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爱八卦的家伙!

好在关键时刻乐颜终于气喘吁吁的出现了,“哥——”

沈鹤鸣与我深深对视的目光顿时心虚错开,撒开了搂在我腰上的手,拘谨道歉:

“对不起小漓,我刚才、是怕你摔倒才……”

说话的功夫乐颜已经跑到了我们跟前,掐腰喘着粗气抱怨道:“哥,你怎么突然来了,招呼都不打一声!”

沈鹤鸣尴尬咳了下,磕磕巴巴道:“我、来找你商量帮妈过生日的事……”

我趁机赶紧脚底抹油开溜:“那个,沈二哥乐颜你们先聊,我突然想起我家里还有事没干完,乐颜我回家等你!”

沈鹤鸣一怔:“小、”

幸好乐颜聪明地开口帮我挡住她哥:“二哥~你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还搞突击检查。二哥你来,我给你看我为妈明天的生日做出的策划方案……”说着,还扭头悄悄给我使了个眼神。

我立马秒懂,借她的掩护迅速溜了!

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回家还有场大戏在等着我!

我刚进家门,就被一抹婀娜妩媚的青色衣影给拦住了前路,空气里掺杂的莲花香让我十分不舒服……

我顿住步子,警惕地望着那张令人生厌的虚伪面孔,没好气道:“你又想干什么?”

莲芯本是唇角含笑的表情忽然一变,神色哀苦的发疯般直接朝我跪了下来,演技爆棚的下一秒就眼角湿润硬生生挤出了两行清泪:

“小漓,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九爷心生妄念,我不该在那种时候喊九爷,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误会了九爷,小漓,我错了,求你不要再生九爷的气了,我听话,我跪下来向你请罪!”

我秒懂她的意图,皱眉忍不住嫌弃道:“疯了?”

莲芯猛地抓住我的手,一边可怜兮兮地流眼泪,一边勾了下唇角,抓着我的手腕压低声挑衅我:“祝漓,你玩不过我的!”

说完,出乎我意料的啪一声,自己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随后,狗血的虚弱瘫倒于地,不要脸地睁眼说瞎话:“小漓你打吧,只要你能消气,你多打几巴掌都无妨!小漓,我是真心实意想来向你道歉的……”

她刻意拔高了声量,凄惨的哭声回荡在整片寂静深沉的夜幕院落里。

须臾,客厅里的两位堂主就被哭声引了出来,而莲芯最得力的助演此时也风风火火赶上场,护犊子地将梨花带雨的美人儿从地上扶起来,昂头就冲我激昂陈词:

“祝漓!你有完没完!九爷在危难关头救小莲花不救你,那是你没本事!你拿小莲花撒气有什么用,你还想把小莲花再逼走一次吗!”

我平静的看着狐天明,习以为常地淡淡反驳了句:“脑子进水是病,得治。需要我给你推荐医院吗,我医学界认识的有人。”

“祝漓!”狐天明半搂着莲芯,攥紧拳头,有几分克制不住的想对我动手,咬牙愤怒地吼我:“亏我之前还觉得你是个好姑娘,没想到你这样阴险毒辣!你刻意装出来的善良温婉,弱小无辜,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天明哥哥。”莲芯脸皮神厚的装羸弱,泪眼巴巴可怜兮兮地抓住狐天明胳膊,一脸无害的善解人意道:“你别凶小漓,小漓也是太爱九爷了才会……我不怪她,如果打我能让她消气,我挨几巴掌又有什么。”

狐天明听完当即就心软了,疼惜地温柔凝望着她,无奈道:“小莲花,你就是太善良了,你总这样善良别人会以为你好欺负,蹬鼻子上脸的!”

说完,还不忘狠狠剜我一眼,阴阳怪气我:“对,我怎么就忘记她是个疯子了呢!我早就说过,疯子就应该送去精神病院!”

“疯子?精神病院?”我不禁好笑出声,本来还能忍的,可现在,她又暗示别人我是疯子,简直、忍无可忍!我抬眼冷冷盯住狐天明:“你说我是疯子?”

狐天明脸色阴沉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你就是个疯子,心机深沉恶毒狠辣的疯子!”

他这话的尾音还没完全落,我就很有勇气地攥住拳头,照着他那张俊俏的脸就狠狠挥了过去——

一拳头用力砸在他的脸上,他差点被我打歪嘴,一边的莲芯大惊失色:“天明哥哥!”

