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杀戮 第八章 活祭(上)

阴暗的地下室内，成石把玩着手上一只黑武士玩偶，狞笑着对一脸谦恭的王天乐说道：“阿乐，你确定范辉会按照这个行程行走？”

“是的，这次范辉来平安市，主要还是因为公事，近日蓝家和他们走得很亲密，而蓝家这次也办好了酒席，打算和范辉商谈一些商务合作的事情。”

“商务合作？”

由于地下室内此刻除了成石和戴安芬外，都没有外人，王天乐也放心大胆地说道：“是的，原本范家由范辉负责的金融部分不知怎么了，据说被一个神秘人接手，范辉失势。所以范辉打算开拓市场，打算在天京市周边地区发展范家的房地产产业，而之前平安市的房地产行业一直被杨家和蓝家把持，凭杨家和范家的关系，他们合作不成问题，范辉这次来，应该就是要打通蓝家的关系。”

“蓝家……”成石若有所思，蓝竹这个仇人自从前段时间被“保外就医”后，一直不怎么露面，自己想杀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不过镜子能力并不是无所不能，在得不到蓝竹情报的情况下，成石还是得忍耐。

“听说这次要和范辉会谈的就是蓝竹。”王天乐小声说道，他知道成石和蓝竹的过节。

果然，听到蓝竹名字的成石激动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他有些兴奋地喊道：“阿乐！蓝竹肯露面了？！”

“蓝竹也只是这几天才露面的，毕竟他是‘保外就医’，也不能太嚣张……不过和范家合作这件事情非常重要，蓝竹作为家主，多少也该给点面子出来喝两杯。”

“一箭双雕！一箭双雕！”成石冷笑了几声，“阿乐，你尽快再把蓝家的一些动作查清楚！最好找到蓝竹和范辉在一起行动的行程！”

“有啊。”王天乐邀功似地挥了挥手上几叠资料，笑道：“范辉和蓝竹后天晚上在醉仙楼会面，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不过……主教，警察方面最近活动挺频繁，而且范家和蓝家都不是好惹的，您真的想要行动吗？”王天乐有一句话没说：“你不会仅仅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杀人吧？”

成石戏谑地瞟了王天乐一眼，王天乐这家伙还是有点单纯，藏不住话，他脸上的表情早把他内心的不满和担心暴露了。

成石笑道：“范家当年倒买倒卖，发国难财，搅乱金融市场；蓝家这些年靠着黑势力，霸占房地产市场，造成房价飞涨……这两家屁股都不干净，这是我教训他们的主因～阿乐……你父亲虽然算是混过黑，但是没干什么缺德事，不必担心。”

王天乐原本有些凝重的面色又有所舒缓，终于又兴致勃勃地去做蓝家的调查去了。

“你不是说最近警方和六翼活动比较嚣张，要稍微低调一点吗？”戴安芬饶有兴趣地看着成石，性感的双眼不住散发出一道道勾魂的目光，拷问着成石的和灵魂。

“杀人……不一定要像你当初那样割喉啊？”成石冷笑道，“只要做得好，完全可以伪造成一次事故～”

“哦～”戴安芬想了想，又笑道：“那这次怎么办？我要不要出手？铁狼回不回来干这票？”

“铁狼最近困在越南的雨林里，忙着呢，这次……我们两个动手，拍档。”成石只感到内心深处那股嗜血和疯狂的蠢蠢欲动，正在吞噬着自己的理智和善良。

“田甜呢？她不动手？”戴安芬愣了愣，又问道。

“田甜……我不想让她沾上太多的血腥……”成石苦笑道，他的内心在哀叹，到现在为止，自己都没有真正亲手杀过一个人，全因内心深处那丝最后的良善。也许再过几天，这丝良善也会被淋漓的鲜血洗刷干净吧？

雷雨、苗晓菊和田甜，是成石最后的坚守。为了守护这小小的幸福和心灵家园，他不惜血流成河。

“那么……你打算自己一个人背负杀人的痛苦了？”戴安芬望着成石落寞的表情，幽幽地说道。

成石惊骇地看着戴安芬，在他印象中，戴安芬就是个变态杀人狂，一个变态杀人狂能够说出“背负杀人的痛苦”，实在让她诧异。

“矛盾、无奈、悲伤、寂寞……每当我在中感受有一个生命消失后，我都会感到一种令人恐惧的情绪，在我的心底呻吟，让我发狂发疯……”戴安芬意味深长地看了成石一眼，“成石，你是一个好人，你所期冀的，不过是一丝小小的幸福，你的眼神，不是杀过人的眼神。”

