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潘怡婷并没有来伺候张延秀梳洗,昨晚被那副字帖迷住了,很晚才睡,现在起不了。潘怡婷和小迷糊是住在一起的,每次都是潘怡婷叫小迷糊起床,潘怡婷起不来,小迷糊就更起不来了。
张延秀想潘怡婷现在应该不会使什么小性子,也就直接让郑香伶伺候他梳洗。梳洗完走出门,潘怡婷才过来,看到张延秀出来,潘怡婷赶忙说道:“少爷您安好?对不起少爷,昨天我很晚才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张延秀把有些不安的潘怡婷拥进怀中,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说道:“不要紧,你这么喜欢字画,改天我一定送你一副古人的真迹,省得我一直不清楚你喜欢什么。” 潘怡婷红着脸挣扎了几下,才从张延秀的怀中挣脱出来。“少爷,时候不早了,该去给老爷和夫人们问安了。”
过年是一个关口,过了人才算平安地度过一年,大年初一醒来的时候,人们都会互相问候:“您安好?”来表示对对方的关心。大厅内张佐和温佳蓉、黄秀娟、董怡珊、萧亭已经等了张延秀一会儿了,“父亲安好?母亲安好?二娘安好?三娘安好?四娘安好?张伯安好?”张延秀对着自己的长辈一个一个问候着,张延秀问候完,他身后的三个丫头也依次问安。因为早上小迷糊太晚起来了,所以早膳都是张府的厨师做的,张延秀本来打算只是随口吃一下,然后让小迷糊再去煮些,不过张佐却要张延秀马上用完早膳,每年这个时候,在京的所有官员都要上朝,而皇上也借此机会让所有的大臣之后,皇上是很关心他下面的臣子的。
太和殿内,京城所有的大小官员都来了,显得十分的拥挤,虽然外面还在下雪,可是里面却热得让人受不了,不过没几个敢随便脱衣服的,脱了也没地方放,总不能拿在手里吧。张佐和张延秀来到个角落,把身上的一些衣服脱下来,交给了身边的一个太监。今天在太和殿值班的太监中,有王谮的弟子。
张佐是个很奇怪的人,皇上没来的时候,他把张延秀拉到太和殿一角,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这些三五成群的官员。太和殿内,官员们互相问候着,讨论着一些事情,一些小的官员或是候补的官员都趁着这个时候去巴结那些平时很难见到的顶头上司,希望能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说不定还能得一个好差使。
张延秀的舅舅温邵弘走了过来,他一来就小声地说道:“姐夫,我就知道你在这个地方,每年这个时候都能在这个地方找到你。”张佐微笑着点了点头,张延秀按照规矩给温邵弘问安。“延秀今年也来了,我还以为姐夫不让你来了,肩膀上的伤好多了吧。”张延秀说道:“好多了,谢谢舅舅的关心。”对于这个舅舅,张延秀母亲的亲弟弟,虽然跟张延秀接触不多,张延秀小的时候也很少见到这个舅舅,但张延秀还是因为母亲的关系对舅舅很有好感。况且温邵弘也是联系张、温两家的纽带。因为温佳蓉是私奔偷跑出家跟张延秀成亲的,所以到现在温佳蓉的父亲,张延秀的外公都没有原谅温佳蓉,也不许温佳蓉带着张延秀上家门看他,温佳蓉每次想了解家里的情况,都是靠着他弟弟温邵弘。而温佳蓉母亲想自己的女儿了,想看看自己的外孙,也要靠温邵弘安排在外面见面,不过每次温邵弘进张府,回去的时候都要被张延秀的外公狠狠地骂一顿,多去几次还要吃家法,因此走动的次数也就少了。
温邵弘还想多聊几句,却被张佐制止了,他们三个人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温邵弘是吏部侍郎正三品,在吏部有着很大的权力,很多官员从温邵弘走进太和殿就开始注意他了。
“姐夫,我看不如等散朝了,我们都先不回家,到外面坐坐如何?”张延秀点点头,温邵弘是温佳蓉的亲弟弟,温佳蓉从小跟这个亲弟弟感情就好得不得了,因此张佐一直将温邵弘看成自己人。也算是他张佐一党吧。
当今朝廷党派林立,官场形势十分地复杂。党中有党,派中有派。子虚帝在潜邸的旧人为一党,先皇在位时宠信的官员为一党,子虚帝后来任用的新人官员又为一党;朝中的一些官员又根据各自来的地方,师承,考功名时所中的几届几榜划分,各自拉一些同窗同乡好友自成一派。现在又因为皇储问题又分为和郑妃党。各党各派交错复杂,时而成为同盟,时而又成敌手,讨论国家大事的时候,一有人赞同,马上就有人反对,大明朝开国至今,还没有一次朝议是所有人都支持的。
张佐不喜欢搞党派,他在的位置也不许他与普通的官员串联勾结,不过在朝廷中,是不可能存在什么独自一人的情况的,为了本身的利益,张佐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在吏部连着张佐的小舅子温邵弘,在皇上身边,内宫中,连着张延秀的义父王谮,自己的儿子张延秀和妻子温佳蓉又与太子殿下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再加上算是知己的徐敬业,张佐这几党可以说是实力雄厚,不过在平时,张佐只做好自己的本分,执行皇上的命令,从来不与其他官员参合在一起,做出什么官场内部倾辄的事情来。
不过张佐最大的麻烦不是来自官场,历任锦衣卫指挥使都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想从官场上扳道一个锦衣卫指挥使都是不大可能的,甚至还出现过朝廷官员越反对锦衣卫指挥使,皇上则越信任的局面。张佐的最大烦来自锦衣卫自身,锦衣卫内部权力大多被锦衣卫各个世袭的大家族所瓜分,这些锦衣卫家族在锦衣卫内部盘根错节,十分地复杂,一个处置不好,都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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