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张麟领旨谢恩。
出了皇城。
但他并没有选择去锦衣卫衙门,太康帝给他遣了三位一品指使,又送上了一个钦差大臣的名头,准许先斩后奏。
这先斩后奏,可不是先前张麟一直挂在嘴边的‘锦衣卫先斩后奏,天子特许’。
若是无权无势的邹恩明拿了宁国公世子的脑袋,那等待他的恐怕就是牢狱之灾,以及全家流放的结局了。
他现在有了太康帝的特许,别说区区国公嫡长子,就算是宁国公本人亲至,砍了他脑袋也没人敢指摘一句。
这要是惹得张麟不高兴了,那指不定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官场上的老油条哪敢乱触霉头。
踩着脚下的白玉砖,刚出了皇城,迎面就撞上了一个熟人,顿时就让张麟差点没乐呵出声。
“这不是宁国公吗?”
这倒是刚念叨对方,转眼就送到自己面前了。
宁国公李源,也早就不复初见时候的意气风发,贵气威严了。
此刻骤然听到张麟的声音,就像是出现了应激综合症一样,浑身一个激灵,如同余尿未尽,露出见鬼了的表情。
左右瞧了一眼,见这些巡防的甲士一副装作没看到的模样,顿时心中咯噔一声。
忙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朝着自己无数个夜里都梦见的脸应了一声,“张公子,别来无恙。”
自从被张景泰勒令闭关之后,再加上身在北境的长子频频传来噩耗,心中顿时惴惴不安起来,而这份不安,在随着张家父子逐渐如日中天之后,被迅速放大了。
他以前只知道张景泰很牛,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能够压服一众前辈,成为公认的大明第一武夫。
还有眼前这小子,当初也不过是区区一纨绔,但是突然就像是觉醒了宿慧一般,实力飞速提升。
要不是这次是皇帝特意宣召,他还真不想迈出府邸一步。
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迎面就撞上了他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
“托宁国公的福,最近过得还不错。”
张麟笑呵呵道。
浑然看不出两人曾经的过节。
张麟越是这样,宁国公心里边就越是难受,怀疑这小子心里边憋了什么大招。
“那...”
宁国公快点离开这里,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张麟打断:“不知道宁国公来皇宫有何要事?”
无奈,形势比人强,现在的张麟今非昔比。
宁国公也只得答道:“我也不知道,是陛下召我来的,至于何事...就不方便告知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事。
那传话的太监,只是在宣读口谕之后,又在府上磨蹭了片刻,这才放他去了皇宫。
不然,这还真不一定能恰好碰上张麟。
张麟恍然,“宁国公可知陛下召我何事?”
“其实这件事情朝野上下也闹得沸沸扬扬了,宁国公要是想知道我也不是不能说,无非就是让我去汴梁路查一桩贪墨的案子,还许给了我‘先斩后奏’的特权。”
“......”
我不想知道...宁国公默默点了头。
刚想绕过张麟,却听到对方的声音传入耳中:“听说宁国公习武导致经脉错乱,前些日子卧病在床,最后药石难医,溘然长逝了,当真是可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