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机场，飞机落地后，秦川对王婷婷道：“过年回家吗？”
王婷婷摇头：“都这个时候还回什么家。”
离春节也就两天了，买不到票。
“你要是一个人无聊的话，可以来我那儿过春节，我那边人多。”
今年黄博和保强也不回去，加上王婷婷的话，他们四个人能凑一桌麻将。
王婷婷笑着挥手：“好啊，说定了，到时候准时到，拜拜。”
“拜拜！”
十分钟，两人还站在街边。
秦川掏出烟点了一根：“今天人挺多哈，车不好打。”
临近春节，机场流量大，到处都是人，出租车还没到两人跟前就被抢走了。
王婷婷冻得脸通红：“我说老板，不行的话你就买个车吧，谁跟你一样一年赚几十万还天天打车。”
秦川沉思了一下：“没驾照，钱不够。”
“没有驾照就去考，现在考驾照多简单，有的地方给钱就给本，钱的话不用焦虑，伱又不是买几百万跑车，代步车而已，十几万的够用了。”
王婷婷几句话把秦川说心动，又补了一句：“你手上钱不够我借你点，回头还我就行。”
秦川觉得王婷婷说的有道理，没车确实不方便，刚好最近闲下来。
现在的考驾照和后世不一样。
这会全都是人工判卷，科目二也是一样，塞条华子，什么都办得妥妥的。
“我考虑一下。”
两人又等了十几分钟，脚快僵的时候，终于拦到一辆出租车。
也不管同不同路了。
秦川先让司机送王婷婷住的地方，然后再去他的小区。
路上堵车，平时一个小时的车程，今天两个小时都没到。
两人都有点崩溃。
半小时后，出租车终于到王婷婷住的地方，秦川下车帮她取行李箱。
王婷婷道：“这路上这么堵，你坐车还不一定有走路来得快，不怕冷的话我送你一程？”
秦川惊住了：“你有车？”
寒风中，王婷婷红着鼻子吸了吸鼻涕，咧嘴笑道：“有啊。”
秦川：“……”
估计他是混得最惨的一个老板了，还不如员工。
“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先帮我把箱子搬上楼。”
认识那么久，这是秦川第一次来王婷婷家里。
一个两居室。
一间是她的衣帽间，衣架上衣服很多，有的吊牌都没剪，以及梳妆台上的大批瓶瓶罐罐化妆品。
卧室，卧室秦川没好意思进去看。
进门后，王婷婷道：“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十几分钟后，王婷婷再出来变成紧身的牛仔裤，长筒靴，朋克风的皮衣。
随手挑了个围脖系在脖子上，她一阵翻箱倒柜，终于翻出来两个头盔。
秦川大概猜到她的车是什么车了。
一想到来都来了，他还是把头盔拿上，难怪王婷婷先问他怕不怕冷。
王婷婷道：“你的行李箱就放我这吧，摩托车带不了，过两天我给你送过去。”
“里面没有贵重物品吧，有的话先拿出来。”
“也没什么，就相机，几千块现金。”
管王婷婷要了一个袋子，秦川蹲下身把行李箱中的现金揣兜里，这次出门带了两万块现金，这几个月花得七七八八，没剩多少。
相机和傩具则是被他单独放进袋子里。
两人下楼，来到车库。
王婷婷的长筒鞋踩在坚硬水泥路上哒哒哒的。
角落里，一辆被车衣遮挡的摩托车映入眼帘。
王婷婷把车衣扯一边，露出摩托车的真容，一辆黑色的仿赛，具体什么牌子秦川也不认识。
不过京A牌照他是看清楚了。
这玩意再过二十年，价值三十万。
让秦川拿着头盔，王婷婷熟练的把出门前拔掉的摩托车负极接上。
不然停那么久，早就亏电打不叫了。
几秒钟后，车库里传来摩托车轰鸣声。
“上车。”接过头盔戴上，王婷婷捏着离合给油，还是熟悉的手感。
配合上这身装扮，秦川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似的，战战兢兢的坐上后座。
“我扶哪儿啊？”
“我的腰。”
“这不合适。”
“轰。”
王婷婷当即就来了个弹射起步，摩托车猛的往前窜出去。
