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丰都四人一直到了聂家庄园之外才分道扬镳,本想邀请张丰田二人进去做客,奈何两人连连推却,只说有时间就来看望,毕竟他们也是京城世家子弟,彼此相距不远,走动起来倒是容易得多。
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聂怡鸾翘着红唇哼哼道“怎么听着你才是聂家的正主?要尽地主之谊也应该是本小姐做东吧,现在可倒好,都围着你屁股后面转,看你们那依依惜别的眼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什么私情呢”。
叶丰都扶了扶额头,嗤笑道“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我们差点就回不来了,看看你找的这些合作伙伴,白止青和余景阳狼子野心,这两人也是为他们助阵的,剩你一个人被卖了都不知道,若不是我用高尚的品德和伟大的人格感化他们,现在你哭都来不及了”。
聂怡鸾美眸一瞪,接着咯咯大笑“就你?还高尚的品德和伟大的人格?这么没脸没皮的话也能说得出口?也不知道是谁装出一副无辜受害者的表情,让白止青断了一条胳膊,最后还骗的这两个木头一直送到了家门口,你的腹黑再一次刷新了本小姐的三观倒是真的”。
叶丰都呸了一口“你个小娘皮懂什么?这是男人之间的情谊,不过,我们之间的账是不是该算算了,这次帮你这么大的忙,险些还搭上了命,准备怎么报答我呢?要不然直接以身相许得了,江湖上都是用这个办法的”。
聂怡鸾浑身一震,旋即满脸通红醉如烟霞,猛然一脚踹在叶丰都屁股上,拔腿就跑的同时还骂道“许你个大头鬼,还不快滚回来吃饭”。
就在二人回去之后,远处暗暗闪出两个人影,阴啧啧地拨通了电话。
叶丰都和聂怡鸾二人的回来,可着实让聂天星与九叔松了一口气,吃饱喝足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有没有找到尸王胆?“。无怪乎聂天星这么迫切,毕竟关系着女儿的生命,这早已成了他的一个心病。
聂怡鸾微微发笑,从身上拿出一颗圆润的珠子,平摊在手心,光华流转熠熠生辉,接着说道“这就是尸王胆了,多亏有小叶子帮忙,否则我们根本就找不到左慈道场,更不要说进去了,九叔,您真是了不起“。
聂天星浑浊的双目霎时间湿润起来,颤抖地接过尸王胆,情绪激荡道“真的找到了,怡鸾有救了,我老头子终于可以瞑目了“。
聂怡鸾娇喳道“父亲,您说什么呢?应该高兴才对啊,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也不怕九叔看了笑话“。
聂天星抹了抹眼睛,哈哈笑道“应该高兴,是该高兴啊,老九,这次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定会偿还“。
叶丰都巴喳着嘴巴道“师叔,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真正有功之人还坐冷板凳呢,我也不要别的,给了千八百万就行了,这对聂家来说应该不难吧“。
聂怡鸾顿时冷眉倒竖“好你个小财迷,你抢劫呢,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叶丰都赫然目瞪口呆无言以对,当真是小财迷碰到女无赖,有理也说不清。
九叔适时打断道“好了,聂老头,我们两个就不要说什么偿还不偿还了,把尸王胆拿来我看看“。
仔细端详了许久后,九叔说道“这尸王胆是左慈生前的内丹,更是法力之源,千百年就是靠它来温养尸体,同时吸纳死气,如此保证不腐不坏,虽然虽然被五雷之法所击已经流失了大半,可剩余的部分也不容小觑,足以让怡鸾恢复,并且法力大增“。
聂天星喜笑颜开“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快说说是怎么得到它的,让我也涨涨见识“。
待到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后,直让聂天星心中揉了一把汗,嘴里不禁大骂“好个白止青,真是欺人太甚,仗着是茅山的少宗主就敢胡作非为,把茅山的脸都丢尽了,断了一条胳膊算是便宜他了”。
九叔横眉深锁道“白止青倒也罢了,只是白若虚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师傅曾说过,这个人睚眦必报没有底线,茅山在他的领导下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这次的无尘大会势必要另起波澜了”。
聂怡鸾抿了抿红唇,犹豫道“我觉得小叶子还是不要去无尘大会的好,比斗过程中拳脚无眼,死伤不论,就算他胜出也会不容于茅山,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此又何苦将自己陷于凶险处境之中”。
聂天星也紧随其后劝慰道“怡鸾说得对,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这一脉已经自成体系,何必再去摊洪水呢,老九,我知道你对林师叔的事情耿耿于怀,忿忿不平,可为了赌这口气耽误了传承,实在是有些不值,更是因小失大”。
叶丰都急忙打断道“师叔,你们都小看九叔了,当年的事情孰是孰非都过去了,不值一提,这次参加无尘大会不过是为了一个修道者的信念罢了,无关乎输赢,我作为这个信念的传承者,自然是责无旁贷”。
