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秀现在很头疼,因为小迷糊一定要他把所有的汤喝完,这本来也不是难事,但最让张延秀头疼的是,小迷糊喂过一次张延秀后,觉得喂张延秀喝汤很好完,坚决要喂张延秀喝完所有的汤,还倔着嘴不让郑香伶帮忙。小迷糊前面刚喂完一碗汤给张延秀喝,就让张延秀呛了两次,嘴角边还全是汤汁留下的痕迹,上身穿的衣服和被子上早已是点点渣滓,当小迷糊盛好了第二碗汤要为张延秀的时候,张延秀先是表示他要自己来,小迷糊委屈地想要哭,没了办法,张延秀只好说自己已经饱了,小迷糊马上就说出张延秀是在骗她,而且张延秀才刚喝完一晚汤,现在肚子就叫了一声,躲不过去,又不想让小迷糊哭的张延秀只好无奈地让小迷糊将所有的汤喂完。
汤终于喝完了,趁着小迷糊把食盒内的碗筷送回去,房内只有张延秀和郑香伶两人的时候,郑香伶赶紧先帮张延秀把脸擦干净,然后拿了一套内衣替张延秀换上,棉被郑香伶现在可没办法,怕换的时候张延秀又受凉了,如果那样,郑香伶自己今天所做的就全都白费了。
“今天收获最大的就是你吧,我们都受罪,就你得了个大便宜,这也太说不过去吧。”发现房内就自己和郑香伶两人,张延秀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虽然带着玩笑的意味,但也让郑香伶吓了一跳,她赶紧解释道:“少爷,奴家知道奴家的这些小动作是绝对瞒不过少爷的,但是奴家做的一切都没有恶意,奴家只想好好地生活在这个家中,伺候少爷。”看着郑香伶有些慌张的样子,张延秀笑了,笑得连张延秀都不知道为他会笑。“小傻瓜,自从带你进府的第一天,我何尝不是在担心,担心你吃不了苦,担心你改不了那些青楼带来的坏习惯,担心你出了差错或是被人排挤,现在好了,我想你今后一辈子都在待在我身边伺候我了。” 郑香伶听后,一下子就扑进了张延秀的怀里,话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抱着张延秀,眼泪偷偷地流下来。
夜晚,按照张延秀事先说的,潘怡婷走进了张延秀的卧房,潘怡婷先是扶着张延秀下了床,把准备的热水和草药全都倒进浴池中,然后扶着张延秀下水,此时张延秀故意显得自己还是全身无力的样子,一进浴池就要倒进水中,急得潘怡婷没了办法,只好跟张延秀一起进了浴池,并让张延秀靠在自己身上,闻着潘怡婷身上的处子香味,再看她那全身被水湿偷的样子,张延秀几乎有些把持不住,但不管怎么说,张延秀现在是有心无力,只能干瞪眼。
泡在热水中一会,发现水开始变凉的潘怡婷赶紧推着张延秀上来,还好这个时候张延秀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不然两人就要一直泡在水中,直到喊外面的人进来帮忙,可是潘怡婷现在这个样子,她是绝对不愿让除了张延秀外的其他人看到。亲自为张延秀擦拭干净身体,潘怡婷先让张延秀赶快躺回床上,并且请张延秀先闭上眼睛,不要看她。张延秀照办了,闭了一会,张延秀突然感觉有人从自己的身上爬了过去,迅速地钻进被窝中,当张延秀睁开眼睛的时候,潘怡婷已经躺在了自己身旁,并且主动地抱住张延秀,两人肌肤上的接触让张延秀的身体热了起来,而潘怡婷的脸却一直埋在被窝里,一直不出来。
张延秀将整个人缩回了被窝,卧房内的灯还点着,但是却没人去熄灭,张延秀缩进被窝就伸手去抱住潘怡婷,当张延秀的手接触到潘怡婷粉背的时候,潘怡婷身上一阵抖动,张延秀反而将潘怡婷抱紧,亲了潘怡婷的额头一下,说道:“安心地睡吧!” 潘怡婷脸依旧埋在被窝里,点了点头。
半夜,潘怡婷终于睡着了,之前几个时辰,潘怡婷一直睡不下,张延秀身上那男人的气息让潘怡婷整个脸红通通的,肌肤之间的磨擦更是让两个人的体温不断上升,不过另潘怡婷想不到的是,张延秀既然很快就睡着了,而且打起了呼噜,生病的人总是能很快就睡着,这让潘怡婷心中很是内疚,潘怡婷真的很奇怪,之前为了一些无关的人跟张延秀大吵大闹,现在却反而同情起张延秀来了,至于她口中的那些无辜的人,现在暂时被忘记了。
当潘怡婷睡下后没多久,张延秀却醒了,下午的时候喝的汤太多了,张延秀不得不起来找夜壶,他轻轻地挪动着身体,尽力不去吵醒潘怡婷,屋内的两盆火盆一直燃烧着,当张延秀穿着单衣起身的时候,也只是感到一丝丝的寒冷,可当张延秀拿起夜壶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阵寒风吹过,让张延秀打了个喷嚏,但是张延秀并不在意,他以为是郑香伶晚上特意过来看看,可是没想到的是,进房来的却是温佳蓉!
