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的人终于退回去了,张延秀松了一口气,但是张延秀也十分地懊恼,刚才的撕杀并没有给白莲教的精锐带来巨大的伤亡,他并没有在白莲教后退的时候下令追击,白莲教不愧是长久以来朝廷一直无法剿灭的邪教乱党,在后退的时候,他们依旧留下了一些人断后,而且张延秀发现白莲教的射手损失并不大,刚才的冲锋白莲教只射出了很少的弓箭,张延秀现在手上能用的最多也只有五百多人,人数太少了,最多只能进行一次强攻!
张延秀很想从张承恩那里调些人来,张承恩那里并不是白莲教突围的主要方向,但是张延秀也不得不考虑到,如此的调动一定会让白莲教发觉,到时候白莲教很可能向张承恩那里突围!现在只好等白莲教的下一次突围,竟然先消耗对方的人马,等待机会将其全歼,张延秀手上还有一些东西没用呢?!
张延秀那里不轻松,在外围指挥杂兵的张承德也不轻松,张承德本来还为张延秀让自己待在这么不重要的位置上而不高兴的,但是他马上就发现自己在这里有多么的重要,沉重的担子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里面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整个城西,很多人都向这里聚了过来,一些人还手拿着木棍、扁担、菜刀、锄头和镰刀,但身穿官服的士兵让他们感到害怕,张承德更是高喊自己是锦衣卫,官府在里面办差,这才把人镇住,一些人离开了,但是却有很多人留下不走,张承德很想把这些人赶走,但是老陈不让张承德这么做,对方有好几千人,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万一激起民变,就凭他们手上现在的这些人,能镇压得了吗?!
张承德无奈,只得就这样让双方这么僵着,不过老陈还是做了些准备,让士兵中的神射手做好准备,只要发现有人煽动民众,马上射杀。又故意以怕百姓受寒的借口在聚集的人群中燃烧起了几堆火堆,将人群彻底照亮。
里面的喊杀声音是越来越大,双方都渐渐地沉不住气,张承德和老陈很为张延秀担心,本来以为很容易就能将白莲教的首脑一网打尽,可是没想到到现在里面还传来激战的声响,张承德赶紧让人过去打探。
人群从也是一阵骚动,先是几个人在窃窃私语,随后开始在人群中散布开,人群中的交谈是越来越大声,老陈见情况不对,赶紧吩咐神射手准备,自己也找来一张强弓,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张承德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刚刚清楚了张延秀那里的情况,张延秀现在手上极缺人,很可能调动他这里的人马去帮忙,可是他这里的情况也不妙,认真数了一下,最少有三千人聚集在这里!张承德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对老陈说道:“老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向他们求救,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为皇上效力的,平乱失败他们也没有好处!”老陈想了想,有些动心,但是最后还是摇着头否定了。“承德,请再等等吧,就算我们现在发了求救信号,他们也未必会来,就算他们来了,还不到百人,没用的,少爷那里也不好交代!”张承德一点也不在意老陈的口气,他想了想,也没办法,只好就这样了。不过张延秀那里的喊杀声越来越小的,并且渐渐没了声响。
张延秀击退了白莲教后,一直在等待白莲教的再次进攻,可白莲教却没了动静,彻底龟缩了起来,等了一会,张延秀试着派一小队精锐上前探路,小队警惕地向前移动着,戒备地看着四周,走了几步,并没有发现,也没有遇到阻拦,平静得可怕。小队又向街道的深处多走一段路程,突然停下来,太不对劲了,两个老兵突然把手中的火把向两旁的民居扔去,木屋被迅速点燃,隐藏着的白莲教教众不得已提前发动了攻击,躲在暗处的射手放开了已经拉了很久的弦,无数的白莲教叛逆从各个民居冲了出来,拼死也要把眼前的这一小队官兵消灭,为死去的教友报仇。
士兵们互相依靠着,边打边退,互相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抗砍向自己同伴的刀剑,没有任何的怨言,没不能有一点的私心,老兵们知道,只有团结在一起,保持好阵行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近了,越来越近了,就差几步,可已经有一半人战死,同伴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张延秀已经发现自己派出的小队正被人围攻,他马上带着锦衣卫的精锐前去支援,这次小单冲在了最前头,先前让张延秀冲锋在前是他的失职!小单见围攻的人实在太多了,冲上来就是一招“漫天飞花”双手连续发出三十几枚暗器,甚至用上了最珍贵,也是最小心的巨毒暗器,中者立毙!
