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的意识沉入身体深处,那些自棺中吸入身体里的浓郁至乳白色的灵气甚至不需要《上真道经》的精炼已转化,很是草率地便似瀑布般飞流直下冲入泥丸宫然后消失不见,渗透进他身体的四肢百骸。
至此已是水磨工夫,这第一层修的便是以独特法门过滤进最精纯的灵气进入身体,外锻身躯内锻神魂,泥丸宫中泛起白雾便对应为炼体期,宫中皆化为白玉经营便成就炼灵期,最后气化液;液化晶,第一层才算修成,届时便是筑基期了!
秦阳与女帝尸身相对盘坐与墓穴内的棺椁中,浓郁如烟的玄冥二气被诈尸女帝吸引而来,又经由女帝之手化为精纯灵气淌入棺底又被秦阳照单全收,仅是半天功夫过去,秦阳体表便犹如干涸了许久的河床开始层层皲裂,死皮与污垢之下却是细嫩如婴儿般全新的肌肤,一场由内而外的改造正悄悄发生着,就在这充满死寂的墓穴里,孕育着奇迹般的新生。
花溪谷外,不知何时已出现了数十名遮掩面孔之人,衣物奢华均各有不同但脸上所佩戴的面具却都是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厉鬼形象,这般可怖的形象吓坏了刚从田里走出的一名老农,老农转身欲逃,却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擒住动弹不得。
巨力传来,老农只觉喉底一甜浑身麻木一股鲜血便淌下了嘴角,只是一个照面便被那无形的大手压进了泥泞中。
老农挣扎抽搐了几下,很快便没了动静。
“我们是要问路的,你因何杀他?”一副面具下有女声传出,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这帮杀胚没一个好东西,说好了只是问路!
闻言,有人开口不屑道:“没想这人这般脆弱,再找一个便是。”
“传闻花溪谷漫山遍野开满紫河车,可这里并没有紫色花卉......”
“你若多度两年书也不至于以都炼灵期了却还是只能做个护院,紫河车能开在山上?”
这群人好像并没什么主心骨,争吵不断不一会似乎竟是互相推推搡搡要动起手来,这时一声轻轻咳嗽声传来,放在众人耳中却如同响雷,田间小路瞬间静了下来。
发出咳嗽声的人越过几人走向老农,这后来之人并没戴面具,这是个五短身材的男人,着一身劲装身上背了把长剑,由于身高不够,那长剑几乎要拖拉到地面上了,此人面色灰白没有半点血色,紧凑的五官着实让人看不出半点美感。
明明看起来逼仄丑陋的很,可偏偏这几人对他却很是尊重,自觉闭上了嘴,看着男人将手落在老农的头上,阵阵黑气四散弹射向四周,众人慌忙躲闪好像那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本已有出气没进气的老农在这时竟再次呻吟出声,片刻之后,矮小男人起身很是嫌弃地甩了甩手,阴翳苍白的面孔上艰难地挤出了一丝微笑。
“花家本家就在前方六七里,莫要耽搁,你等速速前去。”似是想起了什么,这男人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四肢已经因极度痛苦扭曲起来的老农,又看了看跃跃欲试的这几个护院补上一句:“小心打草惊蛇,花家底蕴深厚,我等只为探查而来,别引出招惹不起的存在!”
“诺!”
这人一挥手,这些人便绕开他极速奔跑而过,带动的气流引得周围麦浪翻腾,杀气弥漫扩散,目标直指已如风中残烛的花家!
这样的事情在此刻花溪谷的各地都在发生,正所谓一鲸落万物生,花家女帝一死,女帝生前所留的众宝立即引来了各方觊觎,而女帝坟茔,赫然是各方势力想要探寻的核心目标!
修为至化神期,乃是夺天地之造化,不说陪葬品,哪怕单单一具尸身都将成为这世间罕见的重宝!
墓穴中,秦阳缓缓睁开双眼,在这里早没了时间观念,他只记得中途喝了七八次酒壶里的贡酒,饿了又吃了四次贡品,他缓缓睁开双眼时两抹猛烈的白光从他的眼中射出,似给俩眼睛装上了电灯泡。
这时他再环视墓室周遭,已经能做到在黑暗中清晰视物了,而在女帝牌玄冥气过滤机的辅助下,他修为只能形容为一日千里,此时的他已经猛猛越过了炼体期来到了炼灵期!
感受着四肢百骸传来融合了灵气后带来的充沛力量,秦阳禁不住长啸出声!
炼灵期了,只要不出意外,他可以活到一百五十岁!
此时再去看棺中坐在对面的女帝,秦阳越看越顺眼,这哪还是什么绝美容颜?这种庸俗词汇哪能用来形容他的宝贝死鬼夫人呢?这叫旺夫相!天下第一旺夫说的就是你啦!
秦阳对于玄冥界修士的修炼速度并没什么认知,一日突破至炼灵期也只道寻常,殊不知这般速度要是放在墓穴外,绝对能惊掉元婴老怪们的下巴。
明月照孤岭,正是阳春三月,莫名却有股阴风吹来,惊起了枯枝上的老鸦呱呱叫着飞出老远却也不舍得走,脑袋一歪,用一侧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座孤坟。
荒芜的土地上忽然顶起出半截雪亮的刀身,一刀过后似是这刀太利并未引起什么变化,只是单纯地像在切割着土块,于是又是搅合了一番后才有着一大片土灰陷落,激起了滚滚浓烟。
坑道中一个灰头土脸的青年接二连三地咳嗽着,挣扎着爬到地面上,翻了个身大口喘息起来,原本因横跨炼体期而得的一身无暇肌肤在这时也终于恢复了和农人一般的土灰色。秦阳翻过身来,看着手中的刀嫌弃的不行,这刀哪都好,就是太锋利了,挖个地道都要像切豆腐一样麻烦地令人发指!
你知道拿这么个玩意挖穿三米多深的土层多折磨嘛!谁懂啊!
秦阳奋力地拉着一条绳子从墓中取回了一大包东西,这里面除了少量的金银,更多的则是能吃的贡品,剩下的东西他都没有拿,一个心思是怕回家路途遥远招人惦记,另一个想法便是留了些小心思——等他下次回来再取,那菁纯的灵气岂不得灌满一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