“你说对了,老娘就是疯子,老娘现在就疯给你看!”

没等那家伙反应过来我就一把抓住了莲芯的胳膊,转身将莲芯甩到了水井边的石头水盆前,辣手催花按住她的脑袋就把她闷进了水盆里,不管她如何惊恐挣扎,反正她要演戏不敢使用法术,赤手空拳的娇弱美人怎么会是我这个疯子的对手……

莲芯的整个脑袋都被我残酷地按进了水盆中,不一会儿水里就传出了女人溺水憋气的咕噜咕噜声:“唔、放、放开我!”

“你干什么!”狐天明恼怒要冲过来,而我却毫无畏惧地疾声喊道:“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下一刻,狐天明的身上就凭空出现了一条银光锁链,束缚住了他的手脚,不许他再靠近我半步。

狐天明见状顿时惊恐愣住:“锁仙链……九爷!”

见他被控制住了,我也毫不留情将疯狂挣扎的娇弱美人给往水盆里按得更重了。

水盆里是她溺水狂吐出的水泡,她被憋得发疯,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强了……

我清楚,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逼急眼,到时候她真用法力我不是她的对手,于是我找准时机薅住她的领子把她拎小鸡似的从水盆里拔出来,一把甩在地上。

趁着她猛地醒过神捂着胸口大喘气,我冷着脸一步一步走近她,看着那张狼狈沾水的俏脸,阴森道:

“你不是总喜欢演戏,演我欺负你吗?下次不用辛苦你自己演,和我说一声,我配合你!你们说得对,我就是疯子,我不但打人,我还喜欢拿刀,割破别人的身体。下次戏开场,我一定准备好道具,保准能和你配合得天衣无缝!”

瘫坐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美人儿此时的神情无辜极了,含泪看向狐天明,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红着眼害怕大哭:“天明哥哥,天明哥哥救我……”

最终还是苏堂主看不下去的出来呵斥道:“好了!还不嫌丢人现眼吗,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都滚回菩提珠内待着!”

狐天明与莲芯这才稍稍安分些,双双不甘心地化作两团银光迅速飞走了。

把人赶走后,苏堂主才过来和我说话,放轻语调:“刚才,表现得不错。早就该这样,女孩子还是要懂得反抗,懂得倒苦水才好。”

我略有几分意外:“苏大哥,你不生气?”

苏堂主面上不苟言笑,但语气却足够温和:“我知道,是他们先来招惹你,把你逼急了你才会那样反抗。该是我向你道歉,我御下无方管束不严,手底才会出这种败类玩意。”

我受宠若惊地赶忙摆手:“不是、没有,苏大哥你很好,有些事,是私仇。”

他迈近我一步,有意压低嗓音提醒我:“刚才发生的事,九爷都知道,他其实一直都相信你,小漓,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之间可能有误会?”

这两天我听见最多的词,就是误会。

我保持冷静的低头:“亲眼所见,没什么误会。”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知道他,从未抛弃过你。”苏堂主抬手拍拍我的肩,意味深长道。

家里这场闹剧散去后,苏堂主与宋堂主连夜出门查事情去了,乐颜过一个小时才回来,赵青阳则被九苍不知带去了什么地方。

半夜,白君坐在阳台上晃着尾巴看月亮,像有什么心事。

谢姐姐在院子里练剑,掌风打出的爆音此起彼伏。

我歪着身子和乐颜睡在一张床上,握住乐颜的手,闭着眼睛慵懒道:“你二哥如果知道你和赵青阳在一起,肯定会出麻烦的。”

乐颜也疲倦地点点头:“嗯,我二哥最疼我了,不过,也幸亏是二哥……如果是大哥三哥来找我,我说不定已经完了。”

“乐颜,你对赵青阳,不会还有……”我小声试探。

乐颜沉默了片刻,有些口不对心地说:“怎么可能,我们已经分手了。怕被二哥发现只是我不想再因为他和家里闹矛盾,不想被他连累罢了……”

说得好听。

实际上,就是放不下。

“乐颜,如果……当初赵青阳离开你是有苦衷,你还会喜欢他吗?”

此话问出口,乐颜立即就屏住了呼吸,无言良久。

半晌,乐颜抓住我的手着急问:“什么苦衷?他当初和我分手,是不是另有原因?我是不是误会他了?漓漓你是他发小,他是不是和你说过什么?当年他离开我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漓漓你告诉我,漓漓……”

得,看来赵青阳的顾虑并不多余,这姑娘要是知道当年的实情不得把整个沈家闹得天翻地覆啊!

