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晋南本为天地杀气所凝,天地杀气若有变化,自然能及时感知。而原承天神识虽强,于这杀气的感应,却是远逊于魔晋南了。
就顺着魔晋南所指方向,急速掠去,约行了四五千里之后,原承天的神识之中,仍未探到人影,不免有些疑惑了。
魔晋南却是神情坚决,道:“主人,此方向必有杀伐,晋南若是有错,甘受责罚。”
原承天笑道:“我怎不信你,只是不曾想到,你对杀气如此敏感罢了,看来天地之灵,果然有他的好处,非我等凡夫所及。”
魔晋南怔道:“主人有惊天神通,怎能是凡夫?”
原承天也不解释,唯有微微一笑,魔晋南虽有洞天察地之能,却不知人情,看来日后与她说话,还是实话实说的好,那些个客套骄情,统统是用不着的。
这时心神中传来一道陌生信诀,信诀中道:“原道友,在下为姬氏弟子,特来助战。”
原承天喜道:“着实有劳。”
片刻之后,两名青袍修士连袂而至,皆是极道中乘境界。其中一名修士头戴银冠,手中法宝是一柄乌木剑。另一名修士头戴铁冠,所用法宝为一柄铁戈,样式古朴简素,实为蛮荒之宝。
到了原承天面前后,二修将手中玉牌朝原承天一晃,那是姬氏修士的身份标识,原承天也有一块。原承天略略一瞧,自是明证无误。
魔晋南目中除了原承天外,就连姬春山也不会放在眼中,这两名虽是极道之修,她也是视而不见,二修见她神色冷傲,皆是暗暗称奇。
魔晋南自从刀魂刀体合二为一之后,只要心中不动杀机,便与寻常修士无异,他人也很难瞧出她的根底来。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别人怎样也瞧不出她的修为境界来。
原承天拱手道:“此番为周氏俗务,却要劳动两位道友万里而来,承天心中难安。”
银冠修士笑道:“周氏既为姬氏辅族,自然是上下一体,周氏之事便是姬氏之事,原兄何必客气。”
铁冠修士则道:“却不知那失踪的修士现在何方?”
原承天道:“在下这位侍将,对天地杀气颇有感应,已察出正西方处必有杀伐,可究竟离此多远,目前难知。”
铁冠修士道:“这就奇了,既知彼处有杀伐,怎的又不知远近?贵侍将所修之术,却又是何神通?”目光就向魔晋南瞧来。
魔晋南摇了摇头道:“我从来不曾修行过什么神通。”也不细加解释,又将目光转到了别处。原承天瞧在眼中,不由暗暗摇头。
两名修士见魔晋南孤傲无礼,皆是心中有气。此次原承天被姬春山收为辅族弟子,人人皆知是为仙会之战,极道境界的斗法,原承天已牢牢占据一个名额了。
在仙会中出战,实为仙族弟子最为荣耀之事,数百年苦修,为了就是这一日,哪知道却被一个外来修士抢了风头。
这也就罢了,偏偏原承天不过是名仙修之士,这又怎能让诸修服气?
就有人将此事向姬老祖汇报,虽不敢微露不满之意,可只需强调原承天的境界,也就相当于告状了。这是在暗责姬春山用人不当,假公济私。
不想姬老祖却道:“春山所行之事,实为本座主张。”一句话就消去所有争执,这极道境界的主战修士身份,谁也抢不去了。
姬老祖此言一出,姬氏诸多极道之修自然不敢置喙,但心中难免不服,因而这次原承天主周氏一事向姬氏求援,应征者极是踊跃,大大出乎姬春山的意料。
不过姬春山是何等人物,立时就明白诸修心中的想法了,一来他担心原承天此次所遇对手强大,二来也是想让诸修一睹原承天的修为神通,此次所遣的两名极道之修,皆是仙会的备选修士,自然都是姬氏极道境界中的佼佼者。
如今又因魔晋南不知应对,两名修士心中更忍了一肚子气,就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番出手,定要让原承天与魔晋南好好瞧瞧他二人的手段。
银冠修士道:“既然讯息不明,且让在下探来。“当下纵身跃到高空处,放出目中两道青光,以探四周虚实。
这是观天之术,原承天也曾修行过,因他所修功法,为昊天第一的紫罗心法,此法修成之后,那紫罗心法运转之时,亦会将这心法逐步提高,此刻原承天在此术上的成就,或可达到大观天术的境界了。而原承天动用观天术时,并无异像,而是深自内敛,比之这银冠修士所学,自然略高一筹。
银冠修士探了片刻,向脚下原承天和铁冠修士传音道:“离此五千里之处,正西方向,有杀气干云,看来必有极道境界者在那里斗法。“
铁冠修士道:“这么说来,这位侍将竟是说的对了。“话中略带惊奇。
银冠修士落将下来,一言不发与诸修并行,二修所施遁术,与原承天的万里踏云术相比,倒也不相上下,可原承天有诸多加持,可就比二修快得多了。
比不过原承天也就罢了,此人毕竟是姬老祖亲点的主战修士,可是就连那魔晋南的遁术,竟然也高于二修,这就让二修又羞又气了。
其实魔晋南的遁术也只是平平,但只要四周有杀伐之气,那魔晋南就可借这杀气而遁,越是离杀气越近,越是快捷,就算是超过了原承天也不稀奇。
因此初时还是四人并列,其后是原承天当先,可行了三千里后,魔晋南越行越快,竟然越过了原承天,变成一马当先之势。
二修更是心惊,这女修究竟是修了怎样的神通,居然连自家主人也超过了?
