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应龙本纪 第56章 ‘无’之道，向死而行

“多年未见，归墟依然是这般模样。”

看着前方一片漆黑的景象，应龙感叹着说道。

听到应龙的感慨，苍龙眼神中也是有着一些唏嘘，“上次来到此地，还是凶兽遍布洪荒之时。”

“我等借地势之利将大量的凶兽逼入了归墟之中。”

“在那之后，你我二人真就多年未曾来过此地了。”

应龙的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是啊，这一转眼，便也是不知道多少元会过去了。”

感叹了一会儿，应龙二人的注意力再次放到了归墟之上。

“归墟之地，万道不存。”应龙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从开辟天地至今，还未有生灵尽入其中之后还能归来者。”

苍龙嘴角忽然上扬，“如此一来，你我兄弟二人倒也能够成为我方天地中最早从归墟之中归来之人了。”

扭过头看着自家兄长自信的笑容，应龙顿时也是轻声一笑说道，“哈哈，倒也确是如此。”

二人对视一眼，飞身而起，然后便是齐齐朝着归墟之中落去。

归墟之中无有亮光，不过应龙二人尚且可以通过道韵气息感知彼此。

于心间见得彼此模样。

二人信心十足的进到归墟之中。

只是很显然，归墟立刻就先给了应龙二人一个下马威。

此时，若是有人可以在旁观之，便可以看到其二人的脸色齐齐一变。

“兄长……”应龙的声音忽然在苍龙的耳旁响起。

“与外界的联系断了。”

在进入到归墟的瞬间，其二人便发现自己作为化身与自己本尊的联系刹那间便被削弱到了极致。

甚至于若是此时在此的不是应龙二人，而是一位修行不到家之人。

作为化身，其自身甚至可以借此‘良机’斩断与本尊的联系，化作一个独立的生灵。

不过，应龙与苍龙显然不是这等庸碌之人。

时至今日，以其二人修为，诸般本尊化身皆为一心。

联系存在与否并不对他二人的心绪造成丝毫的影响。

甚至，若非是无量量洪荒天地之中的彼此从未有过联系……

若是存在联系，应龙二人未必不能做到诸天一心，道染无量洪荒。

这未尝不是一种有可能突破大罗金仙的法门。

但就是因为无量量洪荒的苍龙和应龙之间毫无联系，彼此完全独立。

这才使得应龙二人无法接受自己乃至彼此成为另一个‘应龙’或是‘苍龙’的一道化身。

应龙与本尊断了联系，苍龙自然也不会例外。

“此乃好事。”苍龙的语气中满是自信，“若是连隔绝你我与本尊之间的联系都做不到。”

“你我二人如何能够指望日后借助这归墟相助你我断开与那时空命运长河的联系。”

“兄长此言在理。”应龙于黑暗中微微颔首，“我等之谋划，也就只有在这等时空命运不存之地方才有实现的可能。”

“时间紧迫，那我等便开始行动吧。”苍龙不想耽误时间。

“兄长，且看我的本事。”应龙接话道。

“好。”

万物万景，因所感而生其色，存其形。

归墟之中，万物皆虚，无所感知者，故而为黑。

万物落入归墟之中，其仰仗存在的一切都会被归墟不断‘消化’，直至完全消失。

可就在这一日，一道在归墟之中绝不该存在的色彩忽然涌现。

一条舒展彩翼的应龙竟然在归墟之中行开辟之事。

“祖神盘古于‘无’之混沌鸿蒙中开辟出洪荒天地。”

“我虽不如祖神那般无量威能，但今日……”

“在这终结之地开辟出一个‘落脚之处’又有何难？”

这一刻，归墟之地本身的存在好似受到了撼动。

本应该诸因诸相皆不可存的归墟之中，应龙的声音竟然传遍全域。

应龙的身影在归墟之中不断闪现。

于其所过之处，归墟的终结之意中竟然出现了起始的道韵气息。

感知着归墟中隐隐出现的‘起始’道韵，应龙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归墟之中诸道不存？”

“不过是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此番乃是大道无明！”

“若是一切都是毁灭虚无，诸道皆是毁灭，于常人言，自然万道不存。”

