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弃坐在书房,死死捏住幕篱,想到大皇子拿着这东西挑衅他的模样,气的直接将桌子劈成了两半。
“来人!”
江城进来。
萧弃下令:“把大皇子旗下的产业全都毁了,尤其是青楼、赌坊,这些赚钱的,一个都不留!”
“是。”
江城领命而去。
萧弃又招来莫风:“去查查帮大皇子劫人的是谁,查到之后,连他老巢一锅端。”
“是。”
吩咐完后,萧弃还不解气。
其实,真正让他生气的是,发生这么大的事,小姑娘回来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找她,而是像鸵鸟似的躲起来。
他虽选择了娄馨月,却第一时间把令牌交给了江城。
府中侍卫加上暗卫三千全部出动。
几乎把整个京都翻过来。
她到底知不知道!
“砰砰砰……”
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萧弃捏了捏眉心:“进。”
赵嬷嬷带着参汤进来,看到屋中狼藉一片,劝道:“殿下,什么事让您发这么大的火?小心气大伤身。”
赵嬷嬷把参汤放在下面的小几上。
琢磨着开口:“殿下,宁姑娘受了惊,正发噩梦呢。您去看看吧。”
“不去!”
等她什么时候跟他坦白,他什么时候再去。
赵嬷嬷也没多劝,她一边收拾着食盒,一边唉声叹气:“宁姑娘小小年纪孤苦伶仃的,也每个人照应,瞧着真可怜。”
说完,便提着食盒走了。
萧弃捏了捏拳头。
这个赵嬷嬷,废话真多!
厢房。
赵嬷嬷伺候宁曦睡下,摸了摸她的额头,唬了一跳:“怎么烧起来了?你等着,我去让人请郎中。”
“不用了。”
宁曦急忙拉住赵嬷嬷。
这么晚了,她不想再闹得人仰马翻。更何况,这些年她很少生病,就算发烧,睡一觉就好了。
看她执意不许,赵嬷嬷也没再坚持。
只说明日若不好,一定要请。
宁曦点了点头。
赵嬷嬷离开后,宁曦很快便昏睡了过去,梦里全是形形色色的恶人要将她生吞活剥。
这半年来,她经历的一切是她前半生想都想不到的。
她内心远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平静。
只是,她无人诉说,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忍。
自从卖身为奴后,被打骂了要忍。
被欺辱了要忍。
这个忍字是她苟活于世的方式。
在年年月月中,也成了她性格的一部分。
如今在睡梦中,那些恐惧全都以另外一种形式跑了出来,折磨她,恐吓她……
黑暗中。
萧弃站在床边,看着陷入梦魇的姑娘,眼底划过疼惜。
他弯腰,低声道:“有本王,莫怕。”
这声音仿佛钻进了她的梦里,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化成了萧弃的模样。宁曦抬手,抓住萧弃的衣服。
萧弃低头看了看,嗤了一声:“现在知道找本王了?”
他索性坐在床边,垂眸看她。
小姑娘眉宇慢慢舒展。
比睁开眼时更加恬静温柔,最后又嘀嘀咕咕说起了梦话。
萧弃有些好奇。
附耳去听。
便听到一句含糊不清的:“殿下……”
萧弃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第二日,宁曦醒来烧退了。
赵嬷嬷大喜。
宁曦抿了抿唇,下意识想摸后颈上的字。
这个字早晚会被发现。
与其躲,不如主动坦白。
若萧弃真的嫌弃,要杀她,或者要赶她走,她都认了。
宁曦吃过饭,仔细的梳妆打扮后,在赵嬷嬷一叠的夸奖声中去了主院。
刚到门口,就听到一个温软的女人的声音传来:“七哥哥又赢了,小时候我便下不过你,这些年我流落乡野,又没机会学,更下不过了。
七哥哥跟我玩,是不是觉得没意思啊?”
萧弃的声音平和:“不急,慢慢来。”
“那七哥哥可愿做我的老师?”
宁曦往前走了一步,正好看到一个素衣少女笑盈盈的看着萧弃。
一张棋盘在两人中间。
男人紫衣墨发,矜贵无双。
女人素衣木簪,绝世出尘。
即便什么都不做,两人之间自然而熟稔的气氛,亦让人想入非非。
郎才女貌一双璧人,大抵如此吧。
宁曦摸着头上的金簪,看着身上桃红的缎子裙,只觉俗不可耐。
她自惭形秽的后退了两步,逃也似的离开了。
萧弃恰在此时抬头,看到了那抹艳丽的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