“你这孩子怎么起来了,快点穿上衣服!” 温佳蓉见张延秀穿着单衣站了起来,赶紧把身上的狐皮大衣脱了下来,给张延秀披上。见母亲来了,张延秀实在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转过身去,并且小声地对温佳蓉说道:“母亲,你、你、这么晚你怎么来了?”见张延秀正在小便,温佳蓉也知道儿子大了,也把身子转了过去,说道:“晚上有些睡不着,有点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看你。你好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张延秀现在别提有多尴尬了,他逼着自己马上把事情做完,然后放下夜壶,躲进了被窝中。
“我好了,母亲。”温佳蓉转回了身子,见张延秀又进了被窝,就走到张延秀跟前,摸了摸张延秀的额头,有些气愤地说道:“你这孩子,到底时候才能懂得珍惜自己,总是让大人操心。”张延秀小心地挪动了一下身子,让温佳蓉能坐在床边,并且对温佳蓉说道:“母亲,你小声点,我怕吵醒了怡婷。” 温佳蓉看了看张延秀身边正在熟睡的潘怡婷点了点头,温佳蓉现在想说些,但是她没开口,见温佳蓉不说话,张延秀也不说话,只是撒娇地握住温佳蓉的手。
良久之后,温佳蓉才开口问道:“延秀,你真的必须那么做吗?我和你父亲实在很担心你。”张延秀清楚温佳蓉在问,他也想到了这件事情父亲迟早都会知道的,但是他没想母亲会亲自过来问,张延秀抓住温佳蓉的手,将手放在他的脸上,很温暖的手。“母亲,我不得不那样做,相信父亲那里也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他为没告诉你?”有些事情,张佐会亲自告诉温佳蓉,这让张延秀很奇怪。抚mo着儿子的脸,温佳蓉心中感动十分地温暖,但是想到他们父子,温佳蓉又有很多的无奈。“你父亲下午的时候就去了北镇抚司,到现在还没回来,已经派人传话过来了,晚上就在北镇抚司过夜,我只好过来亲自问你了。”
连父亲都出手了,张延秀感觉自己实在是很没用,每次都要麻烦父母,但他也是无奈,当时他只能那么做。“母亲,我是不得不下那个命令的,因为这关系到你要我发的誓言,要我效忠的那个人,等父亲回来,他回全部告诉你的。” 温佳蓉很惊吓,因为她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邪教会牵扯到太子,这么多年了,她在张佐身边见过了太多的血腥,因此她也有点麻木了,也就不再怪自己的儿子了。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温佳蓉抽回被张延秀握住的那只手,双手合十地念着佛语,为了那些无辜的人,也为了自己的儿子。轻声念了几遍后,温佳蓉才对张延秀说:“孩子,你也早点休息吧,多休息身子才会好得快,过几天我就带着你那几个姨娘上山为你们父子求佛。孩子,安心地睡吧。”
温佳蓉走了,可是她绝对想不到,她今夜所做的,不仅不能让张延秀安心,反而成为了张延秀每夜噩梦的开端,当温佳蓉走后张延秀想要睡下的时候,耳边总是听到温佳蓉刚才念的那几句佛语,这一直让张延秀忘不掉,而当张延秀勉强睡下的时候,一双双孩童的眼睛,一个个无辜惨死者的面容出现在了张延秀的梦中。张延秀后半夜就惊醒了四次,还把潘怡婷给吵醒了。
看着张延秀满头大汗的样子,潘怡婷十分担心地问道:“少爷,你怎么了,要不要叫郎中过来。”张延秀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摇摇头说:“没事的,只不过做了几个噩梦而已,你快些睡下吧,不然天亮的时候,你会没精神的。” 潘怡婷虽然很担心,很想为张延秀分担忧愁,但是既然张延秀不说,潘怡婷也懂得了不要多问,因为她假装睡下,就听张延秀喃喃自语道:“没好怕的,既然我做了,既然我当时下了命令,我就绝对不会后悔,就算你们都变成了恶鬼,我也不怕你们。”张延秀握紧了拳头,再次躺了下去。那一夜,潘怡婷也没睡好。
天理教出事的第二天,京兆就带着捕快将天理教总坛附近的两百多具尸体挖了出来,京城震动,东林党和御使言官奔走相告,准备联合起来弹劾张延秀烂杀无辜,此时太子的奏折早已交到了子虚帝的手中,奏折上说,太子最近发现京城郊外有邪教在活动,并且正在慢慢向京城内渗透,还开始行贿一些官员,邪教天理教已经成了京城的一个重大隐患。太子发现此事后马上找来了张延秀,在锦衣卫与太子手下官员的明察暗访下,很快摸清了天理教的底细,并且在天理教所有大小头目聚会的时候,发动雷霆一击将天理教的大小头目全部剿灭,不过因为围剿的过程中,天理教藏有大量的开刃兵器和军用的铁制箭头,并且在场的所有邪教人马反抗激烈,缺少经验又害怕锦衣卫死亡惨重的张延秀下达了格杀勿论命令,造成了一些无辜的死伤,对此太子本人特请父皇降罪张延秀。不过奏折上还特别提到了过去一些邪教的危害和对于邪教的处置方式,大部分邪教的教众都被株连和屠杀,大明律法中也有规定。
