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脚就要上前,江微不动声色的拉住了她,轻轻摇头。
看来是西苑的人,特意来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她笑了笑,若无其事的继续悠闲的喝着茶。
江微就这样悠闲自在的过了十日。
这十日来,苑子内每天都有鬼鬼祟祟的人,她从未出手干涉过。
“江微,你到底什么意思?”秦婉愤怒的声音老远就传进了苑子。
江微动作一顿,眉尾微挑。
这是按耐不住了?起身直接迎了上去。
“秦姨娘好啊。”江微脸上带着一抹笑。
这笑看在秦婉眼中却是难受不已,本准备了大量质问的话,如今看到江微这副模样,只冷哼一声,慢悠悠的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她抬眸看向江微,翘着兰花指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脏污。
江微随意扫了一眼,便淡定自若的收回了视线,不得不说,秦婉身上有江南一带的柔美,举手投足都带了某种韵味。
只让人看一眼,都能魂不守舍,这么多年来,那张嘴就跟蜜糖罐子一样,哄得程友甫对她是越看越喜欢,是个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动。
“江微!你这些时日都在府中,出去的时间都屈指可数,如今离我们揭晓的日子越来越近,你为什么还这副模样?”她语气中隐隐有些怒意。
这几日她尝试了许多方法,却都不见成效,且冬日来许多人都选择在家中,在外的都很少。
更别提让这些人进铺子买东西了。
江微呀了一声,语气讶异,“那我应该怎么样?”
对于秦婉的无礼,她完全不计较,比起名字,她更不喜欢一个失去自己本名的称呼。
既然已经决定和离,那侯府的一切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你应当在铺子里面啊!”秦婉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江微一脸疑惑,“那你可有去看过我的两间铺子,起色如何了?”她转头视线紧紧盯着秦婉。
秦婉神色一愣,周身气息都收敛了不少,“这……”
近日来她一直忙于自己的两间铺子,所以只让人注意江微的动向,还真没有去江微手中的两间铺子看过。
几间铺子离得很远,可她并未听说过有哪家铺子客人络绎不绝的情况。
就以江微接过的其中一间破败不堪的铺子来说,铺子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起死回生谈何容易。
难道对方直接放弃了?
“若是你来请教我方法,说不定看在你虚心请教的份上,我还会指点一二。”江微猛地将茶盏往桌上一放,目光直视前方,说出来的话不容置疑,“若是你把你自己的不如意,拿到我这里撒泼,我可不欢迎。”
她背脊挺得笔直,冷声道:“你不用关心我是否在府中,你只需要关心到了时间我拿出来的账本上的数目是否比你多就行了。”
霎那间,氛围有一瞬间的凝结。
秦婉脸色变了变,嘴巴微微一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起身只冷哼了一声便径直离开。
江微继续品着面前的糕点,只轻轻咬了一口,便直接丢了过去。
真是晦气!
一个时辰后。
巧儿气喘吁吁的回了苑子,巧儿顺手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一旁,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她抹了一把脸,连忙移至江微跟前,自觉的替江微捏着肩,“夫人,您可真是太厉害了,每一步都料事如神,我和二白都按照纸张上的计划进行,和您预料的效果丝毫不差。”
她的语气中隐隐有些激动。
江微享受的半眯着眼,如今的天已经暖和了不少,偶尔也能感受到暖洋洋的气息。
“我让你办的其他事情可有着落了?”江微开口问道。
巧儿停了下来,跨步到江微面前,一张小脸依旧是红彤彤的,她不住的点了点头。
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沓纸张,“府外的宅子已经安置好了,这是字句,还要等您抽个时间去和原主人家见一面,再把最后的银两补齐就可以了。”
话落,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最终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是问了出来,“夫人,江家有住处,府中也有您的苑子,为何要大费周章去置办一个宅子?”
江微头也不抬的道:“因为我们很快就要搬出侯府了,到时候总归不能没有住处吧,虽然江家家大业大,也不好总待在府中。”
巧儿和二白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夫人是认真的!
突然,江微似是想到了什么,略微抬头,看了看一脸好奇的巧儿,又看了看稳重的二白一眼。
“巧儿,你跟着我也有十多年了吧。”江微漫不经心的瞥了巧儿一眼,“还有二白。”
两人点头如捣蒜,此刻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出了侯府后,巧儿你就离开吧,若是愿意我为你寻个如意郎君,想要如何都随你心愿。”她又低了头,不停的搅拌着杯中的茶叶,“还有二白,也一同离去吧,我也可以为你找一户清白人家,总归不会被人欺凌。”
她出了侯府,应当会做些喜欢的事情,她想试试看,在这大夏朝,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至于情爱?
离远一点。
两人咚的一声直接跪下,吓得江微浑身一抖,她懵然抬头。
就见两人不约而同的跪在她面前,此刻正仰着头,眸子里有万分复杂的情绪,特别是巧儿,竟然已经开始哭的稀里哗啦。
她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江微的衣摆,断断续续的道,“夫人……你……你不要赶我走……”
二白并未说话,只是眸子里透着一股倔强,意思不言而喻。
她偏着头揉了揉额头,“你们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我的意思是你们有选择另一种生活的权利,不用再伺候我。”
巧儿手抓得更紧,“夫人怎么不需要人伺候了,这个糕点夫人就不知道在哪里买的,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去买,还有这茶水,你要是累了也需要人给锤肩捏腿啊。”小丫头越说越是委屈。
“好了好了,都起来,这件事以后再说。”她抬了抬手,“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成功搬出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