我是很想告诉她真相,但,她都已经快要和郑氏小公子订婚了……万一,乐颜和那位小公子能成呢?

赵青阳考虑得对,就算她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又有什么用,他赵青阳是什么身份,乐颜又是什么身份。

乐颜身边可以有穷酸朋友,但不能有穷酸男朋友。

沈家这种富贵人家,就算招上门女婿,也轮不到赵青阳这种大学都没上过的、无业游民。

谁说自由恋爱就没有门第观念的难题了?

天鹅,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家族,被青蛙蒙羞。

我提起被子遮住脸,闷声忽悠:“我不是说如果吗?这只是个假设,嗯……假设你知道吗?”

乐颜眼底的惊喜顷刻消散,抓着我的那只手也慢慢无力松开,失落地睡好,自嘲轻叹:“是啊……只是如果,只是假设。”

我心疼地摸摸乐颜脑袋:“你啊,还说现在不……,你明明就是对他余情未了,你俩都是。从前装得那么潇洒,拿得起放得下,清醒的不行,可实际上,不还都是假装出来的……”

乐颜乖乖往我怀里拱了拱,抱着我睡,情绪低落:

“清醒?漓漓,你现在,也应该懂,真正的爱……就是失控,就是放不下,哪有清醒的爱,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攒多了,逼着自己放手罢了。爱,何来理智。”

我拍着她的肩膀哄她睡:“那又怎样,你失控,你的不理智,你放不下,可对方……未必会怜惜你心底的苦。”

她噘嘴嘟囔:“所以不要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我叹了口长气:“对了,明天你家的舞会,你哥又邀请我了。”

她嗯了声:“我哥说了,今晚他临走还嘱咐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呢,我答应了。”

我抚了抚她的头发:“舞会,我以前没去过……我不懂。也不太想去那种地方,容易暴露出我是个土包子的本质。”

“怎么会!你放心好了,这次是我家举办的舞会,在我家的地盘上,你,身为我最好的闺蜜,有我罩着你你害怕什么?

而且这次你必须去,上回我撞邪,我爸我妈听说是你把我弄好的,可是对你好感度蹭蹭飙升!而且邀请你过去,也是我妈的意思。”

“可我、还没有给阿姨准备生日礼物……”

“不用生日礼物,你见过哪个豪门生日舞会还收礼的?

说白了,舞会只是我们沈家对外显摆财力的一种方式,而且还可以利用舞会的名义,广结商界有头有脸的大佬。

就像隔壁的靳家、苏家,以前我爸妈想结识他们根本没机会,这次我爸利用我妈生日的幌子,给靳家白家苏家段家郑氏蓝氏都发了请柬,来不来是一回事,帖子发了,只要有一个来了,就赚了!

你过去,只需要蹭吃蹭喝,随便玩玩就行!”

“苏家……苏家现在的当家人好像是苏堂主的妹妹,但是苏堂主说他妹妹现在只负责总公司的大事要事,专心在家带娃呢,剩下的事,都由他全权做主……所以你家的帖子、请的应该是苏堂主……”

“嗳?好像对哎!苏堂主现在在你这……我爸妈把帖子送云州去了!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是我拿过来给赵青阳,再让赵青阳转交给他师父……”

“嗯,论信息差的重要性!”

乐颜心累地趴在我胳膊上哀嚎一声:“啊——算了,反正人家去不去都两说呢!而且我总觉得苏堂主,不太喜欢我。”

我好笑道:“怎么可能,苏大哥人很好的。”

“他是你家那口子的堂主,对你肯定还不错……苏堂主看见我,都没笑过!”

“那是人家天生不爱笑!”

“呵,我信你?”

我无情揉乱她的头发:“睡吧。夜深了。”

她恹恹答应:“嗯!”

深夜。

我恍惚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谁拿起来,握进了掌心。

冰凉的液体融化在掌心伤痕处,他边用指腹小心揉匀,边朝我的伤口上轻轻吹气,为我驱散痛意……

“醋意那么大,哄都哄不好,漓儿,原来这就是真正的你……”

我睡得迷迷糊糊,觉得手心又疼又痒,就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脑子空白地嘤咛出声:“九爷……疼,痒,难受。”

他赶紧再给我吹吹:“吹吹就不痛了。傻瓜,这么不爱惜自己。”

“喂,你半夜三更来两个姑娘的房间,你好意思吗?”

