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里比想象中沉默。
景铭辙的视线落在夏南晴的肩头,顺着她修长的脖颈看到她的侧脸。
后院温泉的灯映衬出橙黄色的灯,打在夏南晴的侧脸,衬出她高挺的鼻子,和微微泛红的侧脸。
虽让人注意到的还是她的眼睛。
映着橙黄色的光,她漂亮的眼睛呈现出琥珀色的光,像是精美的琥珀一般,封存着无限的悲伤。
因为她在恐惧,因为她在不安。
“害怕我得到权利之后,会抛弃你?还是觉得,如果我抛弃你了,你会没有能力夺回南夏。”
夏南晴微微低头,并没有直说此刻的心情。
“想要你帮我,但是又害怕你太厉害,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想到这里,夏南晴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眼里满是对景铭辙的愧疚。
她大大的眼睛通过手臂露出,盯着景铭辙时眼里满是对景铭辙的恐惧和内疚,生怕景铭辙会看出自己内心丑陋的一面。
“这样的我……”
夏南晴的手指轻轻勾住了景铭辙的手。
温泉水下,景铭辙的手指显得更有男人味了。
景铭辙的眼睛上下扫视着夏南晴,夏南晴的手指紧紧地扣着景铭辙的掌心,试图抓住景铭辙对自己的感情。
夏南晴的视线从始至终留在景铭辙的眼睛处,小心地观察着景铭辙的情绪变化,生怕他会因为自己的话而对自己产生不一样的偏见和不同的情绪。
也许会改变景铭辙对自己的爱意也不一定。
“其实我很高兴。”景铭辙的嘴角微微扬起,眼里满是对夏南晴的赞许,“你这么坦白地面对我,我很高兴。”
“从我登上飞机,决定回到辉城的时候,其实就想过很多情况。如果你不愿意依靠我,还是想要和江伯晏在一起,那时候我要怎么办?”
“如果你不想要继续经营南夏,我要怎么照顾你?”
“或者说,如果你已经无法离开江伯晏了,那时候我要采取什么行动才好。”
景铭辙说着,眼里满是对夏南晴的宠爱。
“我想了好久,一直在想,如果你不愿意,我应该做些什么让你愿意,让你接受我的感情,接受我的心意。”
“但是结论是,夏南晴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我支持夏南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所以,不论你是想要我来帮你经营南夏,还是想要我做你的丈夫,我都可以,只要我对你有用,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夏南晴的手指在景铭辙的手掌里轻轻勾画着,眼睛里带着难以置信,似乎在怀疑景铭辙的心意。
“这样吧,我会把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的。”
景铭辙的手指轻轻扣住了夏南晴,“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会把董事长夫人的股份还给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这个意思。”
景铭辙的眼里满是真诚,他静静地注视着夏南晴的眼眸。
“只要你能相信我,不把我赶走,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我想要你一直爱我,可能做不到,但是只要我能一直爱你就好。”
想到这里,景铭辙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的手指怜爱地抚摸着夏南晴的额发,眼里满是对夏南晴祈求。
“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但是我很爱你,南晴,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而且我已经放弃一切了。”
他就这么盯着自己看,似乎只要自己能同意,景铭辙可以在此刻把命都给自己。
这份爱意太过沉重,夏南晴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应答,只能抿着嘴唇,视线微微低垂,茫然无措和紧张在此刻弥漫开来。
“铭辙,我很爱你,我只是因为……”
夏南晴说到一半,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眼角泛起泪花。
“我只是因为,我和你之间实在有着太大的不同和差距,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我的不安。”
“你不想要我了,对于我而言就是最大的灾难。”
像是一只快要被抛弃的小狗,景铭辙的视线里满是对夏南晴的祈求,他正在渴望夏南晴对自己有一点点同情心,不让自己落得个流落街头的悲剧。
夏南晴并不愿意看到景铭辙这样卑微。
她的手臂伸长,将景铭辙一把搂入自己的怀里。
瘦小的身体挂在景铭辙的肩头,景铭辙不得已将她抱紧,生怕她跌落在水池里。
“不是这样的……”
夏南晴生怕景铭辙会产生不好的想法,眼里的防备被替换掉,满是惊恐地搂进了景铭辙的脖子,双腿自然地夹住了他的膝盖,生怕他此时选择离开自己。
景铭辙一把将夏南晴抱起,突然地腾空,将夏南晴吓了一跳,双腿盘着景铭辙的腰身,双手紧紧搂住景铭辙的脖子。
“不是这样的,我害怕你离开我,只要你不离开我,一切都好说。”
夏南晴嘴巴笨拙,不知道要怎么哄的景铭辙开心,只能近乎笨拙地告知对方自己的心意。
景铭辙将吻落在夏南晴的肩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夏南晴看不见的角落,他脸上满是得意的光,可语气却故作小心翼翼,像是已经受了很多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你真的会爱我吗?你真的需要我吗?”
“铭辙,你不要多想,我真的爱你,我也很需要你。”
“这么长的时间里,我一直都是依靠着你才走到这一步的,我需要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进行下去。”
“不是的。”
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景铭辙的眼里才满是认真。
“不是因为我你才能做到,而是因为你本来就能做到。”
景铭辙的吻落在夏南晴的肩头,眼里满是对夏南晴的怜惜。
因为很少得到外公外婆在商业能力上的认可,她几乎在商业方面没有自信,甚至连成为公司的总裁都是赶鸭子上架。
“抱我回去吧,外面好冷。”
夏南晴的声音像猫一样,闷闷地从景铭辙的肩头传来。
她看不到景铭辙此时因为获胜而狡黠的目光,只能紧紧搂着景铭辙这只好像受了伤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