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御火之术,皆是将火灵力吸纳入体,以便抵御外界之火,只可惜此修既遇到玄焰,那火灵力又如何能存在体中,玄焰对火灵力的御控之能,又怎是世间任一仙修之士可比。
因此玄焰将此修体内的火灵力吸收过来,这修士便成凡体,在这煞火界中再无依仗了,就此煞火入体,自内而外的燃烧起来。
原承天见此情景,反倒有些不忍,只是那火焰既从此修体内燃起,这肉身只怕是顷刻就废了,纵想救助也是不及。
也就是在原承天错愕之际,那修士的肉身已然烧的干干净净,唯留头顶金冠与身上法袍及那黄葫芦在火中飘荡。
原承天叹息不已,这修士能在这煞火界纵横往来,其修为亦不算弱,也算是大德之修,只可惜贪心不足,蒙昧了灵慧。又因是仙族弟子,平日里骄横惯了,以为世间诸宝,皆该归于自身,却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复又想起被自己吞噬了元魂的那位修士,那修士既是大修分魂,仙基自该不俗,又经轮回转世之苦,生性也是小心谨慎了,哪知亦遭劫难,可见修行之艰,虽靠人为,亦凭天意。
原以为这世间之事,自己也算能瞧得明白了,可现在反倒觉得,天道茫茫,前方之路更是迷雾重重。
原承天随手将三宝取来,忽见火海之中有个物藏正往虚空下沉去,而这物藏却是经不得火的,很快就会煞火烧去大半了。物藏中的物事就跌落出来。
原承天忙将那烧了一半物事取在手中,至于那跌出物藏的事物,则是件黄澄澄的五金之物,瞧来沉重异常。
原承天用手一招,哪知一时竟招之不得,此物竟比当初那块天外异金还觉沉重。
原承天急忙纵身过去,用手托住那物事,这一托之力,怕没有三四十岳?可那物事犹自沉了数寸,才勉强托住了。
不等原承天向这块物事细细瞧来,玄焰己失声叫道:“元磁,元磁,此为元磁之宝。”
原承天点头道:“果然是件元磁之宝了。”
手中这块五金之器,实不知是何物,但不管是何物,此物如此沉重,自然是极不寻常,且此物的磁性极强,起码是在这火海中炼了数万年了。
玄焰在五金之器上的玄承比原承天还要强出一筹来,可就算是玄焰,也辩不出此物是金是银是铁。他沉吟良久,方道:“主人,在本老人家瞧来,这物事好生了得。”
原承天道:“如何?”
玄焰道:“我瞧这物事之中,似有数十种五金之器合炼而成,想来此物初具磁性之后,就将这煞火界中的诸种五金之物吸纳过来,就此融为一体,又经煞火炼制数万年,便成了一件奇宝了。”
那黑雀好奇,也在瞧这块物事,瞧了数眼之后,就扭头和玄焰咕哝起来,玄焰与黑雀扯了半天,这才对原承天道:“黑雀便说了,此物在煞火界中也见过多次,也不知何时炼成,只知每次见着,皆是略有不同。”
说到这里,玄焰又道:“有件事本老人家想不通,这物事极是沉重,按理说应该沉在煞火界底部才是,又怎的会被磁符寻到?“
原承天道:“此理不难,这煞火界自成界域,与众不同,哪里有上下之分,只是这界中的法则,我一时辩他不明,只知道这煞火界常常是上下颠倒轮转。故而此物虽是沉重,却并非沉于一处,而是常常在界中颠来倒去了。“
玄焰这才明白,喜道:“这么说来,能得此宝着实不易了,只是这宝物如此奇特,总要花些心思好好琢磨透了,方可善加利用。“
原承天道:“在此处既见到叶氏弟子,可见离南土也不算远了,你和黑雀且回塔中,这里暂时用不着你。“
玄焰听从法旨,就与黑雀回到塔中,原承天用一道藏字真言,将那块元磁之宝也送进塔里,再吩咐塔中金偶再将此物从真言中取出来,供玄焰细细参悟。又令玄焰将那顶火焰状的金冠重新炼制,也不需加强变化,只需变了形状就可。
玄焰很快就将那金冠改制,变成一件寻常的金冠,原承天取下头顶的定天鼎,用这金冠代替了。
那南土之中,是为三族鼎定,分别为姬氏,叶氏与风氏,此次出了煞火界,便是叶氏的地域,现在瞧来,那叶氏已得了慕氏的传讯,定会对自己横加阻截,自己定要小心了。
因此那叶家的定天鼎又如何能再用,而将金冠改制之后,任谁也是识不得了。