“我夫人的房间,我为何来不得?”

“人家都不要你了!帝九苍,你被离婚了!”

“白君,你还想不想要内丹了?”

“……无耻!”

“少打我夫人的主意,本王还没死,明白?”

“这话你应该去威胁那个什么玩意大白鹤,我还没开始下手呢!”

“他是凡人,本王怕,一不小心把他弄死了。”

“那你就等着挨雷劈吧!哈哈哈,老光棍,你玩脱了吧。前两天我让你演戏假装喜欢莲芯让小漓伤心,从而顺理成章把小漓保护起来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你让我滚,还骂我有病,我还以为你真那么有良心呢,没想到你悄无声息憋了个大的,厉害啊,用这招让小漓对你死心,既迷惑了莲芯,又保护了小漓!”

“本王若说,事实不是这样呢?”

“……你身上怎么会有针孔?你身上的伤,怎么和小漓……一样,在同样的位置?”

“本王说过,本王不会拿漓儿对本王的感情来伤害她,你不会明白,本王将她看得有多重要。”

“她,不就是一个凡人吗?仙界妖界那么多比她漂亮比她性子好,比她可爱的姑娘,你为什么非要死心眼,只要她?”

“你不会懂的。”

“帝九苍……这不像你。”

“那什么样子才是本王?薄情寡义,恩将仇报,害死恩人,冷酷无情?”

“……你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吧!把从前那个臭不要脸还没人性的帝九苍还给我!”

“……”

头实在很晕,我不清醒地习惯性拉过他的手枕在脸下,浑浑噩噩的呢喃:“都几点了,还不睡,好热,九爷,你去开窗户……”

窗户很快就被一道力量拉开,凉风灌进来,抚平了我心底的燥热。

“好多红树叶,九爷你别捡,有狗屎……”

“……”

后来,好像有人在回答我。

“唔?狗屎,哪来的狗屎……别糊我脸上!”

“你别拽我头发,我要秃了。”

“这是你的头发啊……这明明是我上吊的绳子。”

“乐颜?你能不能睡觉老实些。”

“啊~我的一米八八大帅哥。”

——

清晨,我俩睡得四仰八叉,从床上爬起来,我脑子还没清醒呢,突然感觉手不疼了,举起来看了看,手上的血泡没了,被玫瑰花剌开的伤痕也基本愈合了。

果然,睡觉是身体自我修复的最好方式。

我拖着刚睡醒的乐颜去刷牙,站在卧室洗手间的镜子前头晕沉沉的,忍不住抱怨:“真是离谱,昨晚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全是狗屎……”

乐颜刷牙的动作顿了下,眯着眼惊讶地啊了声,意外道:“你也梦见狗屎了?”

我偏头看过去,“你也?”

乐颜颓废地叹气,十分失望:

“还说呢,昨晚我梦见自己在酒吧,点了两个特别帅的一八八大帅哥,我靠在他们的怀里喝红酒,结果莫名其妙你就冲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坨狗屎,上去就把狗屎糊在我的大帅哥身上了,都把我整恶心了。”

我有点迷茫了,“昨晚,我梦见我和九、咳,我一个人在一片红枫树林子里,看见了遍地的红枫叶,我想捡几片收藏来着,结果踩得两只脚上都是屎!”

“梦也能联动吗?我昨晚梦见,我在上吊,但是上吊的绳子好细,我脖子套上去,勒得好疼……”

我脸黑:“我昨晚也梦见你拽着我的头发,偏说那是你上吊的绳子,说起来……我早上起来头皮确实有点疼。”

乐颜吐了口牙膏沫:“你说咱们,不会是碰见鬼压床了吧!”

我呵呵干笑:“你压床了还差不多!”

乐颜含了口水漱口:“这话说的……”贼兮兮地冲我笑,不正经的捏了把我腰,道:“我还没开始压呢!”

“你这个坏东西!”我被捏到了痒痒肉,没忍住突然放声笑出来,放下牙杯撩水往她身上泼:“就你坏,你想压去压你的一八八大帅哥去!”

乐颜匆匆解决完逃得飞快:“现实中哪有那么多一八八大帅哥啊!有的话,我一定压。”

我无奈呸她:“你脸皮真厚。”

乐颜扒在卧室门框上冲我调皮吐舌头,胆肥的大放厥词:“说起来,有空我真可以带你去酒吧,我们点有八块腹肌的!”

