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秦道奴和陈青游的死讯如同一块重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引起了巨大的波澜。
云溪县的衙门和道坊,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
孙立人、谢明恩和韩扶鹿三人站在案发现场,脸色都非常严肃。
尸体已被仔细检查过,现场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被三人反复推敲。
谢明恩蹙着眉头,目光如刀般锐利:“陈青游被一剑枭首,秦道奴先是中咒杀术,后被一剑破甲而亡。”
孙立人站在一旁,手臂交叉,沉吟不语。
他的眼神在案发现场中来回巡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
韩扶鹿则是眉头紧锁,他站在陈青游尸体旁向外远观,手指着前方一些痕迹上,低声道:
“对方潜伏在外,以厌胜法术重创秦道奴,陈青游惊慌失措逃遁,被迎面击杀,后又果断击杀秦道奴。”
谢明恩点了点头,他的眼中精光闪烁:“对方明明实力很强,为何要先以咒怨之力害人,再行杀人?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韩扶鹿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难不成,是为了掩人耳目?”
孙立人的目光锐利,他环视一周,最终定格在韩扶鹿身上:
“云溪县中,能有如此犀利剑术的,唯有掌事道长和朱天佑,难不成秦道奴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得罪了剑术高手?”
然后,不急不缓说道:“听说,城内新来了一位持剑坤道,韩掌事……”
韩扶鹿的眉头紧蹙,显然对孙立人的怀疑感到不悦,直接打断道:
“秦道奴私生子,牛犇亦是死于厌胜法术,秦道奴亦被此术重创。剑术不过隐人耳目,混淆视听罢了。那罗生道观新晋的观主,亦是背剑,那是不是也要……”
谢明恩沉默地站在一旁,他的目光在孙立人和韩扶鹿之间来回转动,欲言又止。
韩扶鹿转身,手指轻轻滑过被一扫而空的房间,他的眼神中充满愤怒。
他突然回首,目光如炬地盯着孙立人,紧紧握拳,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道坊大力法术传承,亦丢失了,这涉及了道坊传承之根本!”
孙立人的脸色变得严肃,他静静地听完韩扶鹿的话,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
“那会不会是……祸起道坊?据说,秦力士与唐铭……”
“孙师爷,衙门办案难道仅凭猜想?”
韩扶鹿动了火气,
“秦道奴在紧要关头背回云明道长,于我道坊而言乃是大功臣,于朝廷而言更是鹿神案的重要证人。
武判官离神大人亲至,于情于理我道坊都要配合调查。”
韩扶鹿摩挲了手指,“秦道奴的尸身,孙师爷便带回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便消失在两人视野内。
……
“秦道奴被人杀了。”
在传功阁内,洪真的话语在宁静的空间里回响。
“什么?”
唐铭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的反应显得十分真切,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随即,他露出了一脸痛快的表情,
“是哪位神明替我出了这口恶气?我要去献上上等香火。”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但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洪真见状,不禁笑骂了唐铭一句,语气中带着无奈和宠溺:“据说是妖魔报复,整个云溪县都禁严了。
云明现在是鹿神案唯二亲历者,武判官离神亲至云溪县,所以云明也被衙门请了去问讯。”
“是吗?云明道长竟然都被传讯,看来这武判官离神有两把刷子。”
听到这里,唐铭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目前云清、武三极、秦道奴身死,云明重伤未愈,道坊唯有掌事道长撑着,可以说近两百年来最弱时期。
目前罗生道观几乎重立,更是与道坊势同水火。你小子,日后小心谨慎一些。”
洪真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中充满了忧虑,他没想到云溪县的局势会变得如此复杂。
唐铭点头如捣蒜,心中却是波涛不止:“现在道坊不好过了。”
洪真见状,又道:“你瞎操什么心?掌事道长有位挚友,剑术惊人,已来助拳了。”
“操心又不花钱。”
唐铭闻言,眼前一亮,脸上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
……
回到了自己安静的院中,唐铭将一壶道参黄牙药酒放在桌上,他倚坐在窗边,眼神遥望着夜空,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不会是贫道捅了马蜂窝吧?”
他轻轻拿起酒壶,为自己倒满一杯,酒香浓郁,缭绕在寂静的夜空中。
“秦道怒死后,武判官离神、神秘坤道、罗生道观新晋观主……云溪县一下子涌入如此之多的高手。”
唐铭喃喃自语,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思,每个字都重重地印在他的心里。
他轻抿一口药酒,那药酒在口中化开,带着淡淡的苦涩和药香,仿佛也在激发他的思绪。
随着思绪的展开,唐铭突然间心头一震,“莫不是……他们均是为了道种?”
这个念头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唐铭的心。
唐铭放下手中的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过一抹决断的光芒,
“或许……松鹤观的人,也不远了……或许已经在云溪县某个角落之中了。”
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夜风中远远传出,带着几分预感和戒备。
这一刻,唐铭意识到云溪县的局势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涌入的高手背后,隐藏着的是争夺道种的巨大漩涡。
随随便便一个人,便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抗衡的。
他们入场争夺道种,那自己即便将巨鹿山道经齐聚,依旧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了。
局势大为不妙!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实力浅薄。
“好在,九品神位的晋升条件已经被秦道怒和陈清游凑齐了。”
唐铭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心态平静下来。
他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唯有晋升神位,提高战力,才能在未来的风波中保护好自己和所珍视的一切。
夜,更加深沉,唐铭的身影在院中显得格外孤寂。
风雨,将至。
“大力法术,道坊三位道长所擅长的术法,也齐全了。”
唐铭自言自语,声音在寂静的院中回荡:“这次的收获真是太让人满意了,尤其是这本大力法术,可以让贫道一试三元合一。”他眼馋这三门法术,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于今日终于齐全。
“掌御!”
