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童晓歌缓缓睁开眼睛,微弱的病房灯光投射在她疲惫的脸上,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傅琛那张严肃又英气逼人的脸旁。
他坐在床边,手心包裹着她的手,眼神中满载着难以言说的情感。
童晓歌的意识还在迷糊中徘徊,她的目光慢慢聚焦,认出了傅琛,心中的情绪开始波涛汹涌。
她曾经无数次在心中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傅琛在她最脆弱的时刻守护在她身边,然而现实中的这一幕,却让她感到异常的痛苦。
思绪飘回到他们之间那些美好又痛苦的回忆。
每一次傅琛对白幼薇的关心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让她深信自己在他心中永远只能是个配角。
这样的认知逐渐积攒成了一种深深的绝望,促使她做出了主动退出的决定。
现在,当傅琛如此靠近,如此真切地呈现在她的眼前,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她想要拒绝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怀,想要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傅琛的心里装着的只有白幼薇。
然而,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真挚关切,竟让她的防备一时之间有所松动。
童晓歌的呼吸逐渐平稳,她的目光在傅琛的脸上徘徊,试图劝说自己不要贪恋这一时的温柔。
在微弱的灯光下,童晓歌的面容显得格外疲惫,每一次目光与傅琛交汇,她都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重压。
“傅琛,我觉得你应该走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童晓歌的声音微弱却冷冽。
“我不会走的,童晓歌。”傅琛紧紧握着她的手,他的眼神严肃,看起来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守着她。
“你这里需要有人在。”
童晓歌轻轻扯动了一下手,试图抽回,但傅琛却把手握得更紧。
“但我觉得并不需要。”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抗议。
傅琛的眼神更加深邃,他轻轻俯下身,几乎可以感受到童晓歌呼吸的温热。
“童晓歌,你你还要继续跟我闹吗。我可是把工作都推了就是为了照顾你——”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你就那么不愿意看到我吗?”
童晓歌的眼眸微微颤抖,她不想承认傅琛的话语让她的心动摇了。
她转开头,不再直视他的眼睛,“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傅琛。”
傅琛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低沉到几乎是呢喃。
“这不是同情,童晓歌,这是……”
他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实在摸不透童晓歌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病房内的气氛凝重,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辆行驶声打破了沉默。
傅琛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手仍然牢牢握着童晓歌的,仿佛这样就能将他的心意传递给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童晓歌的心中却波澜起伏。
她能感受到傅琛手掌的温度,却始终认为并不属于自己。
静静地躺在床上,童晓歌的视线偶尔透过窗外望向夜空,而傅琛则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晓歌,为什么?”傅琛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语调低沉而严肃。
“为什么你对白浩洋的案子如此执着?你知道这件事给你带来了多少麻烦。”
童晓歌转过头,目光坚韧。
她慢慢地坐起身,调整好枕头,声音平静而坚决:“我学法律,就是为了这一天。如果连这种事我都视而不见,那我学它作甚?”
傅琛听后,眉头紧皱,显然对童晓歌的回答感到不满:
“但这不意味着你需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晓歌,你斗不过白家的,你的执着指挥害了你。”
童晓歌微微一笑,却带着几分苦涩:“傅琛,也许在你看来,我是在无谓地冒险。但对我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个案子,而是证明我能力的方式。”
“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那我又怎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执业资格?”
傅琛静默了片刻,他的目光从童晓歌的脸上移开,看向窗外的夜色,心中的无奈更为明显。
“我理解你的初衷,晓歌。但你不应该为了证明自己而忽略了最基本的安全考虑。”
童晓歌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水杯,她的表情变得更加冷淡:
“傅琛,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如何做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后果。”
“如果这让你觉得难受,也许你不该来。”
傅琛的身体微微一震,他转过头,眼神复杂地望着童晓歌,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他站起身,深深地看了童晓歌一眼,声音低沉:“童晓歌,你是苦头还没吃够吗?我都是为你好。”
童晓歌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脸上的表情似乎更加冷漠。
傅琛长叹一声,最终转身走向门口,打开门后又再次停下:“你自己考虑清楚吧,不然到时候后悔莫及。”
门缓缓关闭后,童晓歌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窗外,她的心思如同乱麻一般纠缠不清。
傅琛刚刚离开的背影还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的眼神空洞地凝视着窗外,夜空中那一轮寂寞的月亮似乎也在默默诉说着孤独。
她的内心深处,无法不承认自己对傅琛仍有情感。
然而,这些情感被白幼薇的影子笼罩。
每当她想要向前一步,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诫她,傅琛的心里可能永远有一个位置是属于白幼薇的。
病房内的空气仿佛也因这层不可言喻的隔阂而变得更加沉闷。
童晓歌思考着傅琛之前的言语,每一句关心和责任背后,她总能感觉到白幼薇的存在。
无论是白浩洋的案子,还是他对她的关怀,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将这些联系到白幼薇。
她认为这一切关心都是因为白浩洋是白幼薇的哥哥。
傅琛的介入不过是为了顾及白幼薇的情绪。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充满了失落,她缓缓地坐起身,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白色的床单,这样的触感像是在提醒她自己的无力。
童晓歌悄然做出了决定,她不可以再这样让自己陷入情感的泥潭,被不确定的关系所束缚。
她与傅琛始终是道不同不相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