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王府,书房。
莫风神色严峻,抱拳道:“殿下,风月楼的虹妈妈打伤了几个侍卫逃了。昨晚我派了暗卫去找,她却像凭空消失了似的,没留下半分踪迹。”
“半个京都都是咱们的眼线,她能消失的这么彻底,可见……背后有极厉害的人物罩着。”
苏衡似是猜到是谁,摇着折扇,转向萧弃,笑着打趣,“啧啧,咱们戾王殿下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回可是惹上麻烦了。”
萧弃坐在梨花木太师椅上,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本王求之不得。”
……
宁曦回到了西郊的住处。
这里很偏僻。
一个篱笆小院,两间茅草房,便是她的家了。她刚走到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宋婆的声音:“陆公子,这怎么使得?姑娘说了,不能白要你的东西。”
“你不说,她不会知道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帮帮她……”
一个书生打扮,五官周正的男子放了米面准备离开,一转头,正好与推门进来的宁曦碰上。
少女穿着简单的素色布裙,长发随意的挽成双髻,插朱钗,剩余的墨发垂在腰间,衬得人乖巧娴静,温顺漂亮。尖悄的一张小脸未施粉黛,却丝毫不掩国色。皮肤细腻白皙,吹弹可破,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像水洗过似的,带着天然的呆萌纯净。
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无端让人觉得心跳加速。
他盯着宁曦,愣住了。
“表哥。”
宁曦软软的声音,唤回了陆灼凡的神志,他一张脸爆红:“阿曦,我,那个……我来看看阿煜……”
“谢谢表哥,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宁曦让宋婆把东西还给陆灼凡,“以后表哥别再来了。”
宋婆有些舍不得,她们家现在已经揭不开锅了。
可她没违逆宁曦的意思。
把东西塞给陆灼凡,叹了口气:“陆公子,请吧。”
陆灼凡很不甘心,他似是下定了决心,上前握住宁曦的手道:“阿曦,对不住,我不知道我娘来找你退婚了。
咱们幼时便定了娃娃亲,在我心里,你在就是我媳妇。这婚事我是绝对不会退的。”陆灼凡把定亲的玉佩塞入宁曦手中,坚定道,“阿曦,你等着,我定会说服家父家母,八抬大轿来娶你。”
陆灼凡说完,扭头就跑,压根不给宁曦反驳的机会。
宁曦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那古朴的玉佩,眼底是化不开的哀色。
六年前,宁家获罪流放那一日,她与他就不可能了。
更何况,现在她已非完璧,又怎么配得上他?
“姑娘,陆公子是个有心人啊,也许……”
宋婆还未说完,宁曦便打断了她:“陆伯父官拜御史,什么样的儿媳找不到,怎可能要一个罪臣之女入门。
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可再让表哥进门。”
宋婆应下。
她看宁曦脸色不好,忙转了话题,让她进去看看弟弟。
这两间茅草屋,一间房梁塌了,剩这一间没有窗户,屋中潮湿发霉,还带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里面很昏暗,只简单的摆着一张木板床,和一张瘸腿的木桌。
一个少年半靠在床榻上,正用草绳编蚂蚱,有几个已经编好,放在被子上,看起来栩栩如生。
“阿煜。”
少年抬头,一张与宁曦七分想象的脸露了出来。
只是这张脸惨白病态,薄唇没有半分血色,眉宇间也带着一股沉沉的病气。他早听到了宁曦的声音,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还以为阿姐要与陆公子多说一会儿呢。”
“你都听到了?”
宁曦上前,整理了一下宁煜的被子。袖子离的近了,宁煜忽而耸了耸鼻子,看向宁曦:“阿姐用熏香了吗?”
他常年用药,鼻子很灵敏。他绝对弄错,是沉香的味道。
这是富家公子才用得起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