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么离谱的信息,张墨羽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其他几人,除了身为当时高层的张本陵,也都是一脸的一言难尽之色。
“本”字辈的族长也太不懂事了吧。
对于族长来说,哪有什么公事和私事?
有事情不给族内说一声也就算了,毕竟族长又是举全族之力立起的标杆指示牌,有时候任性点,一意孤行也没什么,族人们也宠得起。
但是可以任性,不代表可以没脑子!
连亲卫这个保护自己的最后一层保障都不要,瞒着所有人孤身犯险,他以为他很行吗?
有本事出去浪,那就有本事别出事啊!
张墨羽突然想起了张启灵上次背着他去西沙海底墓,半夜狼狈溜回来的事,给了张启灵一个两人都懂的眼神。
看!这就是出门不给家长报备的后果,家里人连收尸都找不到地方,看你小子下次还敢不敢自己溜出去。
张启灵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后面不改色的,装成无事人一样继续听。
张焚玉说完笼统的构架之后,其他人开始补充。
“知”字辈的张知玄先开口,说起了详细点的信息。
“未能料到上任族长突然出事,所以‘知’字辈族长继任仓促,照上任族长定下的计划,继续以‘张启灵’之名在外游走。
官家态度不明,招族长进殿入职不成,又将化名徐福的徐氏遗孤抬为国师。
凤凰汪家与腾蛇徐家遗孤徐福,也就是徐君房联手,多次打压家族,却又未曾下过死手,不知道这背后是否有官家的影子。
知意是在我之前出事,族内记载是外出海难身亡,我是入阴山探查遭埋伏,他们人多,我没打过。”
说到最后一句时,张知玄虽然还是一脸的风轻云淡,但话里却隐约透着点委屈。
汪家那群不要脸的,二十多人围攻他一个,他当场就被对方拿下了。
在他之后,张本陵也开口,丝毫不给自家那一任族长留面子,直接把老底给揭了。
“‘本’字辈族长是正常继位,本人虽资质顶尖,血脉浓郁,但年纪尚小未能完全发挥实力。是他的父叔两人同样资质拔尖,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在他们一力推举保荐下,才让张本翌上位的。”
张本陵作为那一辈的主卦人,地位比族长亲卫还要高一层,张家名副其实的高层人员,知道的信息自然多一点,将那一代人隐藏的秘辛也说了出来。
“在此之前,‘知’字辈族长被徐君房借气运金龙攻击,回到族内两日后重伤身亡。
而由几任族长对外设局,‘张启灵’的杀不死已经让汪家觊觎,他们不计成本出手。
他们知道我们不会放任危险不管,于是对外放出消息,西外域有千年蛇蛟,欲行水化龙,并在那设下了埋伏。
‘本’字辈族长张本翌亲自带队前往斩杀,中途意外得知不咸山有邪神现世,命兵分两路,他带一半人前往不咸山探查。
不咸山应该是确有邪神,族长以身献祭将其封印,让我们将风声死死锁住,不得在外透露半分,见过邪神的十二名亲卫也尽数被留在了那里,下令永不得出。
还命族人取穹阳青铜,修筑青铜门,将献祭之地与世隔离,每十年须换一名麒麟血脉浓郁的族人前去镇守,换位后若有异样,须当场格杀,就地焚化。
‘本’字辈后不得晋封族老一事,确实是因保护族长不力,不过更多的是因当时才刚晋‘知’字辈众族老,权力更替不稳,为家族计。”
“青铜门……”
听到描述中熟悉的事,张启灵轻声念了一句,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像是有关雪山的记忆。
不咸山这个地方听起来似乎很陌生,但现在那座山的名字却很熟悉。
在《山海经》中就有记载不咸山的信息,对照着现实,那座山就是大名鼎鼎的长白山。
张墨羽也想起了刚和张启灵见面不久,对方说的要守青铜门的那件事,当时他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家族的职责传着传着,就变成了替别人守门的。
现在再结合张本陵的话,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封印这种东西确实要时时加固。
和他先前猜的一样,这青铜门后面所谓的“终极”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应该就是那尊被封印的邪神。
所以张启灵所说的职责就是去守青铜门,也不能说完全错误,只能说代代传下去的信息出现了些小差错。
这尊邪神应该不仅难搞,还危害性极大,要不然当时的张家族长不至于选择这种极端又不可控的方式。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那边的封印怎么样了,既然现在有“终极”能实现人心中一切所愿的流言流出来,恐怕被封印的那尊邪神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了。
最让张墨羽在意,是那任族长下令将那些亲卫留在那,不许外出,还有轮换之人若有异样,就地格杀这两个信息。
从这两点来看,那尊邪神应该有很强,并且非常隐蔽的蛊惑人心的手段,又或者是不易察觉的寄生取代之类的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在惊悚世界待久了的缘故,张墨羽越看这尊邪神的配置,越是觉得熟悉。
某只张牙舞爪的黑色大章鱼形象,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张墨羽瞬间想起了当初世界意识和他说的,把他拿出去换了一尊邪神的事,现在还有哪里不明白的?
脑子秀逗了的世界意识,真踏马的操蛋!
张墨羽皱起眉头,神色中难得带上显而易见的暴躁。
见张启灵和张墨羽都神色不虞,张本陵很有眼力劲儿的停顿了一会儿,这才继续开口。
“因为‘本’字辈族长下令封锁消息,所以我们只能放话族长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在张本拓自降一辈,代为继位后,基本上已经将汪家及其党羽全部剪除,已经再无力与我们为敌,官家也明确立场,不愿与我们为敌。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当时徐君房与汪家代族长汪庭月早有预料,诈死脱身,后来下落不明。”
张本陵将自己知道的事全盘托出,随后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脸色明显沉了下去。
“我们卦宗三人,加上年幼的小安静出事,十有**就是汪庭月的手笔。
穷奇一脉举族归顺我们,我带着一队族人前去穷奇族地商谈归顺事宜,却被汪庭月的人摆了一道,对方聚集了些外域的术士,准备充足。
当时我们是十三人对百人,有心算无心之下,我们未能成功突围出去,连带着被我们带过来长见识的小安静也一同被擒。”
张本陵将视线投向了和其他人一样摆着一张冷脸的张本善,目光微闪。
其实他心中还是有一些愧疚的,要不是当初他为了给张本初添堵,同意了这孩子随队,他也不会遭此一劫。
张本善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故作高冷的点了下头。
虽然没看懂安容叔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不过爹爹说过安容叔其实性子很软很善良,反正他点头赞同就对了。
就是在场的族人们,看起来都好高冷成熟的样子,让他有点压力山大……
他也得绷住了,形象不能丢!
张焚玉没想到“本”字辈族长各种傻瓜式恋爱脑式的流言蜚语下,隐藏的竟然是这种真相,吃瓜吃得很开心。
“我也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现在的官家与曾经的相比,统治能力更胜一筹,格物之道盛行,能借助机械之类的外力,轻易达到千里传音,留影寻踪的效果。
而张家早年间就分崩离析,血脉凋零,存世人数稀少,我两年间未曾寻得,恐怕最多也不过十指之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