“但此理，于我无用。”

随着应龙此言既出。

在这归墟之中，一方天地忽然生成。

无有异象，亦无波澜。

就像是大道使然一般，眨眼间，便有着一方天地出现在了归墟之中。

下一刻，应龙与苍龙二人的身影齐齐出现在这方天地的中央。

应龙看着苍龙笑道，“兄长，那我便先行一步了。”

苍龙轻轻点头。

随之，应龙的身影便是渐渐淡化。

虽然，应龙可做到逆道行事，于不可能中在归墟开辟出了一方天地。

但终究，毁灭虚无才是这里的真谛。

天地虽成，但若是任其在此，不多时这方天地便会再次被归墟同化。

故而，想要维持这方天地的存在，应龙这道化身便不得不融入到此方天地之中。

于起始与终结之间，维持住这方天地的存在。

看着应龙的身影消失，苍龙先是打量了一番此方天地。

倏忽间，他忽然化作自身的神龙真形。

下一刻，神龙竟然自行崩解起来。

两只龙角脱落而下，落在天地的中央化作两棵神树。

二者俱是落地生根，迎风而长，刹那间便化作了两棵擎天巨树。

一者盘曲蜿蜒，盘根错节绵延三千余里，犹如蟠龙之形，其为一桃树。

有别于凡俗之桃，或许可称之为蟠桃。

另一者一经落地，便将归墟中无量过往未来误入之生灵愁绪尽皆从不存在之处‘吸’来，刹那间抽出无数烦恼丝，化作无数柳枝。

只是虽头顶无量烦恼，其树身却是好似归墟一般无量空虚。

不，再一细看，其处在归墟之中，可再看又好像是归墟处在其树身之中……

难以言明！

好一颗空心杨柳树。

两颗龙睛飞入空中化作两道幽月，一为红，一为白。

二者交替，为此方天地带来了些许光亮。

其周身无数鳞片崩飞四溅到天地各处，下一刻便是无数迥异的奇山怪石生成。

这些奇山怪石与天空之中两道幽月交相呼应，无数月光被牵引到这些场域所在。

形成了一片片诡异的‘灵地’。

接着便是苍龙的一身龙血洒向天地，蒙蒙然间。

无数的懵懂生灵从龙血中脱胎而出。

其中所含种族难以计量。

可谓，一龙死，万灵生。

最后，苍龙遗留下来的龙骨也没有浪费。

其瞬间化身无量大小，几乎贯穿天地两向。

落到大地之上，好似无有阻碍的直接没入到了大地之中。龙骨顿时将天地中的起始之气与终结之意尽皆吸纳到自身之中。

龙首为始，龙尾为终。

若有生灵寻得龙骨轨迹。

从龙尾起始，一路沿着龙骨走到龙首之处。

终始交替，定将得到无量妙处。

当然，若是由龙首始……

由始到终，天理循环。

到得此时，应龙与苍龙二人的身影已然完全消失。

只余下一方天地乃至其中万般造物在这归墟之中。

此时，蟠桃果树将根系忽然扎入大地深处的龙骨之中，吸纳起其中的终结之意。

然后将之吸入体内化作‘养分’，待得‘养分’充足，其则将开花结果。

所结之蟠桃，定然会是稀世之仙果。

不过，随着其吸纳‘终结之意’，一股浓雾便从周身逸散开来。

其中夹杂着不少没有被蟠桃树吸收的‘终结道意’。

寻常生灵遇之便是寿终之时。

反观另一棵空心杨柳，却是摆动了两下枝条，便忽然化作了一长眉道者形象。

“今日起，我便是杨眉大仙。”长眉道者化形而出后，便是自得的笑道。

自得了一会儿，杨眉方才收敛了几分笑意，看着眼前新生的天地，自语道，“按照我与吾弟的谋划……”

“接下来，便看我之行事了。”