“腹肌这种东西,只要肯锻炼,是个男人都能有……万一是一米五五的大帅哥,你下得去手吗?”

“嗯……一米八八点不到,那我们就点一米八,一米八的肯定有,酒吧里一米八的一大把!”

在她兴致勃勃和我谈酒吧帅哥时,一道危险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身后。

某人冷着脸,极度不爽的阴恻恻反问:“你好像对酒吧的男人很了解啊!”

“那当然,我可是市里酒吧的常客、”

客字说出一半,乐颜那可怜虫陡然反应过来,慌里慌张地扭头,“赵青阳!”

一个名字刚叫出口,耳尖就被青着脸的赵青阳无情拎住:“你还去酒吧?!你还点一米八八!你当我死了吗?我一米八满足不了你?啊?!”

“轻轻轻、轻点!疼!”

“出来,我们好好谈论一下一米八八的事!”

“啊——呜,漓漓救我!”

我深感无奈地摇摇头。

自作自受呦。

乐颜这个小可怜被赵青阳拎去教训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放回来,过程是什么样我不晓得,只知道,乐颜回来的时候……心情不错,脸蛋也红红的。

下午,乐颜把我带到了广海大厦参加舞会,亲自在一排高定礼服里挑了一件浅紫色优雅高档镶钻石的抹胸紫纱礼服给我换上,还特意找了高级造型师给我上妆做发型。

一枚珐琅彩蝶银项圈戴在脖子上,我看着镜中长发微卷,戴着淡紫水晶,五官精致,美到出乎意料的自己,第一次领悟到什么叫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原来灰姑娘只要穿上高定礼服,戴上水晶皇冠,画上整容般的妆容,是真的可以变公主的。

男造型师最后把一对钻石流苏耳坠给我戴上,大功告成地拍拍手,收回工具,扶着我的肩膀开始对着镜子一通彩虹屁:

“哎呀,姐姐这张脸本来就底子好,现在化完妆,更漂亮了,都不用怎么修饰,这下颌线,这眼睛这眉毛这唇,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就算是去做模特也绰绰有余,真不愧是咱们四小姐的朋友,四小姐眼光好,连朋友都挑这么漂亮的处!”

乐颜有点无语地挥挥手:“得了老龚,这是我最好的闺蜜,你别想趁机占便宜,她可没空给你当模特!你退吧,我要带漓漓出去玩了!”

男造型师幽默的故意朝乐颜屈膝行了个古代女子蹲礼:“好的嘞,祝四小姐和祝小姐玩得开心!”

乐颜拉上被精心打扮的我,带我出了化妆室,融入衣香鬓影,彩裙如蝶的舞池中……

头顶聚光灯打在水晶舞池上,乐颜穿着一袭珍珠色鱼尾裙礼服,打扮得像童话世界中的美人鱼公主,戴着纯白手套,拉我找个宽敞的位置,跟着舒缓的音乐节奏翩翩起舞:

“你还记得李总吗?这广海大厦,就是他老丈人广海集团名下的产业。不仅咱们青州有广海大厦,隔壁云州,锦城,都有。”

我一边配合着乐颜跳双人舞,一边点头搭话:“原来是李总家的。”

乐颜趁和我跳舞的闲空继续说:“青阳昨天晚上,跟着那位九爷回了趟你老家,丰水村,他们问到了,你果然没有家族精神病遗传史。

你爷爷之所以被村民称为老疯子,是因为你爷爷脾气爆,年轻的时候为了一只鸡和派出所的人干了起来,还扛着锄头要去砸了派出所,老头脾气倔,连官府都敢上,然后同村人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老疯子,叫着叫着就顺口了。

至于你那个畜生不如的生父,他确实有精神病,但是在你亲妈怀了你以后才患上的,据说是和外村的村霸打架,被打坏了头,所以才会动不动就精神失控。

他的这个病情也不严重,虽说会失控吧,但不会真伤人,不属于发作起来完全失去理智的那种,你那个哥哥也没有任何精神问题,所以你肯定没有精神疾病。

之前说你有家族遗传史,就是那个白莲花故意污蔑你!”

“这样,那我确实没有患上精神病的可能性。”

“这也算是还了你一个清白心安吧!”

