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可要自己小心,对付苗人,必须要恩威并施。我已写了折子请示皇上是否将从刘士刚身上抄来的一百多万两银子留在贵州,将这比银子作为贵州重建的第一笔费用,相信皇上会批准的。苗人现在很需要别人的帮助,只要你肯真心的帮助他们,他们就会把你当成朋友。但帮助并不是惧怕,也不是软弱,一旦让苗人觉得你软弱,他们就会看不起你,觉得你好欺负,很多埋在他们心中的仇恨也会被从新点燃起来,还有一些死硬分子,总之该强硬的时候你必须要强硬,皇上的意思虽然是不希望贵州再燃起战火,但有的时候杀戮是必须,这就是我对你的忠告,在贵州好好干吧,锦衣卫对贵州的全面监视还要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如果有什么突发qing况的话,我会马上想办法通知你的,多保重啊!”既然李榜甲来了,张延秀也该回京了,不过回京城对于张延秀来说并不容易,而且还是很麻烦的事情。
“贵州的事情我已全部扔给了李榜甲去处理,不过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个麻烦,第一个麻烦是要将刘士刚押解回京,这一路上不仅要预防刘士刚的旧部劫囚,还要防止苗人暗杀刘士刚,总之一定要平安将刘士刚送到京城,否则我们就是失职!”对于这第一个麻烦,与张延秀一起讨论的张承德、老陈、小单、王校尉和孙校尉都是满脸的自信。张承德开口说道:“少爷,你就放心吧,这一路仅仅护卫的官兵就有三百多人,再加上京军和我们锦衣卫的高手,根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要是真的有人来劫囚车,那更好,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孙校尉继续补充道:“我们还可以在沿途要求地方官府协助,刘士刚是重犯,地方官员对我们的要求是绝对不会拒绝的,请张大人放宽心,押解刘士刚到京城并不是什么难事。”张延秀点了点头,但他还是头疼,因为还有第二个麻烦。
“第二个麻烦就是要如何将那四万五千两黄金秘密地送到京城,绝对不能让别的势力发现!”众人为难了,四万五千两的黄金,大约有两千八百多斤,最起码要用上两辆马车,而且还不能让别人发现,可这一路招摇过去,不被人起疑才怪。“少爷,不如我们把黄金都存到钱庄去吧,日后再叫人分批来取?!”张延秀摇了摇头,说道:“贵州数年的战乱早就让无数的钱庄破产,现在贵州剩下的钱庄都是一些毫无信誉和实力的小钱庄,这么大一笔黄金根本就不能存。还有大家别忘了,东林党和楚党的官员可都在贵州,被楚党的人知道还不会怎么样,可如果被东林党的人知道了,那事情就麻烦了。”大家一阵地沉默。
“少爷,不如我们先把金子藏起来,这次只带走一部分,然后慢慢地分散带走如何?”张承德的主意马上被张延秀否定了。“多运一次就多一次的风险,分散带走也很危险,我们必须想办法将这批黄金一次运走,运回京城。”王校尉想了想,准备开口又有些犹豫,张延秀发现了这点马上问道:“王校尉,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如果有的话说出来吧。”王校尉在孙校尉的鼓励下,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可是他在张延秀面前表现的一个机会。
“少爷,贵州除了产银多外,产铜也多,贵州官员向来有将大量的铜块带出贵州进行贩卖的习惯,我们何不多带点铜块出贵州进行贩卖,以铜块为掩护,将那批黄金运往京城,不过我们这样做,动静会闹得很大,因为那批黄金就要用到两辆大车了。”大家想来想去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而且还能在路上多捞点油水,可王校尉说得没错,这样做动静肯定会闹得很大。
“闹大了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别人发现那批黄金,其他的东林党怎么参我都没问题,贵州这地方铜很便宜,我们不如多买一点,我要让朝廷的人知道,我在贵州没贪银子,为了答应给伤亡的士兵承诺的抚恤,我张延秀不得不这样做,同时我们也要在路上慢慢地把那些金子换成大钱庄的银票,回到京城前我们就要把所有的铜都卖掉。”贵州有的是铜矿,贵阳城内也有大量的铜块,因为战乱大量的铜卖不出去,贬值得很厉害,张延秀又是特殊的身份,商人们赶紧半卖半送,张延秀一下子就搞到了五大车的铜块,而且价格十分的便宜,便宜得可怕。
