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应龙本纪 第48章 罗睺的变化

听到此话，化作‘接引’模样的罗睺依旧不言，只是继续看着接引。

接引对此也不在意，继续阐述起自己的想法。

“天地众生皆出自祖神盘古，生而有灵。”

“一点本性，何其高远。”

“只是奈得世俗尘埃繁重，将之真灵关锁，一点觉悟缺失。”

“正如老师所言，”接引眼神清凉的看向罗睺，诚恳的认错道，“由弟子做那度世之舟，只可救度一时，终究只是徒劳。”

“非是正途。”

“那你待如何？”罗睺的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接引的双目之中顿时浮现坚毅之色，“弟子认为……”

“唯有让众生觉醒那生而有之的一点本性真灵，人人化作度世之舟。”

“以己为舟，渡向彼岸，方得正果。”

“那为师自私否？”此时，罗睺再次将接引刚才的评价说出。

接引再次面露慈悲之色，“老师所谓，非是私，而是至公也。”

“天地犹如苦海，我等众生皆是海中鱼儿。”

“老师立身海面之上……”

“若我等以自我之心于海中自享极乐，老师不为也。”

“若我等奋发跃出海面，寻求解脱之道，老师无不为也。”

“善，大善！”罗睺重新化作原身模样，朗声大笑起来，“接引，不错，你很不错……”

罗睺已然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如此开怀大笑过了。

‘上次如此开怀，似乎还是与应龙道友初相识，互相探讨终末之道与毁灭之道的差异之时。’

一个念头在罗睺的心中一闪而过。

收敛笑声，罗睺的嘴角依然带着笑意，看着接引，他的双目之中满是欣慰之色。

“接引，为师很期待日后你能成为我一道友之时。”

“老师……”得到罗睺这一评价，接引一时有些慌乱。

要知道，罗睺可是如今洪荒之中除却苍龙、应龙等少数几位之外最为强大的先天神灵之一。

更是如日中天的神庭的一等天官，消灾渡厄解难破世神君，于众生之中有着无边威望。

在接引看来，自家老师于漫长岁月之后，未尝不能登上那剩余两席神庭帝君之位。

当然，这神庭有着两席帝君之位空缺的消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知晓的。

只是，接引的老师可是罗睺这位一等天官。

知晓这等消息倒也不算奇怪。

而接引自己如今不过是一堪堪证得的玄仙。

甚至若非自家老师相助，自己与师弟准提二人或许还未出世也说之不定。

看着有些慌乱起来的接引，罗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这般模样，哪还有刚才胆敢言说自己‘自私’时的半分风采。

“好了，无需多言。”罗睺打断想要发言说些什么的接引。

被罗睺这么一说，接引的后半句话顿时憋回了口中。

此时，罗睺则是看向一旁的准提。

此时，准提听着自家老师与师兄之间的对话，面上亦是有着若有所思之色。

“准提，对于我与你师兄二人所言，你可有什么感悟？”罗睺直接对着准提问道。

此时，准提的双目澄澈好似琉璃。

乍一看去，其中好似无有任何东西。

可若是再看去，又好似其中包罗万象。

听得罗睺的问话，准提顿时露出思索之色，于自己心中开始整理起自己的想法。

罗睺也不催促，与接引二人耐心的等在一旁。

不知过去多时，准提方才开口道，“弟子只是一点拙见，还请老师与师兄指点。”

“你先说来。”罗睺毫不客气的说道。

接引则是一脸鼓励的看着准提。

“成往败空。”

“老师只度自救之人，助其往也。”

“往而盛之，往而败之，皆由其己。”

准提缓缓开口说道。

“虽有些偏颇，但也有几分道理。”罗睺毫不客气的点评道。

对于接引和准提二人，他向来教导使用的办法大相径庭。

接引会时常反省己身，无需罗睺多说，只要为其展露更加宽广之天地即可。

准提却是不同，其有着一颗玲珑剔透之心，刹那间所思所想无数。

故而，于其而言，反省不如另寻道路。

如此，作为老师，罗睺自认为自己有必要帮助这位弟子时常回头望上那么一望。

可以说，接引与准提二人思考的方向有着极大的差异。

前者常常只看得到近处，从长远看有失灵活。

当然，这也不完全算是坏事，至少接引走的每一步都是脚踏实地。

后者通常却是只看到未来，于当下之事却是办的粗糙。

不过，这亦有好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对于罗睺这位老师对自己与师兄截然不同的态度，准提丝毫不在意，以他的心智，早就将其中‘奥秘’看的分明。

准提欣然的将罗睺的点评接下后，也不辩解，只是看向接引继续说道，“而师兄想要之事乃是想要众生自我成就。”

接引倒是没有反驳，自己所想确实就是如此简单，微微的点了点头。

准提又是露出了他一如最开始那样灿烂的笑容，好似无有半点忧愁，坦言说道，“我既没有老师那般心境坐观万物自行自灭。”

“也没有师兄那般度尽众生的胸怀。”

说是这般，可此刻，准提的眼神格外的温和，“于我观之，众生所苦有八。”

“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

“我愿众生消解八苦。”

“想来失去这八苦忧扰身心。”

“想来未来也能有更多的众生入得老师法眼。”准提先是对着罗睺笑道。

接着，又是看向接引，“如此一来，想必师兄想要让众生明得己心也能更加轻松一些。”

听完准提所言，接引陷入沉思之中。

罗睺看向准提的眼神则是有些惊叹之色。

“为师倒是没想到，准提你竟然给了我这么一番惊喜。”

“为师常说你之所视过于遥远，应当立足当下。”

“却是没想到，你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找到了自己要走之路。”