杨眉的身影骤然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中。

而自今日起，无量量洪荒之中意外坠入归墟的生灵初来之时，便能偶遇一位唤作‘杨眉大仙’的大能者。

其会与诸般生灵交流一二之后，便将之送往一方天地之中。

随着越来越多的生灵被送到此界，‘杨眉大仙’的名号也是愈发响亮。

众多生灵交流间，无量量洪荒天地存在之事在此处也不是什么隐秘了。

无形间，这又使得‘杨眉大仙’的威能在众生灵口中愈加广大起来。

而且，久而久之，此方天地也渐渐有了一个名称。

因其处在归墟之中，故而被其当中的生灵称之为‘墟界’。

在‘墟界’中，除非你是已经成就‘金仙’的强者，不然久而久之也会有寿终之时。

甚至是等同‘金仙’的‘神仙’亦是不行。

唯有完全凝聚成自己的道果，方才能够避免遭到‘终结之意’的浸染，走向终结。

非是如同外界一般，成仙便是长生。

而在这般的环境下，一种全新的修炼道路被此界生灵开辟了出来。

向死而生！

自身寂灭，唯有灵存，以灵铸身，是为鬼。

鬼亦可成仙，是为鬼仙。

鬼仙之境，就战力而言，仅是勉强可与天仙相比。

但在归墟之中，鬼仙较之天仙，可多一元会之寿。

须知，于归墟之中，天仙仅有一元会之寿。

只是万劫阴灵难入圣，由鬼化仙，格外难也。

故而墟界之中鬼仙，大多为生灵成就天仙之后，自行堕化鬼仙耳。

鬼仙之道，亦有前路。

生灵死者，为鬼。

升就鬼仙，于鬼死中再求活，当为聻。

聻非是仙！

但其威能未必玄仙。

诡异之处更是犹有胜之。

聻仅可由鬼仙死而化之，无有他法。

由聻而行，再深入者为希。

此境可比金仙。

甚至非是金仙中极其深入者，难以与之抗衡。

希者之后为夷，应当可敌太乙金仙。

夷之上为微，其所对应的自然便是大罗金仙之境。

当然，墟界之中，尚且未有夷与微二者存在。

甚至于，如今为‘希’者，也就只有一者而已。

其名为酆都，看似乃是天地‘所化’。

实则又是应龙的一道化身。

在发现了墟界中出现鬼仙这般道途之后，应龙果断来了兴趣。

认真来说，他对于这种走向‘无’的道途十分感兴趣。

恰好其化于天地之中，正和此道途。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便以‘聻’化身而出。

一番感悟之下，成就‘希’，也是顺理成章。

不过，后面‘夷’与‘微’者，酆都尚且还没有头绪。

只是定下了境界的名字而已。

虽只有名字，但在酆都的有意为之当中，这个‘绝密’也是快速的在墟界中扩散开来。

初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为微。

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也成了墟界万灵认可的公理。

自此始，此界所求，唯‘死’而已。

——

归墟之中，一切开始按部就班的变化起来。

外界，在自己二人的化身进入到归墟之中后。

苍龙与应龙二人对之失去联系丝毫没有感到慌张。

毕竟，这个结果也在两人的估算之中。

而且，此处也只能算是应龙二人的闲来一笔，以其二人的境界，自然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一种可能当中。

归墟之行，便是二人为自己留下的一道后手。

待得日后破镜之时，能有一二分助力，便算是好事一桩。

大罗天中，苍龙与应龙难得没有沉浸在修炼当中。

道是为何？

却是其二人打算进行一个比较有风险的‘修炼之法’。

互换衍道！

应龙二人打算直接沉浸到彼此的道则之中，全身心毫无保留去推衍彼此道途成就‘大罗金仙’的方向。

应龙想要自成时空命运长河，那他就需要更加深刻去理解时空命运长河。

而这一点，显然是苍龙将时空命运长河直接道染成龙的做法要深入的多。

而苍龙想要将自己道染而出的时空支流独立出去。

这点，在应龙的自成时空命运长河之道更加深入一些。

而且，其二人最大的优势便是对彼此的道途本就极为熟悉。

这才有可能这般去做不会影响自身道途。

方才二人有了这个想法。

应龙与苍龙二人对视了一眼。

两枚龙珠从彼此体内飞出落入对方手中。

直接以彼此道果衍道，如此方才足够彻底。

兄弟二人将彼此的道果握在手中，意识再次遁入到时空命运长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