强大的推背感让秦川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就搂住她的腰。
“得吃！”头盔里，王婷嘴角上扬。
“咦，老板，你手往哪儿搂，腰，给我放下来……走咯，待会速度有点快，你别乱摸啊，翻车我不负责。”
拧着油门，王婷婷就跟精神小妹似的，在一阵轰鸣声中出了地库。
到了路上，跑得更快。
汽车堵车她不堵，把一辆辆车甩在身后。
“开慢点。”
“我家里还有老人。”
“我特么还没红呢。”
迎面刺骨的寒风吹过来，秦川脖子凉飕飕的，手也凉，下意识的就搂紧了一点。
别说，王婷婷腰还挺软的，一点赘肉都没有。
两人一直狂飙到红绿灯的时候才停下。
秦川终于平稳的开口说话：“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副面孔。”
王婷婷把头盔面罩打开半截：“女人嘛，都有反差，我工作比较偏向安静，但私底下我喜欢狂野。”
也就是现在没有推特，不然秦川高低搜一搜排名前十的网红里有没有她的名。
“你什么时候买的摩托车？”
“你拍完功夫回来后。”
“平时骑得多吗？”
王婷婷笑道：“多，不服务你的时候，我都是骑摩托去接私活。”
“有空我教教你，玩摩托车很简单，我这是仿赛，骑行姿势要战斗一点，屁股坐正，双腿夹紧油箱，腰往前倾……”
秦川怀疑她是在开车，但没什么证据，只是身体往后挪了挪。
无他，硬了。
王婷婷皮衣硬了。
大冬天的，皮衣冰冷，被寒风吹那么久，更冷，硬邦邦的。
两人身旁，一辆宝马缓缓开过来，同样等红灯。
脸上戴着墨镜的女司机瞅了一眼他俩这边，当即把车窗落下，嘴角跟着笑起来。
一个身材曲线完美的女骑，载着一个男帅哥，这场面还是比较少见。
王婷婷撇头看了一眼宝马，很是炫耀的拧动油门，离合弹了又放，放了又弹。
后座的秦川一耸一耸的，非常无语。
宝马女司机的心比冬天还冷，自己这是差哪儿了？
“你够了啊。”后座的秦川耸了几次，拳头都快硬了。
“老板，不好意思，好久没骑了，技术生疏。”
下一秒，红灯刚过，王婷婷一骑绝尘。
平时从她家到秦川家半小时的车程，这次二十分钟就到了。
打下边撑，王婷婷锤了锤有点发酸的后腰，仿赛就这点不好，废腰。
“拜拜，过年见。”
“过年见。”
……
回来前秦川给黄博打过电话，知道他在家。
“笃笃笃！”
“来了！”
敲门不到两秒钟，屋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门打开，是黄博女朋友，自己的表姐，小鸥。
“姐，你怎么来了？”
“你俩常年不归家，我过来看看你们，小川，你长高了，也变帅了。”
人靠衣裳马靠鞍，农村的土包子秦川和现在的秦川完全是两个模样。
气质，外型，堪比整容。
“姐，两年不见你也变好看了，皮肤都白了，水灵灵的，用的什么化妆品。”
“咳咳。”屋里，黄博打断两人说话，这皮肤还是最近过来后白的，秦川也是瞎打听。
“别站在外面，快进来说话。”
秦川进屋后才注意到，黄博身上系着围裙，厨房里香味飘散，是在做饭。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就是专门为你做的，你姐还特意买了鱼，五花肉，猪蹄……我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嘿嘿，谢谢姐。”
“不客气，快去洗个手，饭菜马上好。”
饭桌上，三人边吃边聊天，小鸥问及秦川的工作压力，环境啥的，他都是报喜不报忧。
小鸥还给他讲了讲老家情况。
“你爷爷奶奶可高兴了，逢人说你有出息，你现在要是回村，村长都得放鞭炮迎接你。”
“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很硬朗，你几个伯伯本来就照顾老人不错，加上你寄那么多钱回去，他们哪有过得差的道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秦川发财了，不只是他爷爷奶奶享福，几个叔叔伯伯，堂兄堂妹也没少沾光。
