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那轮血月始终静挂在那,诡异而阴冷。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潜缓缓开口,神色显得有几分疲乏。
“前辈,这阵法创建者实在是高明,通阴阳,晓八卦,合乎天道,却又逆天而为,看似是一个阵法,实则为数个无比繁复的阵法组合,各自发挥其能,才有这极为精妙的阵法。”
“那小友,可否修复。”老叟期盼的看着林潜。
“前辈,小子经过多番尝试,终于将这阵法解构再重构,经过无数次推演,终于是弄清了这阵法运转原理,应可尝试一二。”
“好,小友不愧是阵法奇才,小友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老夫说。”老叟显得有些激动,握住钓鱼竿的手些许有些颤抖。
“只是前辈,这阵法符文虽说可以修复,但要真正补全这一阵法,恐需要极阳之力注入其中,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阵法的创建者应当是在渡过雷劫后的不久创立的这个阵法,而且创建者应当是夺下了天劫之雷,以这天劫之雷为引所创的阵法。”
“小友何出此言?”
“这阵法可逆取摄魂,是为逆天而行,唯有阴阳协调,方可生生不息,天劫之雷是以极阳之物,破邪祟,清奇诡,至刚至阳,但这极阳之物若是突破临界点,便会转化为这极阴之物,同理,极阴之物也可转化为这极阳之物,如此极阴极阳来回转换,阴阳相合,遮蔽天机,方可逆取摄魂,才是这阵法的运行原理。”
“那小友的意思是?”
“恐怕需要一丝天劫之雷为引,注入其中,方可修复至无缺。”林潜说着,却是有些叹息。
听闻此言,老叟眼眸之中的神采黯淡几分,这天劫之雷如何获取。
雷劫降世,毁天灭地,纵是有渡雷劫的修士,可何人又能从这雷劫之中夺下一缕天劫之雷。
修士能够苟延渡过雷劫已是不易,谁又敢这般强横夺天劫之雷。
听闻此言,汪凡想到自己筑基时渡雷劫的场景,想起那雷劫曾有一缕没入身躯,进入了那黑色棋子,这才有了那奔雷劲的升级版——神霄镇世劲。
“前辈,小子不才,筑基时曾渡过雷劫,侥幸获取过一丝天劫之雷,不知可否一试?”汪凡随即开口。
“哦?小友当真。”老叟难以置信的看着汪凡,面容上露出几分震惊之色。
“对啊,老大渡过雷劫,或许真的可以一试。”许是这段时间以来太过疲乏,林潜竟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
“小子筑基时曾渡过一重雷劫,侥幸生还。”
“筑基渡雷劫,着实令人惊骇,更是夺下一缕天劫之雷,数万年来,小友恐是第一人,再往前,便只有那一剑断仙路的人,果然英雄出少年啊,如此,那就劳烦小友了。”老叟极为感叹,眼中对汪凡的赞赏之色极为浓郁。
“哪里,小子自愿一试,只是这一抹天劫之雷我也不知该如何驱动,我是尝试过引动,但皆是无用。”
“小友来时,引动那雷龙护送,或许便是与这天劫之雷有关,或可通过再次激发这雷龙来引动那天劫之雷。”
“此法或是可行,届时是劳烦前辈送我上那黑雾,助我引动那雷龙。”
“老大,黑雾危险重重,若是引动不了,恐会伤到老大。”林潜有些紧张的看着汪凡。
“林小友不必担心,老夫既然提出这个想法,自是有十足把握,无论如何,必定不会伤到汪小友。”
“那便多谢前辈了。”汪凡抱拳行礼。
“哪里哪里,小友肯为老夫一人之事做到这般地步,老夫心中实在是感恩不尽,小友莫要再说劳烦老夫了,老夫实难承受。”
汪凡之所以愿意为之尝试,一来,自然因为老叟曾救下林潜,也曾帮助自己炼化血气,更是观主旧识,有恩必报向来是汪凡的立身之本,处世之道。
二来,汪凡本身也想要去弄清,如何去引动这天劫之雷,此时或许是一个契机。
三来,不知为何,汪凡看到那个黑玉石盘,心中竟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
如此种种,汪凡这才挺身而出。
随即,林潜便将将这阵法的原理,如何修复,怎么运用以及一些法诀全部告知二人,阵法理论着实繁复无比。
老叟修为莫测,竟也没能弄懂,正当老叟有些发愁汪凡如何弄懂之时。
汪凡却是拿起纸笔勾画,不多时便完美复现这阵法。
“没想到汪小友竟也是阵法奇才。”老叟惊讶不已。
然而,惊讶的不止是他,林潜更为惊讶,汪凡从未涉猎过阵法一道,而如今这般繁杂的阵法竟然在他手中完美复刻。
虽然已是经过林潜不断地重构加解构,这才剖析完美复刻出来的。
可只听林潜讲解一遍,便能做到这般地步,实在是让人惊骇。
“不愧是我老大。”林潜攥着拳头,激动的高声欢呼。
汪凡却也是心中疑惑,自己从未接触过阵法,昔年老道教自己,自己也从未学过。
“难道我真的是个天才。”汪凡心中暗道,他也不知为何,只是看到这个阵法,心中便自然而然的修复了。
三人随即准备一番,汪凡便开始用物代替修复。
直至多次成功,汪凡这才敢上手修复正式的法阵。
“前辈,还需一物?”林潜缓缓说道。
“何物?”
“前辈心头之血,前辈须确定心中想见之人,将那人刻于心头血中,方可摄魂无误。”
修士心头之血对修士自身来说极为珍贵,若是取出,修为便会有所损耗。
但此刻,老道毫不犹豫,直接取出一滴,老叟发间竟隐隐多了几缕白丝。
“小友,若是不够,老夫再取。”
“够了,够了,前辈。”林潜急忙说道。
“前辈,按照舍弟所言,这阵法修复恐怕是要在这湖中心进行,不知湖中可有大妖。”
汪凡看着血色湖面,面容上有几分担忧。
“小友无虑,区区几条小蛟,不值一提,小友只管去罢,有老夫在此,自可无忧,小友若是有何所需,尽管直言。”老叟自信的回道。
“好的,前辈。”
说罢,汪凡从老叟手中接过黑玉石盘,运转已经转化为灵气的血气,御剑飞上百里血湖。
刚飞出不过十丈,湖面,一道波纹散开,一道巨大的身影从湖下飞跃而出,张着血盆巨口飞向汪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