趁着离南土还有一段距离,原承天又怎能闲渡岁月,干脆就在遁行之时,将新得的三字无界真言细细参悟了。
那“持“字自不用说,大半已然明悟了,而”明“字几经揣摩,发现其果然是与火有关,在日后用火之时,只需将这明字真言加持了,就可大大增加火的威能。
如此一来,日后要用玄焰与他人斗法时,就可用这明字替玄焰加持,而用这明字炼宝制器,想来亦是有颇大功效了。
至于第三字真言,则是个“锁“字,此字乍看起来,与禁字或有重复之嫌,可细细琢磨了,才发现此字与禁字大不相同,那禁字是可使对方的法术被禁,这个锁字,则是可锁住对手法宝。
原承天便在煞火界中试用此字,就见此字一出,那空中法诀果然形成链绳之状,想来日后与他人斗法,此诀一出,对方的强力法宝就可被锁住了,倒也算是实用。
一路行来,原承天将这三字真言反复试演,于其中妙趣领悟更多,只是这无界真言博大精深,单独只用一字,未必能完全发挥其中妙用,而如何组合,真言中原有法诀却无道理可依,只能看持有者的领悟了。
数日之后,就觉得四周火灵力渐渐衰弱,原承天知道离南土已是近了,虽知道离九珑越来越近,可更明白离对手也是越发的近了。
那天地似乎总要百般考验自己,想见到九珑,只怕没那么容易。当初在初进煞火界时,知道九珑已然离开白原,去赶赴南土了,却不知九珑此刻,又在何方?
心中正在沉想,神识中忽的探到数道灵息,原承天大为警觉,忙将域字真言祭出,就自身罩在真言之域里,缓缓前行。
这域字真言本来也经不得煞火的百般炼化,好在此刻火灵力已弱,域字真言尚可支撑得住的。
就见前方很快掠来三名修士,皆是极道之修,其中有名修士,已是极道中乘了。
对手虽是强大,原承天倒也不是如何惊慌。
要知道跨境对敌之所以艰难,就在于那弱的一方会受不得强者的灵压,修为手段无法充分施展,更何况境界低微者,玄承自然也是不足,因此跨境对敌,便是极为困难了。
而原承天因体内有株别出仙芽,对手的境界就算是强了一个大境界,其灵压也可泰然承受的,既然不惧对方灵压,所修的法术法宝就可尽情施展了,更何况原承天的玄承手段,别说强他一个境界的对手,便是强了两个境界,也未必就及得上他。
因此原承天能跨境诛敌,便是这个原由了。
如今对方虽是三道极道之士,瞧来境界悬殊,可在原承天看来,也就是与同等级对手斗法罢了,且自已又有玄焰刀君魔晋南为助,孰强孰弱,只怕难说的很。
这时三名修士离的更是近了,原承天已看得明白,这三修的法袍之上,皆有定天鼎的标记,果然就是叶氏弟子了。
就听到一名白袍修士道:“那叶惊空怎的去了这大半月,仍不见回来,莫不是陷在了这煞火界中。”
另一名黑袍修士笑道:“他此次立志,要寻到一块元磁之宝,自是要多呆些时日,至于他的安危,倒也不必担心,若说叶惊空能被这煞火烧死,岂不是笑掉人的大牙。”
那叶惊空就是被玄焰诛杀的那名修士了。看来他的同伴士对叶惊空的御火之能颇为自信,却不知叶惊空遇到了更厉害的御火高手,这可真算是玩火自-焚了。
第三名修士身着黄袍,头戴竹冠,三人中,此修修为最强,他不发一言,只顾着向前搜寻。三修身上并无御火之宝,全靠手中掐着避火诀迫开煞火。
那避火诀虽是小术,可毕竟也要消耗真玄的,由此可知,这三修并无深入煞火界之意,应该是觉得同伴也该回程了,便来这煞火界中姑且相迎罢了。
原承天本不想与这三修照面,否则又是一番大打出手,便是侥幸占了优势,也泄了自身的行迹,更担心对手不依不饶,那可又要被迫大开杀戒了。
好在有域字真言藏身,也不怕对手探到自己。
可是偏偏就在这时,一道强大火焰涌了过来,此处火灵力虽弱,也只是相对煞火界中心而言,形成强力煞火也是寻常。
而被这强力煞火一冲,那域字真言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那黄袍修士离原承天本就最近,修为又是最高,原承天虽然及时再祭一道域字真言,可刚才的灵息还是泄露出去了。
就听这黄袍修士沉声道:“此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