三人又聊了一会，秦川问道：“姐，这次过来打算待多久？”
两口子对视一眼，黄博不吭声，小鸥道：“我想在这边找份工作，这样离你姐夫近点，能经常相处。”
“这好，老是异地恋也不叫事。”
这两口子能有这种想法，秦川还是支持的。
异地恋这玩意，比较考验良心和耐心，一般人可挺不过来。
黄博放下筷子道：“我是这样想的，你姐暂时在这住几天，等找到房子我们就搬出去。”
秦川板着脸道：“搬什么搬，我这又不是没有房间，就住这。”
“这不行，影响你生活。”
“我有什么好影响的，人多还热闹点，平时我一个人挺孤单的。”
一个人确实无聊，他也不爱做饭，黄博没来之前，碗筷都没有。
一个家里，还是要有点人气。
小鸥快速道：“那我俩给你分摊房租。”
秦川摆手：“这个也不用，博哥知道的，我这房子是公司租的，我自己没花什么钱。”
房租一千，公司补贴八百，他出两百。
以他现在的收入，两百块就是一天饭钱。
“那多不好意思。”小鸥也是有点尴尬。
“没事，都自己人。”
秦川睡眠一向很好，眼睛一睁一闭就是第二天。
这年头没有智能手机，网络游戏不发达，不存在晚上熬夜，白天起不来。
第二天天不亮，秦川照常晨练。
就算没有傩具的辅助，现在的铁线拳，武生，这两项技能也被他练得炉火纯青了。
“苏三，离了洪洞县”
“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我心内惨”
“过往的君子听我一言”
秦川小试牛刀，一首练嗓子的苏三起解，赢得周围老大爷，大妈的喝彩。
“好！”
“小伙子唱得好。”
“这是学了多少年，哪个园子高就？回头我们捧你场去。”
“小秦，有段时间没见你了，忙啥呢。”
秦川经常在这边晨练，也是认识几个熟人，当即也是打起招呼，开始唠嗑。
时间差不多了才步行去早餐店吃东西。
顺便给黄博两口子带点。
餐桌前，小鸥睡眼朦胧：“小川，你每天都起这么早吗？”
“差不多吧，习惯了。”
“赶明把你姐夫也带上，让他练练。”
黄博眼圈发黑，不干了：“我不练，起不来。”
“你身体什么情况你没数啊，才多大年纪你就……给我练。”
“我练，我练还不行吗。”
秦川暗笑，黄博身体确实不太行，已经有小肚子了，爬个楼都喘气，一看就是虚。
“对了，明天不是除夕嘛，我打算叫几个朋友一起过来，大家人多热闹，你们看怎么样。”
黄博高兴道：“好啊，把保强叫上，他今年也不回家。”
小鸥道：“我负责做菜，一共几个人？”
秦川算了算，他们这边三个，加上保强，王婷婷，一共五个。
还有一个金莲。
他记得在魔都的时候金莲说过，很多年没回家，不愿意回去。
“暂时算六个吧，我待会打电话确认一下。”
中午，秦川给金莲打电话，邀请对方一起过年，金莲没有拒绝，还说到时候早点到。
次日，大年三十，除夕。
下午三点，金莲到了，手上拿了不少礼物。
紧接着王保强也到了。
楼下传来熟悉的摩托车声浪，秦川知道，王婷婷也到了。
秦川简单给他们介绍认识后，众人开始做菜，人多力量大，没多久功夫，一道道菜端上桌。
不大的客厅里，六个人边吃边喝。
作为混迹职场的经纪人，金莲跟谁都聊得来，不过秦川敏锐发现，她对保强是格外上心。
桌子底下，秦川膝盖轻轻碰了碰金莲大腿。
示意她悠着点。
保强确实是支潜力股，但他是华宜的人，这个墙角可不好挖。
搞不好就是两家开战。
大腿被人碰了，金莲愣住，望了望秦川。
这小子，喝了两口酒居然开始调戏她了，那么多人呢，色胆不小啊。
她也用大腿碰了碰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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