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秀出门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终于自由了的他,却实在想不出要去哪里,年关快到了,各家都在忙着过年,张延秀家里昨天已经把画门神的画师请来了,现在正在画后院两扇大门的门神。张佐这几天也再考虑要请谁来写春联。小户人家可以到街上去买春联,大户人家可请家中的西席或是自己亲自写,有些大户人家为了显示家中的富贵,会让人将金子磨成粉与墨水参合在一起,写出金字春联。但最贵的,最能显示气派的,则是那些书法大家亲自书写的春联。城中居住着好几个当朝书法大家,而且好几个是北方的代表人物,但是既然被人称为书法大家,那么其脾气也就不那么好了,平时想让对方送几个字都很难,如果你想用钱去请别人写,那么其结果便是被人赶出来,而且那些书法大家根本不屑用黄金写字,在他们眼中这是对书法的极大侮辱。张佐是朝廷重臣,但京中的几个书法大家不是靠着东林党,就是其他党派的重要人物,对张佐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十分地感冒,思来想去,最后没办法,只好让温佳蓉和董怡珊来写,张佐的这两位夫人,以前可是京城内出了名的才女。至于为什么张佐和张延秀不写,怎么说呢?张佐和张延秀这两父子在书法这方面还真是一对父子,认真写字的时候别人还看得懂,随便写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天书,现在张佐的很多奏折都是温佳蓉代写的。
张延秀先在街上闲逛了一会,京城的大街上,到处都是采办年货的人,很多大户人家都驾着自家的马车出来,再加上比平时多的乞丐,街道显得十分的拥挤,还会时不时地看到一两个捕快或是五城兵马司的兵丁。
“少爷,现在去隆兴楼的话,估计也见不到几个人,快过年了,很多人都在家中帮着做些家事,平时还没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很多人家里都管得很严,根本就没办法偷懒出来。”张延秀点点头,同意小单的说话,他这次出来没带张承德,张承德现在正被张伯关在家里帮忙呢。想起张承德,张延秀突然想起张承恩,张延秀回京城养伤的时候,张承恩只是回张府看望了张延秀一次,半天后就又回北镇抚司了,这一个月来就没在回家了。张伯对此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张承恩在北镇抚司好好干,为张佐分忧。
“小单,你知不知道承恩哥在外面的宅子,他现在在不在北镇抚司?”小单装做在想的样子,其实眼睛早就瞄到那些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身上去了,为了买年货,很多人家都是全家人出门。“想什么呢?!”张延秀停下马在小单眼前挥了几下鞭子,差点打到小单,见张延秀有点生气,有点戏弄地看着自己,小单赶忙回答道:“张百户在北镇抚司附近买了个院子,离北镇抚司挺近的,也很好找,少爷你别看张百户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北镇抚司里他可个很吃得开的人物,对下出手大方,时常帮一些有困难的兄弟,对上又有老爷照着。”小单说着说,除了羡慕外,还感到些嫉妒,虽然他和承德的关系很好,但是还是觉得有些嫉妒,一个普通家仆的儿子,而且还不是世袭的锦衣卫。
“小子,别胡思乱想了,乱说话让承德听见了,非跟你打架不可。”听到小单的语气不对,张延秀赶紧喊停。小单也赶紧对张延秀解释了几句,就带着张延秀来到北镇抚司门前。
北镇抚司附近的民居了了无几,有的也大多被北镇抚司内的官员所租住,酒楼也只有一两间,而且都是跟锦衣卫有关系的人才敢在这附近开。张延秀并没有马上进北镇抚司,而是让小单进去问一问张承恩在不在。“小单这几天是怎么了,怪怪的?”张延秀问了问老陈。“自从跟少爷去南京结束了他的处男生涯后,他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可是却一直找不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去妓院他又没那么多银子。还有就是认为自己立了很大的功劳,人有点飘飘然了。”老陈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对张延秀说的。
张延秀也只是笑了笑,然后说道:“那我可帮不了他了,这个月才领了一万两银子,全都当抚恤金用了,现在要过年后才有银子拿,想到过年后应酬要用的银子我就有点头疼。府上的丫鬟是不能随便送的,除非是真的情投意合,你把我的意思给小单说说。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被母亲绑在身边一个月,我想我早就已经狂到天上去了。”
小单没过多久就出来了,说道:“张百户人不在,听里面人说是回自己租的院子了。”张延秀点点头,看来张承恩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辛劳。“少爷,你没想到吧,听里面的人说,张百户在院子里养了一个小户人家的小姐,两个人恩恩爱爱的,真是羡慕死别人了。”被小单这么一说,张延秀也有点好奇,但是他还是对小单说道:“你也别乱嚼舌头了,承恩哥也二十五了,身边还没女人就奇怪了,你小子如果真用中意的,我让我母亲给你做媒,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母亲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别的都好说,就是别做始乱终弃的事情。”小单想了想,最后摇摇头说道:“少爷,那个还是算了吧,我和少爷都还年轻,先跟少爷你建功立业,有了底子再说女人的事情。”听小单这么说,张延秀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出来,交给老陈,说道:“去南京的时候,没让你们少操心着急,以前给的是大家应得的,这些是我谢谢你们的,不过老陈你可要管好小单,别让他乱花。”老陈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也不推迟,接到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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