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聂星海如今毫无灵力,她尚且不能自保,怎可连累他人,穆棱月说得对,要不是她,或许聂星海还是风风光光的大师兄,就算苍山派的人想利用他,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不过是见不得光的老鼠,没什么太大的威胁!
凤之辰到现在还记得,她调息完内息后,聂星海一身泥土无力倒在地上,爬也要爬过来试图暗杀她的人!
说来可笑,霍家灵火失窃,她的身份并未泄露,可全天下的人都在传是她盗走了灵火修复了灵根,才会在幽玄秘境下活着出来。
难道人人都是凤凰血脉?当然不是,普通人敢吞吃灵火,别说灵火,就是普通火种都会就地成渣。
这些道理他们难道不懂吗?自是懂得,可为何还要针对她?
当然是因为那日她风头太盛,同时得罪了霍家和揽月派,这些人不过是用她的尸首卖个好,反正现在她已经没了靠山。
幸好这么做的大多都是练气修士,没什么真本事,不然聂星海的小命休矣。
凤之辰一把拔出聂星海的灵剑将人斩落,才将泥地里的人捞起来。
其实她的伤十分严重,树下本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凤之辰没打算待多久,实在是她快气绝了,再不修整,怕是撑不到下一个地方。
好多了的她,轻松背起已经半昏迷的聂星海,继续之前未完成的下山路。
手里掂着灵剑,凤之辰眼中闪过艳羡。
瞧瞧聂星海就算落魄至此,好歹手中还有一把武器,她呢,穷得叮当响,每每被人掣肘,无不是赤手空拳,肉身上阵,惨,太惨了!
***
两人驾着马车一路向南。
苍山派在灵初之界的最中心位置,揽月派和它挨着,不过地界连苍山派的五分之一大都没有,且在最西边,凤之辰想要避开他俩,要不就往北走,要不就往南走。
但是苍山派最北是一片大洋,海中妖兽出没,异常凶猛,显然不是现在的凤之辰能够对付的,所以只能一路向南。
而南边除了天辰派还有一个江瞰派,混迹在此,相对安全。
为了不必要的是非,凤之辰选的都是没什么人烟的地方,现下已经月上中天,可住处依旧毫无着落。
凤之辰靠在车壁上,叹了口气,“今日怕是又要住在车上了。”
话音刚落,一个小茅屋就若隐若现从树杈中露出一点儿边来。
凤之辰大喜,赶着马儿快走了几步,茅屋全貌渐入眼底。
“此处似乎是被村民废弃了。”
茅屋破败不堪,屋子里也没什么能用的东西。
“如此更好,省得麻烦。”聂星海扫了一眼,确实是个空屋子。
一路行来,凤之辰的谨慎,他都看在眼里,眼下没什么人反而是个好事。
环视四周,凤之辰眉眼微动,“难得有个居所,不若我们就在此处修养一段时间如何?”
这里属于深山老林之中,只有猛兽没有妖兽,修者没事自然不会来此。
同样这里人迹罕至,离村庄甚远,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搅二人,两人都受着伤,在这里修养,倒是个极好的主意。
“就是有些简陋,不知道聂仙尊,住不住的惯啊?”她可没忘记当初聂星海有多嫌弃她的住所,而这里还不如那呢。
凤之辰的揶揄,聂星海懒得理会,而是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凤之辰原以为,像他这样的门派翘楚,这些活计应当都有弟子为其代劳,实在没想到,他自己干起活来,也挺有模有样的。
没一会儿功夫,屋子就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用干草垛子铺的零时的一张小床,上面放着从马车上拿下来的铺盖,不一会儿没那么硬实的床就铺好了。
另一边用余下的干草编制了一个简易的蒲团,放置在不知何处寻来的木料上,蒲团上又放置了一个松软的垫子。
“不错嘛,收拾得有模有样。”
聂星海手上不停,淡淡道,“没什么,我不喜欢有人伺候,这些活计早就做惯了。”
“好吧,”话音刚落,肚子不合时宜的唱起了空城计,凤之辰不过是练气期,远没到能辟谷的地步,再加上现在又多了一张嘴。
凤之辰掂了掂所剩不多的包裹,懊恼道,“这地方好倒是好,可惜没有灵植,做不了糕点,只能少吃些,等过些日子去周边探一探,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聂星海手中的动作微停,“不用,你去外面抓些野味,我做。”
凤之辰微睁大双眼,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脸上全是不信任。
聂星海叹了口气,“十二岁筑基前,我吃的全是自己做的,包括那日给你带的餐点。”
这下凤之辰更惊讶了,“你是说我在揽月派吃的吃食,都是你自己,亲自做的?”
聂星海无奈点了点头凤之辰同手同脚出了茅屋。
灶台下火舌跳动,锅中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饭菜的香气弥漫了整间茅屋。
凤之辰靠在墙上看着忙碌在灶台边的人微微出神,谁能想到苍山派的大师兄,竟然是厨房界的一把好手,虽然饭还没熟,但是唾液已经疯狂分泌。
等到炖肉端上桌时,凤之辰已经迫不及待伸手去拿。
他微蹙了蹙眉,“小心烫。”
凤之辰笑得得意,“我是修士,有灵气护体,我不怕。”
看见聂星海暗沉的眸色,撇撇嘴道,“所以你要赶紧清除余毒啊,不然每天这样,自己也烦吧,我看你今天逼出来的毒素,似乎还没昨天多呢。”
聂星海眸色沉沉,“是不是余毒清除后,你就会走?”
凤之辰探出的手微僵,悬在炖肉上方,饭菜的热气不停打在上面,她都无动于衷。
许久,淡淡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我终有一日会分别啊。”
聂星海紧紧捏住桌角,他知道有些话这个时候说不合适,可他怕再迟,凤之辰会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