聂天星叹息一声低头不语,而聂怡鸾却哼哼道“什么信念值得你这般拼命?”。
叶丰都缓缓起身,斩钉截铁道“以仁者之心卫乱世之道,舍无畏之身护大义之火,为国为民才是一个卫道者价值之所在”。
聂怡鸾脸色一白,反驳道“世间修炼者何止千万,凭你一个人根本无法扭转大局,到头来只会被归于异类,再难有立足之地容身之所”。
叶丰都闻言摇头轻笑,旋即说道“当年墨子去游说齐王停止攻打鲁国,途中遇见一位朋友,就对他说如今天下人都多行不义,你何苦一个人去做这种明知不会有结果的事情呢,而墨子却说他有十个兄弟,其中九个非常懒惰,有田不耕,有子不种,如果连我也不去努力,他们都会被饿死的”。
九叔抚掌大笑道“好,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我总算没有看错人,不过,你修炼的时间还短,与那些直系的茅山弟子相比法力犹有不足,只能以五术之妙和战斗经验来弥补,所以,我会为你选一个历练场所,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叶丰都听了双腿都微微发颤,记得上次九叔也是这种语气,结果弄来一大群僵尸给他当陪练,现在说不好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聂天星思忖片刻,突然抬起头吃惊道“你难道想让他去黑金武道场历练不成?”。
就连聂怡鸾都呆了一呆,不可思议道“九叔,您不是开玩笑吧,那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在那里人命如草贱,一旦登台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小叶子未必能适应得了”。
九叔仿佛一株坚松般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道“其实我早就有这个计划了,这次提前来京城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丰都这一年多学习了太多理论性的东西,但并不能得心应手的应用,只有用血和泪去灌溉,伤与痛去铸就,在生死边缘挣扎,存亡之际徘徊,如此方能将潜力转化成自己的力量”。
聂怡鸾与父亲对视一眼,张了张嘴尽不能说一句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疯狂。
倒是叶丰都似乎早已习惯,嘿嘿笑道“先说说这黑金武道场是个什么劳什子地方,难道比活僵尸还恐怖?除了阎王殿我还真没有什么不敢去的”。
聂怡鸾哀叹一声“你呀,真是无知者无畏,黑金武道场最初是由道门联合创办的,为的就是吸收人才为己用,可这些年道门逐渐没落,不问红尘,一心求仙,对世俗也排斥起来,黑金武道场随之也变了味,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赌斗娱乐场所,里面充斥着血腥的气味,笼罩着死亡的阴影,并且没有绝对的输赢,只有活下去才是真的”。
叶丰都撇了撇嘴道“怎么听着像古罗马的斗兽场,既然见不得光还依旧存在,看来背后之人不简单啊,如此草菅人命都没人管吗”。
聂天星摇头哂笑“黑金武道场早已脱离了道门掌控,现在的东家非常神秘,而且颇有能量,把这里打造成了私人聚宝盆,越是血腥残忍越能刺激那些有钱人的感官,源源不断吸引他们前来,还在场外设了赌盘,那些参赛者胜出后也能得到暴利,以至于那些亡命之徒都趋之若鹜”。
叶丰都忽而眼睛发亮,哈哈笑道“如此说来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起码还有大把的钱可以赚,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就去那里耍耍”。
聂怡鸾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气呼呼骂道“小财迷是不是穷疯了,你是一个修道者,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这么贪财小心被打死”。
叶丰都翻了翻白眼道“我是用不着,可以后我儿子用得着吧,还有我孙子和重孙等等,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见两人一副势成水火的模样,九叔急忙打断道“他们说的只是普通的武斗场,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法斗场,那里才是修炼者真正的战场,得到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是凡物,既然你这么自信,我觉得有必要给你定个条件”。
叶丰都骤然满脸苦涩,求饶道“九叔,您看又误会我了不是,我这点本事算什么,去那里主要就是为了历练自己,同时顺带着搞点副业而已,至于条件就不必了吧”。
九叔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说道“此次历练先从武道场开始,并且不能使用法术和法力,只能用你学的武术对敌,同时还不能伤及对方的性命,就这么定了吧,明天就让怡鸾带你去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