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辉城,我没有自己的势力,但我有自己的信息网。”
霍益彬长叹一口气。
她只觉得母亲真的老了,不明白现在的局势变化。
“你和安柠的来往,我都已经查清楚了。需要我来复述那一个亿的去向吗?”
看着母亲的脸,霍益彬上下扫视着。
母亲的年迈在这两年自己接手了总裁的位置之后更为明显。
自小学开始,霍益彬便被送到了大洋彼岸的绅士国家学习商业知识。他只记得自己去到那边没有多久,自己的生父便过世了。
在母亲一个人支撑霍家,支撑诚盛的时候,他没有打扰过母亲,不似其他从小在国外学习的孩子那般恣意放纵,而是更加刻苦。
他用短于同龄人六年的时间读完了硕士,修了双学位,回家继承了家业,却发现母亲并不是自己当初印象里的模样了。
“我和谁见面,还得跟你汇报一声,经过你的同意?难道你不是我的儿子,而是我的爹?”
林彩玲听到霍益彬询问见面对象,便气恼不已。
然而刚刚提起她和安柠的交易,她却并没有开口反驳。
霍益彬淡然地挑起眉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夏南晴和景铭辙,会在这个时候爆出你在会所的消息,只可能是你在会所里和谁见了面,被他们捏到了把柄。”
他说得非常肯定。
林彩玲倒真的被他这样严肃的模样唬住了。
会所里和她见面的,是更上层的领导。然而这样的事情,在辉城也屡见不鲜,会这么做的也不止林彩玲,还有很多其他公司。
甚至安氏也会这么做。
“我只是和负责城市开发的人见了一面,讨论了几块地皮。你着急什么?”
在那种地方招待领导,霍益彬不用多想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和安柠那一个亿是怎么回事。”
霍益彬接着提问,然而林彩玲并没有发现霍益彬此时已经生气了,还在试图隐瞒。
见她那样,霍益彬索性撕破脸,将他手里的资料扔在茶几上,“妈,国家对地皮的使用权有严格的管理,你竟然把诚盛没开发的地皮倒手给外国人了?”
“地是诚盛的,我怎么处理都可以。”
林彩玲见到这些,彻底死了隐瞒的心,手里捏着茶匙搅拌,眼里满是对霍益彬的抗拒。
“你在外面读书的时候,我为了能让诚盛继续发展,好让你接手的时候不至于犯难,我废了多大功夫。你倒好,顺利接手了,转过头来骂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林彩玲气得不轻,她愤怒地将茶杯摔出。
昂贵的羊毛地毯上,红茶的茶渍变得刺眼。
“你是怎么和安柠连上线的?是安董联系的你吗?”
安董的野心不小,如果让安董把南夏斗倒了,辉城剩下的公司,也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都属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状况。
而诚盛最初就是南夏的一个子公司。虽然现在已经独立,可如果南夏倒了,诚盛更是没有前途可言。
“安董联系的我,他愿意帮我一把。钱是给安承的,因为安承那段时间出了事,所以先打到了安柠的卡上。”
非常好。
霍益彬缓缓直起身,已经看明白了这个圈套。
夏南晴和景铭辙也许还没有看明白发生了什么。
诚盛失去一块没有开发的地皮事小,可如果是需要通过安氏来找人购买,就说明这块地皮的购买程序是不符合规定的。
一旦被人戳破了窗户纸,想必诚盛难逃一劫。
现在,夏南晴和景铭辙为了把自己从南夏逼走,而选择釜底抽薪,让自己专注诚盛。
想到这里,霍益彬看向林彩玲。
“你为什么,一定要针对夏南晴?”
霍益彬到现在也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不在辉城长大,可也知道夏南晴被她从霍家赶出去时只有三岁。
如果她想要对付林彩玲,想要拿回诚盛,她早就可以这么做了。在老董事长夫妇在世时,反而更方便。
可那时她也没有选择这么做,可见她对诚盛并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想花费心思。
霍益彬的视线太过锐利,让林彩玲招架不住,不由得回避。母子间的氛围变得尴尬起来。
“你不要让我知道你还做了什么事情,不然就是我,也没办法保护你。”
霍益彬的话是真诚的劝说,可林彩玲已经听不下去了。
景铭辙给出的条件,是用高于市场价百分之五的价格收购他手里南夏的股份。
除了之前收购了陆董的8%,霍益彬还接触了其他小股东,得到了大概12%的股份,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很突然,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打算退出南夏。”
霍益彬满脸焦躁,他不明白景铭辙为什么这么突然地给了自己这样的好处。
“如果是我,我会给你留选择。但可惜,选择釜底抽薪的,是晴晴。她比我想象的狠心,所以,你没有选择,最好是在我们有耐心的时候签下这个。”
景铭辙充满善意地解释了现在的局面。
牌都握在他们手里,霍益彬最好现在认输。
“你是说会所的花边新闻,还有宴请的事情吗?你太小题大做了,这件事情并没有引起重视,即便有,诚盛也有应对的方案。”
这个话,把景铭辙逗笑了。
他的手虚握拳挡在嘴边,眼神却落在霍益彬的身上。
霍益彬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糊涂,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说,我们手里的牌,只有你们非法贩卖土地经营权的事情吗?”
景铭辙非常意外。
虽然他不认为自小长在国外的霍益彬,会和自己的母亲有多么深切的亲情,可这份母子情这么浮于表面,倒是让景铭辙很意外。
尤其是,母子两个人的利益切实相关时,林彩玲依然瞒着霍益彬做了很多。
“事实上,在董事长夫妇尾七的祭礼,晴晴落水的那天,林彩玲就已经走上自作孽不可活的道路了。”
景铭辙的视线落在霍益彬略显茫然的眼睛上,轻笑一声,
“你口口声声叫晴晴为姐姐,却不知道你自己的母亲,想要杀了她,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