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铭辙的怀里苏醒,夏南晴仍然有些困顿。
她懒懒地抬起眼皮,看向景铭辙的泛着青色胡茬的脸,想起昨天的一室旖旎,脸颊微微泛红。
景铭辙比她想象的温柔,也比她想象的疯狂。
不要低估一个三十岁男人的战斗力。
昨天夜里的景铭辙,是她见过的所有不同面的景铭辙最性感的那一面。想到这里,夏南晴轻轻咬着有些肿起的嘴唇,似乎还留有一些余韵一般。
轻轻挪动着还有些疲惫未消的身体,将自己缩进了景铭辙的怀里。
男人结实的胸肌和臂膀即使在睡梦中,也传达着温热的体温,半梦半醒之际,他抬起手臂将夏南晴搂紧,一双大手在夏南晴光洁的后背上轻轻抚摸。
嘴里喃喃着哄孩子睡一般的话,夏南晴用自己柔软的额发轻轻蹭着他的下巴。
“不想睡了吗?”
景铭辙睁开双眼,全然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反而有种只是在假寐的感觉。他轻声提问,像是怕吓走夏南晴的瞌睡一样。
“我有点饿了。”
昨天离开家里之前,就没有让陈阿姨来家里。出了那档子事儿,景铭辙也直接让陈阿姨今天不用来。
所以到现在,日上三竿,都没有人来叫他们起床吃饭。景铭辙低头轻轻亲吻着夏南晴的额头。
“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昨天都问过了,没有不舒服。”
他没有直接说要满足夏南晴的食欲,弄得夏南晴有些不高兴,语气带着满满的撒娇,试图再次重申自己已经饿了的事实。
“那舒服吗?”
夏南晴没来得及说出口,景铭辙反问一句,让夏南晴脸红了起来。
“老流氓!”
她答不上来,立刻转过身,背对着景铭辙,宽大的手臂将她搂进怀里,背对着景铭辙的胸口,依然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他低沉着嗓子,笑声憋在胸口,闷闷地打着夏南晴的后背。
夏南晴脸颊通红,尽力不想起昨天晚上的旖旎和疯狂,可景铭辙手臂的温度和胸口的心跳,总是让她不自觉想起昨天的缠绵。
她从未有过这种疯狂的经历,更不知景铭辙对自己的占有欲到了这种地步,这三个月,竟像是自己委屈了他。只准看不准吃,到把他憋得像头饿狼一样。
“你想吃什么?”
景铭辙轻声询问,唇却不老实地找到夏南晴的后颈,落下一吻。
她敏感地缩起了脖子,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一道菜。
“之前你给我做过的那个,奶油虾仁意面,还有牛排。”
留学的时候,景铭辙曾经给晚归的夏南晴做过这道菜。
“好,我去做饭。”
男人做饭很有架势,看起来很熟练,即使他只有在拿饮料和用咖啡机时才会走进厨房,可看起来他已经熟练地掌握了这个地方。
“我还没问过你,你竟然会做饭。”
想想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景铭辙将煮好的意大利面过冷水,慢悠悠地开口。
“我出国才会的,所以做西餐熟练一些。国外买中餐的材料有点贵,而且当时住的房子里没有油烟机,油烟太大会被房东警告。”
他的手指修长,端起锅时小臂会鼓起好看的肌肉线条。
曾经无数次地触碰并抚摸那节小臂,夏南晴最是知道那处的舒适感。
“在我妈改嫁给江华城之前,我当时的生活虽然比不上你那样养尊处优,可景家在辉城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后来我爸病死了,我妈不会管理公司,我又是个初中生,只能带着我改嫁给江华城了。”
提起这段经历,景铭辙倒不像是脱敏了,嘴角含笑,眼底一片寒意。盯着正在平底锅里溅起的黄油,像是想起了什么。
夏南晴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他的侧脸,看着他眼里的冰冷。
“昨天的事情,你们已经查清楚了吗?”
继续聊江家的问题,夏南晴也知道,在有能力撼动江家地位之前,只是在一遍遍地揭景铭辙的伤疤,让他一次次想起母亲亡故,自己被赶出故乡的悲剧。
“大概已经确定了,就是徐叶安。”
徐叶安。
夏南晴抿了一口温水,眼里带着些无奈。
“徐叶安也可怜。”
沉默了半天,她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景铭辙不由得皱起眉头,看向夏南晴,欲言又止。
端着水杯,夏南晴的思绪回到了过去,轻轻叹息。
“徐叶安之前也很优秀,因为长得好看,从小就跳舞,学习成绩也好,经常被夸奖。所以才会被江伯晏看上的。后来,她家生意失败,她父亲负债太多,自杀了。”
那是夏南晴小学时候的事情,想来那时的景铭辙应该已经离开了辉城,不知情也情有可原。
“她妈妈为了还债,也为了她能好好的,改嫁给了外地的富商。富商有自己的小孩,不喜欢徐叶安,所以只能给徐叶安钱,让徐叶安自己在辉城。”
提起这段经历,夏南晴只觉得自己能有外公外婆庇佑算是非常幸运了。
他们这一辈里,除了她自己,其余人都在不同程度有不同的不幸。
“徐叶安初中就和江伯晏有来往,高中的时候就约定要一起出国留学。要不是江家为了解燃眉之急,江伯晏是不会跟我订婚的。”
夏南晴提起这一段,也只有惋惜,“虽然她很多事情,我看不顺眼,也曾经想过如果我能和徐叶安一样,江伯晏会不会也喜欢我……”
“但她还是个可怜人,要不是江伯晏一边想要和我订婚的好处,一边想要自己的爱情,我和徐叶安,原本也不会变成这样的。”
她这么一说这前因后果,景铭辙倒没有一开始那么抗拒了。
“你这种悲天悯人的性格,会坏事的。”景铭辙叹了口气,牛排在锅里滋滋啦啦作响,夏南晴看向景铭辙的眼神里满是暗示。
实在受不了她这副柔弱撒娇的样子,景铭辙终于松了口。
“行,只要江伯晏能管好她,不让她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胡作非为,你想要替她求情,我就放她一马。”
“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一定要让徐叶安去监狱把牢底坐穿。”
夏南晴满意地笑了出来,嘴上夸着景铭辙高抬贵手十分善良。
可她此时还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短短几天里改变这个想法,成为想要徐叶安坐穿牢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