唐铭深吸一口气,开始静心掌御大力法术。
随着他眼前一阵,他感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不断提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强大的力量感。
大力法术的精髓逐渐融入他的每一个细胞,他的肌肉、骨骼都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坚韧有力。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当唐铭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去!”
他站起身来,掐动印诀,只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风雷之势。
“剑术之锋利无匹,障服法术之防御固若金汤,大力法术之力大无穷……又该将它们三者融为一体,激发出惊世骇俗的威力呢?”
唐铭心中念及当日丁熊所言,他的双手开始缓缓地在空中掐动三道术法手印,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深意和规律。
随着法力的注入和印诀结束,唐铭面前空气波动起来,三**术的手印开始相互碰撞,紧接着便发出耀眼的光芒。然后,消弭于空气中,最后一抹玄妙也逝去。
“失败了……但似乎又有些不同。三种力量碰撞,生出一股微弱玄妙之力,只要能找到节点,便可三元合一。”
唐铭以道经师三宝真印为枢纽,全神贯注地引导这股力量,试图找到它们融合的最佳点。
“嗡……嗡……”
三宝真印迸发神力,镇压三**术的暴虐,然后玄妙于碰撞之中新生。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唐铭的掌心爆发,那三**术在这一刻彻底融合,生出了一门全新的法术。
“这门法术初步融合了剑术的锐利、障服法术的坚固和大力法术的强大,形成了一种更为玄妙的力量。”
唐铭睁开双眼,他的眼中绽放精芒,
“这新法术,融合了剑术、障服法术和大力法术的精髓,不如称之为‘三元合一术’!”【三元合一术,初创,九品】【道主熔炼大力、障服法术、剑术所成,已渐露头角】【掌御条件:道主血脉】【掌御效果:三元合一,力大三倍】
……
“三元合一术,力大三倍,效果极好。唯独还有那服食法术,尚未获得。”
唐铭低声自语,“一切都刚刚好。”
“击杀秦道奴和陈青游,获得15点功德,目前功德总计115点。”
【从九品的道经圆满,从九品的神将、天兵圆满,功德100点,是否晋升九品神位?】
“晋升!”
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说道。
在他的声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道经师三宝真印跃然于脑海之上,紧接着龙虎交泰,金光升腾,道韵涌现,虎咆龙吟。
“嗡……”
不知何时,龙虎归位于真印之上。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天地间汇聚而来,笼罩着唐铭的全身。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每一缕灵气都在跃动,迎接这一刻的到来。
此时,龙虎比之前多了一份灵动韵味,嘴里共同咬着的刻有唐铭名录的袖珍卷轴,缓缓铺开!
【神位:九品】
……
“成了!”
随着神位晋升的过程,唐铭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实力在飞速提升。
唐铭睁开眼睛,他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就是九品神位的力量吗?”
唐铭自问,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再遇上秦道奴,根本无需那么麻烦,直来直去一拳便能让他饮恨西北。”
他轻轻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感受着体内流淌的强大力量。
随手一挥,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波动在房间中荡漾开来。
他现在实力超过孙立人之流,甚至谋划得当之下,从韩扶鹿手中脱身亦非毫无可能之事。
……次日一早,云溪县城门外出现了一位身穿道袍、气质非凡的女道。
她的面容清丽,眼神之中带着一份从容和淡定,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喧嚣。
她牵着一头跛脚的老黄牛,这头老黄牛灰尘扑扑,邋里邋遢,牛毛斑秃大片剥落,看上去与她的气质格格不入。
女道站在城门之下,抬头望着城墙上“云溪县”三个斑驳的大字,嘴角轻轻一撇,发出了一声轻笑。
“还说什么几十年没来了……物是人非了啊,不忍见故人……不就是懒蛋。”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戏谑:
“自己跑进山里游山玩水,还想让我给你老牛喂饱了。你这老牛喝水不行?偏要喝酒……”
旁边,守城的士兵,忍不住好奇地望向这位女道和她牵着的老黄牛。
士兵见过许多过往的行人,但像眼前这样与老黄牛对话的,还真是头一遭。
士兵上前一步,礼貌地问道:“法师,您是……”
女道士转过头,用那双似乎能看穿人心的眼睛望向士兵,微微一笑:
“杀最恶的人,吟最烈的酒,过最肆意的江湖……泡最猛的男人。”
“……”
士兵被她的眼神所吸摄,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进城,抓蛇虫鼠蚁喽。”
女道士没有多说,她轻轻拍了拍老黄牛的头,然后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缓缓走进了云溪县。
老黄牛依旧慢悠悠地跟在她的身后。
随着女道士的步入,云溪县的街道上多了一份不同寻常的气氛。
过往的行人对这位女道士和她牵着的老黄牛投以好奇的目光,但无人敢上前打扰。
可随后,士兵和那些人便惊讶起来,他们对刚才的事情毫无记忆: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有跟人说话吗?或者有看到什么吗?”
她边走边轻声吟唱着古老的道歌,声音清澈悠扬,随风飘散。
然后,她轻轻砸吧小嘴儿:“小天佑……应该长大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