这由不得罗睺不惊喜，准提所言看似简单，却是代表着另外一种东西。

他找到了自己道途的前进方向。

只要顺路而行，不断的完善自己的道则。

未来，他成为金仙的道路已经尽数敞开。

前路明明白白的就在前方了。此时回味过来的接引看向准提的眼神中也满是赞叹之色。

自己虽然看似也找到了道途。

但实际上却是虚无缥缈，经不起推敲。

说来也是一件趣事。

向来务实的接引需要找到正确的未来之路，目光长远的准提则是要将目光看向现在逐步前行。

只是如今看来，这确实是准提先行了一步了。

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道途维艰，一时的快慢真的只是一时而已。

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弟子，罗睺的眼神中满是自得之色。

随着，他的眼神好似随意的朝着某处虚空一瞥。

这一眼格外的隐蔽。

不管是就在罗睺面前的接引和准提，还是……

那虚空中的一个奇特生灵！

他们都没有发现罗睺的此番动作中的深意。

这个奇特生灵其实已经跟在罗睺的身后已有近千个元会了。

一开始，罗睺以为这是哪位同道在和自己开玩笑。

可是渐渐的，罗睺就发现了自己身后这个生灵的古怪。

他的‘情感波动’竟然格外的强烈。

爱的撕裂，恨得入骨，愁的心慌……

可紧接着，罗睺又发现这个生灵真正的情况竟是完全没有任何的情感，所有的情感竟然都是他从其他生灵的身上‘借取’来的。

‘一心模拟其余生灵的情感，心模……悖于正道，有点魔性。’

‘那便称之为心魔吧。’

罗睺在心中为这一生灵取了一个名号。

‘呵，有意思……’

也是从此刻开始，罗睺便对这个独特的生灵生出了好奇心来。

不过，好奇归好奇，罗睺却是没有直接对这‘心魔’动手的打算。

毕竟，虽然修行之道为‘终末之道’，可平日里的罗睺却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若非必要，他更喜欢欣赏生灵自行走上终末，而非由自己送葬。

毕竟前者乃是万人万象，后者却是千篇一律。

故而，哪怕罗睺发现这个被他命名成‘心魔’的生灵一直在跟踪着自己。

但他依然装作毫无所觉的样子。

闲暇时，更是在‘心魔’毫无所知的情况下，对他好生进行了一番观察。

也就是这番观察，又让罗睺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这‘心魔’竟然没有真灵！

或者说，他的状态处在先天不灭灵光与真灵转化之中的一种状态。

可偏偏，也就停在了这种状态上。

当时，罗睺刹那间甚至感觉有些震惊。

于此之前，在所有的生灵眼中，无论是后天生灵，还是先天神灵。

大家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生灵最根本的东西的便是真灵！

有了真灵，你才算是一个生灵。

可现在，就有一个打破了这一定律的‘生灵’出现在罗睺的面前。

当然，在如今众生的观点中，这或许甚至都算不上一个生灵。

彼时，有那么一瞬间，罗睺确实出现了那么一刹那的冲动。

想要将‘心魔’抓起来好生研究一番。

不过，最后罗睺还是忍住了这一冲动。

于是他便又好奇起来，那这样神奇的一个生灵，又是为何要跟在自己的身侧。

于是乎，罗睺便又发现了一件事。

这‘心魔’平日里，一直都在‘借取’其他的生灵的情感**，但却有一种情况下却是会停下这样的动作。

那就是罗睺欣赏某位生灵走向终末之时，周身会散发出一种寂静乃至永寂的道韵。

彼时，这‘心魔’便会沉浸在罗睺的道韵中无法自拔。

就好像是得到了一种永久的安宁一样。

而且，罗睺发现这‘心魔’竟然完全不受其中的毁灭寂灭道则影响……

这一发现更是让罗睺有些激动。

正如所有先天神灵知晓，只要一线生机尚存，天地大道不得圆满，洪荒天地终究会有迎来终末之时。

虽然修行乃是终末之道，但一直以来罗睺都隐隐有种直觉，终末自己大道绝不是最终的结局。

尤其是当他见识过应龙那三者合一的道则之后，更是心心念念的想要找到终末之后的道路。

很显然，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一无所获。

而现在，罗睺发现，自己似乎找到另外一种角度的办法。

‘若是让天地万灵尽皆转化成这种奇特的心魔。’

‘那么当天地陷入永寂之时，岂不是也以为所有生灵都得到永世安宁，超脱而出。’

从那一刻起，这种疯狂的想法便出现在了罗睺的脑海当中。

当然，他并没有对任何人透露给这个想法。

罗睺很清楚，如果这个想法泄露出去，自己只会受到众人的阻止。

毕竟在一般的角度的看来，成为这样的‘生灵’，与死何异？

也就只有心念终末大劫的罗睺，才会觉得这是一种不错的解决办法。

于是，在那之后，罗睺时常会刻意展露出这样的道韵，将这‘心魔’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身侧。

也就在这个时间段，罗睺发现这‘心魔’似乎也有了改变。

他终于不再执着于那些极端的情感**。

对于一些平淡的情感，他也是逐渐去体会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罗睺看的很明白。

逐渐的，心魔在接纳对方的情感时，与原本之生灵一般无二。

甚至将对方所悟的道则一并都显化了出来。

‘他化之道。’

罗睺隐约发现这竟然也是一种大道。

这是由这所思所念尽皆外来的‘心魔’所创的一种大道！

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永久的替换另一个生灵生存下去。

恍惚间，罗睺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某种未来。

这‘心魔’直接化作一个另类的天道。

‘他化众生，他化诸界，他化万道。’

当然，彼时这样的‘心魔’或许称之为‘天魔’更加妥当一些。

不过，这种想法并没有被罗睺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那只是这‘他化之道’的前景，并不意味着这个‘心魔’就能走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