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凡手握匕首,看着那巨狼。
巨狼缓缓走来,到了近前,才发现这狼高约三丈,大的骇人。
然而这狼似乎并无恶意,它伸出硕大的右爪,同时头不住的向右边甩动,似乎在示意什么。
“你是在示意我上去么?”汪凡一阵疑惑,还是开口问道。
那巨狼竟缓缓点头,看着巨狼硕大的狼头和粗壮的獠牙,汪凡一时犹豫不止。
巨狼见汪凡毫无动作,低下头,从口出吐出一柄断掉的巨剑。
断剑!汪凡心中如何不知,这巨剑就是就是林潜背着的那柄巨剑,怎么在这巨狼口中。
汪凡一时种种猜测,心中杀机隐现。
再看那巨狼,此刻却是匍匐在地,丝毫没有一丝恶意,仍然不住的甩头示意汪凡上去。
汪凡一时不知所措,但或许只有跟着这巨狼才能找到阿潜。
他俯身上前,拿起那把满是断剑,却发现剑上竟然毫无浸湿的痕迹。
背上巨剑,他纵身一跃跳上狼背。
待他站稳,抓住宛若钢针的的狼毛,这巨狼才缓缓起身,一跃跳入山林。
这一跳,竟带着阵阵破风之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座硕大的山丘,丘高不过几百余丈,却大约千丈,其上血林繁茂。
巨狼沿山而上,一跃数十丈,不多时便到了山巅。
山巅,一面血色湖泊显现,一轮血月映照在湖中,水天一色。
巨狼带着汪凡沿湖狂奔,前方一团火光隐现,似乎有一大一小两道人影坐在火堆旁。
“老大,这边!”远处传来林潜的高声呼喊。
这一刻,汪凡悬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下。
到了近前,汪凡才发现,竟是林潜和一个钓鱼老叟。
钓鱼老叟头戴斗笠,一身蓑衣,手中细小的枯竹竿垂向湖中,一旁放着几坛酒。
火堆上,架着一口黑锅,黑锅之中香气浓郁,伴随着阵阵药香。
巨狼将汪凡放下,坐立在原地,看着钓鱼老叟,宛若忠犬。
老叟鱼竿一动,湖面波纹鄹起,他随手一提,一条硕大的蛟龙便被他从湖中钓起。
他面无波澜,一杆甩向巨狼,巨狼双眼放光,猛然跃入空中,一口咬住那血色蛟龙,随即跳下山去。
老叟收回鱼竿,重新抛杆,看着巨狼如此,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阿潜,你没事吧,楚兄没和你在一起么。”汪凡急忙上前。
“没事,老大,我好着呢,不多亏了这位老前辈,我才能平稳落地,只是不知道楚大哥在哪里。”
“多谢前辈救下舍弟,小子感恩不尽。”汪凡起身抱拳,深鞠一躬,恭敬的行礼。
“举手之劳罢了,要不是这小子带着道元宗令牌,我都不会出手。”垂钓老叟喝了一口酒,眼神幽深的看着血湖。
“不管怎么说,前辈终究还是救下了舍弟,大恩大德,小子铭记在心。”
汪凡再鞠一躬,心中却惊讶无比,故人令牌?难道这老叟认识观主。
“前辈,能不能再帮我看看,我那楚大哥现在在何处?”
“林小友,不是老夫不帮你,你们三人落下之时我均已感知到了,你们那楚小友虽然我不知他身在何处,但他现在应是无忧,自有机缘,你们不必担心。”
“多谢前辈。”这深渊诡异非常,寻不到楚尘,只得相信老叟所说。
“你这小家伙倒是有趣,方才便是你引得那震渊雷龙安静下来,将你送至地面吧。”
汪凡心中一惊,那雷龙不凡,自己若是没有那枚棋子,恐怕是到不了地面,若是棋子被人发现,自己恐会身陷险境。
“小友不必慌张,修行者各有奇遇,实属正常,更况你们手持故人令牌,想必是故人之后,我怎会加害于你等。”老叟觉察到了汪凡的一缕慌张,这才缓缓说道。
“老大,我在前辈身上确实感受到了师父的气息,是我拜托前辈将你带到这的。”
汪凡摸了摸林潜的头,缓缓坐下。
“二位小友可会喝酒,老夫这自有佳酿,不如品尝一番。”老叟拿起两壶酒扔给二人。
“前辈,小子实在是不会饮酒,不过既然是前辈高意,小子自当奉陪,只是舍弟年纪尚幼,实在是不能饮酒。”
“小友无需担忧,我观林小友应是天生体弱,命脉残缺,应是被人后天补齐,不过虽说已然补齐,但这后天毕竟有所欠缺,还是需要大补,此酒非寻常之酒,对林小友却是十分有益。”
“既如此,那小子谢过前辈。”汪凡接过酒,随手递给林潜。
“阿潜,不可多饮。”汪凡再三叮嘱。
“好的,老大,谢谢前辈喝。”林潜也拿起酒葫芦。
汪凡接过酒壶,起身深鞠一躬,随即坐下喝酒。
“方才听闻前辈,说故人令牌,前辈可是认识我们观主裴仙师。”汪凡疑惑问道。
“这枚令牌是我道元宗的令牌,乃是昔年我亲手赠与老友的,如何不认识,两位小友可是裴老道的弟子。”
“舍弟是观主弟子,我仅是被观主收养的一个孤儿。”
“哦?这老家伙会这般好心。”
“不知前辈为何这般说?”汪凡面露一丝不悦,林潜也一样。
“哈哈,二位小友见谅,裴老道从未说过他的过往?”老叟见二人面露不悦,心中明了,缓缓说道。
“从未提及。”
“裴老道乃是这摘星楼的天字一号杀手,当年仅凭借手中一双匕首,杀贯一洲之地,威名赫赫,何人见之不怯啊,五百年前更是去南炎洲将那炎天阁阁长暗杀,如此杀星收养了你,这叫我如何不惊讶。”老叟灌下一口酒,缓缓解释。
“原来如此,先前少有冒犯,还望前辈见谅。”
“哪里哪里,如此才说明那裴老道并未看错人,只是没想到,他昔年怎地都不肯收弟子,如今不仅收养了你,还收了一名弟子。”
“不知老友现今如何?”老叟继续说道。
“不瞒前辈,我二人亦不知晓观主现今情况如何,观主一年前出走,后来再无踪迹,只是走前给我二人留下这令牌,让我二人到元州道元宗。”
“不知这裴老道又在折腾什么,两位小友,等几日道元宗之人来此招收弟子,你们可随他们一道去那道元宗,如此算是安全。”
“前辈,不回道元宗么?”
“不回,回去作甚,在这渊底血湖喝酒吃肉,逍遥自在,岂不快活。”老叟猛灌下一口酒,盯着血湖,眼神悠远而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