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闻言,微微一愣,她笑道:“沈朗舍得,毕竟这个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
沈景钰笑了起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沈朗比我想的还要狠啊。”李婉趴在他的胸口处,手在他的身上挑逗着,“沈朗可想好了如何除了这个孩子了。”
沈景钰低声说道:“母亲还有十日便回来了,那个时候再动手。”
“听沈朗的。”
而这般的江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还在想着云若雪的事情。
她坐在软榻上,轻抚着腹部。如今她才有两月的身孕,肚子凸显不明显,原本她打算利用这个孩子,将云若雪从主母的位置拉下来,如今,她却改变主意了。
她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云若雪死后,有孩子依仗的她,一定会成为侯府的主母,现在,她巴不得云若雪早点死了。
江音捏起小桌上的梅子吃了起来,一旁的侍女见状,连忙说道:“这老人们常说酸儿辣女,姨娘如今喜酸食,府中的定是个小公子呢。”
江音被她这话说的心悦,便赏了她一些小玩意,手依旧抚摸着肚子,“你说,我如今是第一个怀有爷的孩子的人,李婉会不会很嫉妒啊。”
那侍女马屁道:“李姨娘没本事,不如我们姨娘,她再嫉妒,这肚子里也不能凭空多出个种来。”
江音闻言,抚摸肚子的手一顿,“如今云若雪活的不长久,这侯府主母的位置迟早是我的,可若是李婉心生歹念,害了我腹中的孩儿如何是好。”
“云若雪要死,李婉也要死。我既是第一个进府的,那么这侯府未来的女主人也应该是我的。”
江音眸子闪过势在必得的狠意,她是沈景钰的妾室,这件事情除了晋南侯府,无人知晓。众人只知她是沈景钰的表妹,却不知她早已是他的女人。等孩子落到的那天,她定要光明正大的踏入侯府。
这时,一个侍女走了进来,朝着她福身说道:“江姨娘,夫人让奴婢来通知您,三日后夫人将在花园里举行赏花宴,届时夫人将会邀请世族子弟的内室参加。”
“赏花宴?”江音语气一顿,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啊,她扬了扬下巴,“回去告诉姐姐,我已知晓,那日我定会好好准备的。”
夜晚,月明星稀,银色的月色洒落在地面上,亮如白昼,同样也洒进了窗棂中,夜风轻轻吹过,掀起软榻上的淡紫色纱幔。
少女躺在床榻上,满头的青色铺散在床榻上,双眸紧闭,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微蹙起,贝齿咬着下唇,透露着不安和烦乱,纤细柔弱的手紧紧的抓着背角。
云若雪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上一世发生的事情。梦里一个小女孩,她身穿白色的衣裙,面容苍白而瘦弱,眼眸却是明亮,她趴在窗边不知道眺望着什么,她的眼中满是期待以及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忧伤。
“小姐,该喝药了。”
云若雪看着一眼黑糊糊的汤药,皱着眉,虽然很是抗拒,但她还是将药端起来,分为好几次,才将要喝完,在喝完药后,她的脸都皱成了包子。
她将药碗放了回去后,继续趴在窗棂旁,眼中带着些期望,忽然,她似乎看见了什么,眼眸一亮,连忙跳下榻,朝外面跑去。
虽然从屋内到院子门口,不过几步的路程,她却跑的气喘吁吁,脸鬓间都溢出些冷汗,肺部也难受的紧,但她丝毫不在意,明亮的眸子反而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人’
“你是谁?”
画面一转,她坐在床榻上,满脸病容,身子瘦到皮包骨,那双眸子再也没了当初的明亮,反而一片黯淡,她手捏着一个白玉莲花簪,但她的视线依旧望着门口的方向,似乎在期待什么。
“夫人,该喝药了。”
玉儿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进来,云若雪她小心翼翼的将药接过,这次,她没有皱眉,而是一饮而尽。
“玉儿,他来了吗?”
玉儿皱眉,满眼心疼的望着她,“侯爷今夜不在府中,似乎去了林府。”
云若雪闻言,眼神越发的黯淡了,“这样啊,他——咳咳咳”她还想说什么,下一秒一大口血从她的口中咳出来,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子也不断地颤抖着,这血似乎止不住,越咳越多,身上的衣裳,床单,全被染红。
“夫人,夫人来人啊,来人啊。”
云若雪眼中全是红色,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口腔,身上疼到颤抖,玉儿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什么也听不到。
“阿绵。”
云若雪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她脸色苍白极了,明亮的眸子透着深深的不安,她胸口急促的起伏着,心脏似乎会在这一刻跳出来一般,额间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屋内漆黑一片,窗外一阵夜风轻轻吹过,带着窗纱微微飘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她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这个梦,显然是她上一世,可为什么会让她感到无尽的恐惧和害怕。云若雪掀开被子,这才发现,她的手正在微微颤抖着。
“咳咳咳咳”云若雪眉头一皱,拿起一旁的帕子捂着唇咳了起来,一手紧紧的捂着胸口的位置,她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脸色越发的苍白,屋内回荡着她剧烈咳嗽的声音。
良久,她才停了下来,云若雪刚想下床,视线不经意的撇到一个地方,动作一顿,随后,她若无其事的起来,借着窗外的月光朝着一旁的桌上走去,在越过屏风时,她突然从袖口中拿出一根尖锐的发簪朝着一旁屏风刺去。
八宝牡丹屏风瞬间被刺穿。
“呵。”屏风那头传来男子一声低沉悦耳的轻笑声。
云若雪见没刺着人,她倒是站在原地,将手中的簪子收了回来,退后了几步,眼神警惕的盯着屏风,“你是谁?”
“姑娘不打算呼救吗?”
云若雪眼眸微垂,眼睫微颤,嗓音淡淡,“我若是呼救了,我是不是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