“心安是有,但是清白……我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清白。”

乐颜听完惆怅的叹息:“哎——”

一支舞曲还没跳完,就听见舞厅门口几位侍者极有排面地高声相继通传打招呼:“云州苏家大少爷到——”

“苏大少好。”

“苏大少你好……”

“苏大少……”

循声望过去,只见苏堂主穿着一身墨青色西装,黑皮鞋白衬衫藏蓝色镶宝石领带,加长款西装上衣惬意的披在肩上,腕上戴着高档镶钻手表,眼神清冷,面无表情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众黑西装戴墨镜的保镖。

这个出场画面……才有首富入镜的感觉啊!

“苏大少也来了!快,我们过去看看!”

旁边的红礼服女人激动惊呼,而她老公此刻却显得无比镇定:

“我们哪有这个资格接近他和他搭话,看见他身后的保镖了吗?你能出现在他一米距离内,我都敬佩你是个神仙!”

苏大哥这种重量级人物都出场了,乐颜的父母与大哥闻讯也赶忙从休息室内亲自出来迎接,赔笑着前去和他打招呼。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苏堂主这个人给吸引了去,唯有我,视线落在了苏堂主胸口挂着的那枚蛟龙玉佩上……

他,也来了。

难得啊,他也愿意出门凑一回热闹。

沈父沈母和苏大哥客套完,就邀请苏大哥去另一边观赏位坐下歇息喝红酒了。

现场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我本来已经盯上了台下桌子上的抹茶小蛋糕,想着再跳完一曲就下去吃东西的,谁知道一曲终了,我被沈二哥拦在了舞池中央。

沈二哥今天特意换上了平时没穿过的白色西装,满面春风地走过来,绅士儒雅地向我伸出手,温和邀请:“下一曲,是风筝之恋,可以邀请祝小姐,做我的女伴吗?”

我一怔,下意识就想拒绝:“我不会……”余光无意扫见观赏席的苏大哥正面色阴沉地盯着我,我哽了哽,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故意当着那人的面,把指尖递到沈二哥的掌心,温声答应:“好。”

沈鹤鸣恬静如湖水般的清澈眸子一亮,当即又惊又喜地抓住我的手,给旁边的钢琴演奏师使了个眼神,拉着我,伴随着徐徐流淌的钢琴声,按着节拍,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握住我的手,谨慎小心地迈开舞步。

我机械的重复着交际舞的动作,手搭在他肩上,一步一步,迈得轻盈。

乐颜从侍者的托盘里取过一杯鸡尾酒,在台下笑靥如花地朝我举杯,用口型告诉我:好看!

随后又扭头,偷偷看向苏大哥那里。

伴随舞曲跳舞的整个过程里,沈鹤鸣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脸,我不自在地低头盯着他胸口的月牙形胸针,偶尔余光瞥出去……

只扫见,苏大哥身后伫立着一道再熟悉不过的玄色衣影。

他的眼神,很落寞。

直到苏大哥跟着沈家人进了休息室,那抹身影才消失不见。

熬完一曲,我不好意思地赶紧从沈鹤鸣怀里离开,找个由头开溜:“那个,我先去个洗手间!”

说完,我就不顾沈鹤鸣的试图阻拦,提着繁复礼裙去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撩水洗了把脸,我乱糟糟的心情才总算平复了些。

昂头看着镜子里花了妆的自己,我头疼拿出散粉和口红,自己动手补妆。

好在,今天化妆师确实没怎么给我涂抹……只是添加了许多处细节。

所以补起来,勉强还算容易。

补完妆,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乐颜都发信息过来催我了。

我磨磨蹭蹭地从洗手间出来,路过隔壁男洗手间门口时,却耳尖地听见了几句熟人的声音。

“你没看出来,那小丫头是故意气你的?人家一开始,根本没打算接受沈鹤鸣的邀请。”

“嗯,我知道。”

“那你还醋什么,眉头皱成这样。”

“我媳妇……和别人跳舞了。”

“跳个舞而已,这在现代社会,算是交际礼仪。与暧昧,差十万八千里。”

“陋习,什么礼仪,需要男女一起跳舞……牵手搂腰摇摇晃晃也能称之为舞?毫无美感!”

“嗯,你说得对,毫无美感。不过,九爷,你要适应现代的生活了。”

“荒谬……”

过了几秒,里面那人又沉声道:“这舞……怎么跳的,你会吗?”

“会一点。”

“教本王。”

“……这也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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