好在魔晋南虽不知礼数,却知道主人不可不敬,一旦觉察出身的越过了原承天,就慌忙缓了下来。
原承天却道:“这等繁文俗礼且不必理会,救人要紧,你既然去得快,就速去争斗之处,早点替周修解困也好。”
刀君在青龙塔中听到原承天这话,怎能按捺得住,叫道:“刀君亦愿一往。”
原承天笑道:“只要你能跟等上晋南,自然也可先行一步。”
刀君大喜,立时遁出青龙塔,道:“且让大修瞧我的手段。”
袖中飞出一道金罡来,却在落在数百里处,而这道金罡显现之后,刀君身子一晃,只在眨眼之间,就到了那金罡的面前,这是借金罡而遁,与魔晋南的杀气遁术又是大有不同。
二女各施妙遁,双双抢在三修前面,原承天也就罢了,二位姬氏修士心中不服,拼命追来,可是二女所行遁术,已远超寻常空间法则,又怎是寻常遁术可比。
眼睁睁的瞧着二女没了踪影,二修追之不及,只好在心中暗自叹息。魔晋南的来历二人瞧之不出,可刀君则是熟悉不过了,那分明是杨氏的镇族法宝,不想竟落在原承天手中。由此看来,这原承天与诸多仙族也是大有机缘了。
刀君虽仗着金罡速遁,一时间也能抢在魔晋南面前,却见魔晋南越遁越快,千里之后,就越过刀君了。这时前方法宝光芒冲天而起,瞧来斗得正紧。
刀君瞧见这些个法宝光芒,反倒松了一口气,只要双方仍在斗法,则证明那位周姓修士尚未殒落。
她动用眸中神光,就向前方瞧去,只见前方共有六名修士,正围着另一名修士厮杀。奇的是,诸修并不曾在空中斗法,而是齐齐落在地面之上。
那被围在当中的修士身上法袍早就残破不堪,手中法剑也只剩下一半了,神情憔悴之极,分明真玄大损之像,唯有插在身周的四面四色阵旗犹自猎猎起舞。旗阵中生出四道光芒,正冲天而起,刚才所见,正是这旗阵之光。
刀君瞧见此景,心中暗奇,这修士已被逼到这步田地,怎的那六名修士还攻不进去?而这旗阵瞧来极是高明,显非这修士所有,却又来自何方。
就听旗阵外一名修士道:“周孝武,若不是瞧着那灵兽的面子上,你便有十条性命,也将你杀了,你莫要不识好歹,速速交出灵兽来,也好饶你性命。“
旗阵中的修士嘿然不语,神情之中,透着几分坚毅,又有几份惶恐。
阵外修士见周孝武不理会,不由怒道:“道友,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等拼着舍了这灵兽的性命,也定要将你杀了。“说罢一扬手中法剑,就要大步进去阵去。
他刚走了几步,就见从周孝武的怀中,忽的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原来是只小小的灵兽,这灵兽生的好不可爱,瞧来令人心中生怜。
那持剑修士瞧见这只灵兽,脚步不由得缓了下来,慌忙闭上眼睛,口中道:“你莫要瞧我,这次我下了决心,定要杀了你身边那人,救你出来。”
可是此修的脚步,终于还是停了下来,再来瞧他的神情,于七分凶蛮之中,已带了三分慈悲。
刀君见到此景,更是惊讶,那周孝武怀中的灵兽,莫非有感化他人性情的能力?这世间又怎会有这样的生灵。
这时魔晋南一马当先,已冲了过去,未等冲到诸修近处,从空中落下一道光芒,就将魔晋南“扑”的罩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