对于东林党和御使言官的弹劾,子虚帝全部留中不发,并且还把太子写的折子让太监抄写了几份,发到了那些东林党和御使言官手中,了解全部真相过程的东林党和御使言官一下子又全都跑到了东宫太子那里,整天围着太子转,经过一些接触,那些东林党和御使言官渐渐地发现,太子本身还是有很多地方可圈可点,而且也是大明朝正统的皇位继承人,虽然还有一些缺点,比如说跟嗜血成性的张佐父子走得太近,这次又明显是在偏袒张延秀,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有贤臣在旁辅佐,一定会成为一代名君。至于那些想要废除太子的人,福王朱昭义年纪岁小,但是其母郑妃一族平日飞扬跋扈,之后恐有外戚专权之威,提督东厂魏孝忠与张佐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为,再加上最近郑妃一直在用大量银两收买朝中官员,如此不耻行为只能让东林党和御使言官唾弃。渐渐的,这些东林党和御使言官开始倒下太子一派,皇位争夺也开始浮出了水面。
两百多具尸体被挖了出来,京兆马上组织人清理和认领,一时间认领尸体的超过了八百多人,场面十分的凄惨,大部分人都是平时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实在不知道他们的亲人到底做错了,为会遭受到如此的血光之灾,当所有尸体被人全部辨认后,一些人的小动作也开始了,五百多名失去亲人的苦主全部聚集到了京城府衙,身穿孝服,头缠白带,一起跪在了府衙门前,其中一八十岁老人举着一封用血写成的状纸,要青天大老爷为民申冤,五百多人的哀号声震动了整个京城。
对于那些人的小动作,张佐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当五百多苦主聚集在京城衙门的时候,锦衣卫的缇骑也全部出动,整个京城的所有锦衣卫都被张佐调动了起来,全力追查天理教余孽,不仅那些苦主受到了锦衣卫的侦缉,连京城内的官员都不得安生,因为张佐派出的锦衣卫,有一部分人矛头是直指各党派中有跟天理教接触的官员,本来这些官员有太子的开脱已经算是没事了,但是现在锦衣卫指挥使张佐这样做,那些官员又全都紧张了,甚至连累到了那些官员本身的党派,要知道,很多事情就是从一些小事上被人作为突破口的,一旦有官员落入锦衣卫的手中,那么很有可能牵扯出更多的事情来,为此朝中的很多党派也急了,明白了张佐想护住儿子张延秀的心思,各党派开始联手压制此事,先是让人将那聚集在京城衙门的五百多苦主强行驱散,然后就是想办法由京兆出面,用京城府衙内的库银赔偿那些苦主,一户每人大约得了二十两银子,就这样,在银子和棒子的双重压力下,此事不了了之,东林党和御使言官对张延秀的弹劾也因为东林党和御使言官对太子的妥协而渐渐没了音训。
因为针对张延秀的各种压力大减,锦衣卫派出的缇骑开始向京城郊外延伸,京城内已经不许再有活动,被派到京城郊外的锦衣卫缇骑出了京城,一个个马上变得如鱼得水,向各个镇子和村庄蔓延,每到一村,先是调查各地的富户情况,然后再找寻天理教的一些蛛丝马迹,一有了所谓的线索,马上直接走进那些地主富户的家中,那些土财主平时在地方上可算是一方霸主,连地方官员都要忍让三分,但在锦衣卫面前,一个个马上成了没了爪子的老虎,紧张得不得了。“不知各位官爷来寒舍有何贵干,有需要小的办的,小的一定全力协助。”
“本官奉锦衣卫指挥使张大人之命,全力彻查天理教余孽,有可靠的消息说你们这里有人跟天理教有勾结,本官专门前来讯问?”此话一出,马上把这些土财主地方恶霸吓得半死,赶紧狡辩说没有,有一些识相的马上命人拿来了一些银两或银票,说是看锦衣卫辛苦,给锦衣卫的茶水费。至于那些迟钝的,或是一时舍不得银子的,锦衣卫缇骑们多说了几句废话,就要封庄抓人,吓得那些人也赶紧拿出了银子,得了银子的锦衣卫缇骑算是满意地离开了。其实如果不是张佐事先有吩咐,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锦衣卫们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罢手,最起码也是直接栽赃一两家,然后把人抓进北镇抚司关上一段时间,把银子敲够了才放人,不然就是直接抄家,现在手上得的这点银子,根本就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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