了什么?声音这么惨?”突然像发现什么似的:“这不是‘红寡妇’和‘罗红肠’吗?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这是哪路神仙为民除害呢?哈哈。”
黄婉婷头也没回地弹了弹根本没有灰尘的衣服,又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