当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张延秀马上上路了,可一上路他就发现,那两个麻烦虽然解决了,可车队行进的速度慢得可怕,很可能无法在新年前赶回京城,张延秀这下又头疼了,家里终于来信了,希望张延秀能够早点回到京城,三个丫头都在等张延秀回去一起过年,信中都是对张延秀的思念之情。张延秀头疼啊,可是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只能继续按计划做下去。当张延秀离开贵州省后,一路上专走有繁华城镇的官道,每经过一个大城都要停留一下,将车队的铜块卖掉,将得来的银子换成当地最大钱庄的银票,然后再将一部分的现银装上车。
明朝的铜矿都是属于朝廷的,由朝廷统一管理,铜不仅是制作箭头的材料也是制作铜钱的主要材料,因为铜在市面上很是走俏,如果将铜进行进一步的加工制作成铜器在价格上就能再翻一倍,因此地方上总是有一些商人将普通百姓手中的铜钱收去熔化掉,重新制作成铜器,以赚取高额利润。张延秀所贩卖的铜块都是纯度很高的上好铜块,在市面上很是走俏,再加上张延秀的身份,地方官员为了讨好张延秀,会主动将地方上的一些富商召集起来,向小单等人购买铜块,购买的价格也往往比市面上的价格高,但商人们算了一下只要将手中的铜块制成铜器多少还能赚点。
张延秀的车队就这样押着刘士刚一路走走停停、卖铜换银,给人的感觉根本就不是一个朝廷的军队,而是一队做生意的商队,当张延秀一行人离开湖广的时候,铜块已经卖掉了一半,也将一半的金子换成了银票和一部分现银,不过计算一下时间张延秀发现,他们用了将近比平时多一倍时间才走过了湖广,而此时朝廷也知道了张延秀的一路所作所为,东林党开始大规模的弹劾张延秀敲诈地方,延误公务,有失官体,强买强卖等罪责,而当子虚帝认真的审阅了张延秀一路上所做之事的详细报告后,只是笑了笑,他想身边的王谮问说:“王谮啊,你说延秀这孩子就这么缺钱花吗?好好的一个官员不做,却偏偏要做这种有shi身份的事情?”王谮看子虚帝的语气平和,刚才还笑了笑,说明子虚帝并不是在气恼张延秀,王谮放心了,他马上回答道:“皇上,延秀这孩子虽然一向喜欢胡闹,但其素来关心手下的官兵,每次出外办差手下官兵一有伤亡就会单独拿出一笔银两来抚恤伤亡的官兵,这次延秀在贵州经历了多次拼杀,手下官兵更是伤亡惨重,按照惯例他一定又要拿出大笔银两作为私人的抚恤,皇上您是知道的,延秀这孩子这次真的是将刘士刚处所查抄的家产全部交给了朝廷,为了贵州的重建出了大力,没有足够银两的他只能选择这样做了,还请皇上能够体谅延秀这孩子的苦心。”子虚帝听后也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朝廷的国库本来就没有多少银子,有关官兵的抚恤一直就不够,再加上官员的层层剥削,能到阵亡官兵家属手中的那是少之又少。对于这种情况子虚帝和徐敬业之前狠抓了几次,杀了数十名官员,可结果还是一样,杀了一批,又来一批。如此糟糕的情况,怎么能让士兵安心保家卫国?怎么能打败越来越强大的瓦拉?子虚帝无奈了一阵之后,手执朱笔亲自写了一张圣旨,六百里加急送到了张延秀的手中。
在圣旨上子虚帝对张延秀在回京路上的作为很是不满,严厉地训斥了张延秀几句,然后命令张延秀将押解刘士刚之事交由属下办理,要求张延秀马上轻骑赶回京城。圣旨中并未对张延秀卖铜所得的银两还有车队中还没有卖出去的铜块做批示,只是点了一句理解张延秀体恤手下的苦心,看到这句话张延秀马上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将押解刘士刚前往京城之事交给张承德处理,而剩下的铜块继续一路贩卖,张延秀自己则带着大量的银票快马赶回京城,张延秀这下头就不疼了,一切都很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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