在小单暗器的攻击下,白莲教叛逆围攻处马上出现了一个缺口,张延秀带着人冲了进去,将缺口慢慢扩大,掩护着小队的人边打边撤,终于将小队的人救了回来,白莲教叛逆见无法吃掉小队的人,并且已经进入官兵弓箭手的射程之内,不得已只能带着人退了回去。但还是有几个杀红眼的,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很快就被官兵射成了马蜂窝。
延秀再次清点了一下人数,刚才自己带去支援的人只是受了一些轻伤,不过小队的人马却有一半人阵亡,其余的也是个个带伤!阵亡者之中有几个是张延秀的直属锦衣卫,跟张延秀有一段时间了。而就在此时,白莲教总坛位置上空突然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张延秀明白,那是白莲教教主求救的信号,张延秀是又急又怒!
小单看着眼前这些群情激动的百姓,紧张地握紧手中的燕翎刀,一把跟张延秀手上那把燕翎刀外型一模一样的刀,不过所用的打造材料却无法跟张延秀那把相同,张承德是越来越崇拜张延秀了,很多地方都像张延秀学,就连所用的兵器也要一样。
烟花炸开之后,双方都很紧张地向天空看去,张承德和老陈发现并不是张延秀的求救信号,松了一口气,但人群却变得更加的混乱。“教友们,那是教主的求救信号,大家快去救教主啊!”“大家不用怕,我们比他们人多,大家冲进去救教主啊!”场面终于要失去控制了,老陈和张承德互相看了一眼,就各自准备去了,老陈带着神射手站在了较高处,认真地寻找那些闹得最凶的人,张承德则下令,所有人准备,刀剑出鞘。
“教友们不用怕他们,他们不过是一群没用的废物而已,大家跟我冲!”终于有人带头,跑到了最前面就要向官兵冲去,老陈看准机会,给了他一箭,一箭穿喉,那人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倒下去了!“杀人了!”人群更混乱了,官兵的神射手毫不留情地射杀着所有叫得最大声的人,而张承德也趁机高喊道:“锦衣卫奉圣旨前来剿灭白莲教教主及其骨干,一切参与叛逆者以谋反罪论处,所有人给本官听着,造反是要杀头的,还要连累家人,所有人再不散去,一律以谋反罪论处!”
神射手此刻突然停止了射杀,张承德指挥着手下的士兵,长枪在前,高喊着口号一步一步地前进,官兵每前进一步,人群就后退一步,一有人高身呐喊,鼓动叛逆,就会被弓箭射杀,可无论张承德怎么做,这些人就是不愿散去!
张延秀着急了,张承德那里的情况他已经清楚了,白莲教教主现在是打算死守在总坛,等待着县城内其他白莲教教众的支援,而张延秀也清楚,靠着他手上现在的这些人马,根本就无法进行强攻,如果不是布置得当,早就被白莲教叛逆突围而出了。
“必须把他们逼出来,一定要把他们逼出来。”张延秀一边喃喃地说道,一边思考着怎么办,现在是拖得越久,就越对张延秀不利,益都县令那里的撕杀到现在还没有停止,张承德那里也不能动,张延秀手上是一点援军都没有。来到燃烧的火堆中,张延秀的脚踢动着地面,将地上的尘土踢进了火中,火焰颤动着,看着颤动的火焰,张延秀终于想出了办法。
但当张延秀要下令的时候,他犹豫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张延秀想起了他的母亲佳蓉夫人,可正当他犹豫的时候,张承德那里却闹了起来,张延秀知道,他再也不能犹豫了。“小单,传令张承恩,等下两边同时在街道上燃起大火,将这整条街变成火海,一定要把白莲教的人全部逼出来!”
没有犹豫,没有一丝地不忍,甚至还有复仇的快乐,大同卫戍边军很熟练地将两边的房屋点燃,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一条隔火带。街道的另一头也被点燃了,现在是春季,可是益都到现在还没有下过一场雨,四周十分的干燥,街道两旁的房屋又全部都是木屋,一点就着,火势迅速地蔓延开,不管白莲教教众和本地的居民如何的救火,整条街道最后还是成了一片火海,无路可退白莲教教主,下达了全力突围的命令!
为了为死去的教友同伴报仇,为了身后的那两千老弱妇孺,也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白莲教的叛逆毫不畏死地向张延秀这边发动了冲锋,他们手拿着一切可以用来抵挡箭枝的东西,他们的身后是两千的老弱妇孺,一步也不能退,只能前进!近了,越来越近了,已经看清楚了那些官兵长的是样子了,无数的箭破空而来,手上这些东西是多么的脆弱,不断有教友哀号地躺在了地上,也有人被射成了刺猬,但是同伴继续用他的尸体作为抵挡弓箭的盾牌,推着尸体前进,冲在最前面的人,用自己的尸体在为后面的教友铺路!