“你……”成石看戴安芬的眼神简直像见到鬼，只剩下惊讶和恐怖了。

“我怎么？你认为我仅仅是个杀人狂，对不对？”戴安芬又笑道，“我在无边的快感刺激下杀人，仅仅为了宣泄我内心的痛苦，以及找寻那种杀死坏人之后的成就感……但是成石你不是那种人，你一直在寻找一种不用杀人去获得幸福的方法，可是大家都一样，都在零度空间中的无边静寂中投入了恶魔的怀抱。”

戴安芬轻轻揉了揉成石的脸颊，“你的眼中，还残存着一些良知，可是……当邪恶为伤害自己的人而爆发时，人就如同上了天堂；而为了所谓的正义苦苦守着道德底线时，那种痛苦……和在地狱又有什么区别？人啊，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啊……”

“这次还是让我来吧，我反正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戴安芬微微的笑着，但是成石却一把推开了她的手。

“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成石恶狠狠地说道，“我的双手，也占满了鲜血！”

“尽管那个人没死？”戴安芬轻声笑道，“田甜告诉我的。”

“总之！下次行动，我动手对付蓝竹和范辉，你负责监视，一旦有能力者闯入，就由你负责抹杀！”成石走到一间玩具柜前，拿出了一只黑武士面具。

“范辉！蓝竹！你们触动了恶龙的逆鳞！”

戴安芬看着浑身冒着杀气的成石，微微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只留下成石抱着一叠行程资料，策划着一场凶案！

不管前方是天堂还是地狱，我都无路可退！上天给了我力量，曾经如蝼蚁般践踏我的强者，在我的力量面前，他们都是任人宰割的弱者，一如曾经的我一般！

我要让那些强者的生命，成为魔王降临人间的活祭品！只要一想到蓝竹和范煌如蝼蚁般死去，成石的心底便是一阵阵兴奋，兴奋得他浑身发抖，兴奋得他连资料都握不住了。

雷雨！吾精神所爱的雷雨!苗苗，吾所爱的苗苗！

不管这一切是否公平，我都要在范辉和蓝竹死去后，向你们表白

范辉！那个该死的花花公子！我绝对不会让你侵犯践踏苗苗的身体和心灵！我绝对不会让她成为你的性玩具!

范煌！那个半死不活的范煌！我绝对不会让你再消磨雷雨的青春！我绝对不会让雷雨用一生的时间做你那卑劣感情的殉葬品！

成石有些疯了，他一连捏断了五支铅笔，但他还是兴奋地颤抖着握住第六支铅笔，在那一叠叠资料上勾勾画画，策划着凶案的时间、地点和手段。

成石的牙关激动地打架，嘎达嘎达的声音诡异地充斥着这间宽敞的地下室，黯淡的台灯下，恶魔的影子不断摇曳，不知外界白天还是黑夜。

成石如同一个疯狂的艺术家，正在创作自己最得意的画卷，纵然颜料是殷红的鲜血。

如果……如果计划不成功怎么办？如果……如果范煌死后，雷雨还是不愿意回来……怎么办？

这点杂念中断了成石的创作，他呆呆地执着笔，之前他颤抖的牙关似乎咬破了他的舌头，一股甜丝丝的血腥味开始在他的口中蔓延，还将他的嘴唇染得殷红。

不会的！当初自己心软，让雷雨耗在了范煌的身边，只要自己心肠硬下来，一定可以……一定可以获得幸福！那小小的幸福！

如果说范煌永远是一个冷静的计算机分析器，那么成石就好像一台随时可能爆炸的老旧锅炉。

可是感情，永远是最易燃烧的添加剂，成石是这样，范煌也不例外。

感情这东西，永远都是这么麻烦。

失败的念头只是这么轻轻地一闪而过，衍生出来的各种悲伤和孤寂却如同被炸开大坝的洪水般喷薄而出，浇灌着原本就很脆弱的心灵。

成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只觉得眼眶内一阵湿热，紧接着，便是一阵无边的静寂。

不对啊……自己好像没有动用镜子能力啊？！当成石睁开眼，的确发现……左右颠倒……他的确进入了镜子世界！

对了，孤寂……也许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什么镜面体，再加上心里的孤寂情绪，让自己进入了镜子世界吧？

成石并没有急着退出，却是在镜子世界中的地下室内疯狂的吼了几声，虽然自己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但还是觉得心里很畅快。

自己拥有镜子能力！自己绝对不会输的！成石又稍微鼓励了一下自己。

对，他是镜中的恶魔，只要有镜子，他就不会输！所以阻挡他前进的人，都会成为恶魔的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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