张延秀从下令点火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大同边军和锦衣卫精锐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过有些老兵开始担心,他们担心的并不是白莲教,而是张延秀,现在这种情况,最怕的就是指挥的将领临阵逃脱,出身名门的人,大多数都是贪生怕死,如果在这个时候张延秀临阵逃脱,那么先前战死的那些同伴,就都白死了。
白莲教的叛逆已经爬上了障碍物,正在最前面的官兵撕杀在一起,白莲教的弓箭手一直在压制着官兵的弓箭手和连弩手,这次白莲教学乖了,不再聚集在一起进攻,而是分成了几个小队,前面有人阵亡就马上有人填补。
见眼前的教众死伤惨重,白莲教的教主十分的焦急,他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县城内那一队由自己弟弟统帅的一百来人白莲教精锐,那可是专门从山东各地的白莲教教众中千挑万选出来的,他们被专门独立起来,用来对付那些躲在县城外的神秘官兵,那些官兵虽然人数少,但是十分地神秘和可怕,很可能是京城派来的,因此白莲教教主对他们十分地重视!
此刻,混乱的益都县城内,正有一队人马正趁着夜色的掩护快速行进,这群人个个身穿黑色紧身衣,手拿刀剑,还都蒙着脸,这一切全部被黑暗中的两双眼睛监视着,隐蔽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打了个眼色,一人继续留下监视,另一人马上回去向头领报告。
“参见陈百户,两位档头,正有队一百来的人队伍正快速向城西前进,很可能是白莲教的叛逆。”听完探子的报告,东厂的理刑百户陈宏天赶紧把探子叫了过来,让探子在一张潦草的地图上面指出白莲教叛逆行动的方向。眼前的地图虽然很潦草,但却很准备地标明了整个益都县城的主要街道和建筑。“两位,那一百多人绝对是白莲教叛逆的精锐所在,绝对是去救援正被张延秀围困在城西的白莲教教主,两位觉得我们接下去要怎么办?”
“百户大人,我看我们还是别去管他们了,就让张延秀自己去对付好了,那姓张的一向狂妄,根本就不把我们这些东厂的人看在眼里,让他吃吃苦头也好!” 益都县城白莲教造反这么的事情,东厂是绝对不会不知道的,这个张承恩也清楚,不过按着张延秀的脾气,如果知道益都县城内有东厂的人,那可就不知道会闹出事端来,因此张承恩说服了张承德和老陈、小单,一起瞒了下来。
“可如果我们真的见死不救的话,张延秀要是有个差池,就算是‘厂公’也保不住我们,那可是张佐唯一的亲生儿子啊!我看我们最好还是拦截那队人马,这样一队白莲教的精锐,要是能将其全歼那也是大功一件!”
一边是东厂,一边是锦衣卫;一边是魏孝忠,一边是张佐。陈宏天现在左右为难,可又没有多少时间能够让他思考,无奈之下,陈宏天只得草率的做出决定。“传令下去,全里拦截白莲教叛逆,这样一队精锐,绝对是由白莲教的重要任务所掌控的,只要能活捉到这个人,我们就是大功一件,至于张延秀那里,不用去管他们,反正我们也帮忙了,剩下的就全看他们自己了!”比起魏孝忠,陈宏天内心更惧怕张佐,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无论他陈宏天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心中的阴影消除。
陈宏天一声令下,一百多名东厂精锐全部出动,提前到达了白莲教叛逆即将经过的地段,迅速地埋伏了起来。白莲教教主的弟弟十分着急地催促着队伍速度再开点,情况十分的危急,为了赶路,他连最起码的前锋探马都没有布置,当整队人都进入小巷后,东厂的拦截开始了。
小巷的两头一下子就被堵死了,各种暗器从小巷围墙上射出,东厂的人并不急着进行肉搏战,现在这种情况,东厂可以轻松地站在围墙上,用暗器和弓箭将白莲教一个个射死,陈宏天的如意算盘虽然是这样打的,但是这队白莲教叛逆之中,也有一些特殊的人,他们都是江湖武林中人,有亡命徒也有侠客,他们都被招揽入白莲教,成为了白莲教的精锐杀手!
一阵混乱后,白莲教的叛逆靠着轻功跃上了围墙,太过骄傲的东厂番子阻止不急,身上的兵刃还没拔出就被人砍倒在围墙上,尸体掉进小巷中,越来越多的白莲教叛逆上了围墙,陈宏天不得不下令趁白莲教立足未稳,来不及组阵,东厂人马全面出击,靠着刚才偷袭而造成的人数上的优势,将这队白莲教叛逆全部歼灭,并且一定要活捉为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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