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盯着这孩子看,元神归位了,只要平时多抱出去晒晒太阳,死气就会慢慢消散,应该没大碍啊,莫非是她画敕令的功力减退了?
于渊恍然:“我知道了,一定是她饿了!”
因为他也饿了!
姜逢朝他脑门一拍:“那愣着干嘛,给她找奶喝,想念你家厨子做的蛋黄包了,想吃。”
于渊笑道:“那等什么,走!”
南国没有宵禁,这会子正是摊贩和游人们活跃的时候,街头巷尾,灯火通明。
两人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一些认识于渊的人,看他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身边又是一女子,顿时就呆住了,忙揉了揉眼睛:“这是于家五郎嘛,旁边那位是不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位姜灵师?”
“还真是,不是这俩人....什么个情况?”
“这小孩是谁的,刚出生,该不会是....”
在一片好奇和议论声中,两人回到了于家。
于渊上把孩子递给姜逢,自己上前拍门。
家里人都睡得早,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
小厮看到是少爷,下意识就开了门,可等看到姜逢怀里抱着个孩子时,瞬间就精神了。
“少爷,你...你这孩子哪来的!”
于渊一脸得意:“刚生的,怎么样,像我吧!”
小厮当场呆住,看了看姜逢,“姜灵师,你和少爷真的...”
姜逢故意逗他:“孩子都有了,难道是假的?”
“不好了,老爷,夫人,不好了,少爷在外面生孩子了,少爷在外面了个孩子!”
小厮连连跑进去报信,这声喊,惊动了于家老爷和五个夫人。
主子们一醒,于家上下也都炸开了锅。
以于老爷为首,五个夫人的瞌睡全醒了,齐齐一圈围在桌边。
看着这闭目酣睡的婴儿,额间红红的,好像点了朱砂,身上也画着敕令,颇像个年画娃娃。
她们看完了孩子,又把目光聚到了姜逢和于渊身上,好似要开一出三堂会审。
于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们别光看着啊,赶紧喂点吃的啊。”他瞟眼一看,五夫人旁边空空如也,不由道:“六娘呢?”
五夫人打了个哈欠:“前些日子跟着一个货郎跑了。”
说是要追寻什么真爱,狗屁的真爱,还是吃饱穿暖才是硬道理,非要跟着去吃苦。
于老爷皱眉,一提这事儿就烦!
于渊哦了一声,没在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不算什么新鲜事,他又看向了三夫人:“三娘,这孩子都要饿死了,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给她找点,再换个干净的襁褓吧。”
“这么点孩子能吃什么?”三夫人疑惑。
于渊道:“不是吧三娘,你生养了两个你还不知道要吃什么?不喝奶难道吃饭吗?”
三夫人白他一眼:“这混球,你妹妹都多大了,我哪还记得,不过家里好像也没有乳娘啊,四妹,你不是最喜欢用牛乳沐浴吗,应该还有剩余没用的,要不先给这孩子整点牛乳喝着?”
四夫人哦了一声,让人准备牛乳送来,然后便靠着椅子昏昏欲睡,对别的事情全不感兴趣。
于老爷半晌没说话,盯着这孩子看了又看,仿佛要把这孩子盯出个花来。
良久,他才喜极而泣:“出息了,我儿子出息了....不过事情都这样了,该操办的还是要操办,得挑个好日子才行。”
于渊道:“这个您看着安排吧,不过所谓成家立业,这家是成了,业还没立呢,要不您随便给我个万二八两的呗。”
他真的要穷死了,要不是跟着姜逢一起被宿大人包养,哪里能天天吃鸡吃鱼的。
二夫人道:“这小子怎么掉钱眼里了,不过老爷,他这话也是对的,既然有了媳妇和孩子,也证明他收了心,是该考虑考虑给他一份产业了。”
说到这,她取下手里的镯子递给了姜逢,郑重道:“姜姑娘呀,我也没什么好送,这个是五郎他娘在世的时候托我保管的,说是给未来儿媳妇的,我这就交给你了啊。”
镯子成色极好,通透水润,大小看着也蛮合适。
姜逢道:“不行,我不能收。”
于老爷道:“有什么不能收的,虽说还没成婚,可孩子都有了,你已经是我们老于家的人了,别说是个镯子,聘金多少你们只管提个数。”
他们是商贾,姜家是将门,就怕委屈了人家,老爷子心里盘算着,又道:“我记得御街还有七八间铺子,这铺子就记在你名下,你看如何?”
那绝对的黄金地段,坐着也能数钱,姜逢按捺住心中的冲动,狠狠瞪了于渊一眼,让他赶紧解释清楚,别真给闹出笑话了!
于渊也急了,起身道:“不是,这铺子不应该是给我吗,爹你怎么回事,怎么还给别人呢?”于老爷冷哼一声:“什么别人内人的,这成了婚不就是一家人了?”
老爷完全不想和他说话,真要是把这么好个铺子交给于渊这臭小子,早晚得败光!
越发离谱了!
姜逢不陪于渊发癫了,赶紧解释:“不是,于老爷你听我说,这件事是误会,臭小子和你们开玩笑的,这不是我们的孩子。”
看她说的信誓旦旦,一本正经,也不像假话。
于老爷这颗心都跌到了谷底:“真的?”
姜逢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于是她简单把馄饨摊的事说了一遍。
连打瞌睡的四夫人都愤愤不平道:“这个王八蛋,死了都该下地狱,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不是畜生是什么?”
二夫人道:“既然如此,那纵然婚事是假的,可孩子却是真的,说来也挺可怜的,老爷,要不咱们留着吧?”
其余几位夫人道:“没错,多双筷子多张嘴的事情罢了,老爷,就留下吧。”
姜逢道:“你们放心,这孩子八字不错,好养活,也不用太费心,给口吃的就行。”
于老爷皱眉:“养个孩子不是什么难事,既然这臭小子允诺下来的,这是没得说,不过....”
他眼里又燃起了最后的希望,巴巴的看着姜逢:“这真不是你们的孩子?”
姜逢无情否决:“您想想,怀胎十月,即便我早在之前就已有身孕,可就冲着我这身手,也不像个孕妇该有的模样吧?”
于老爷冷静下来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有些沮丧,白激动了一场!
他沉默许久,总算认清了现实,狠狠瞪了于渊一眼。
于渊心虚的咳了一声:“其实就是和你们开玩笑嘛,就是看看你们什么反应,您老也不看看这小孩丑了吧唧的,哪像小爷我这么风流倜傥?”
“风流倜傥是吧....”于老爷嘿嘿一笑,从桌底下抽出一根藤条,“丑了吧唧是吧....”
姜逢无情否决,道:“您想想,怀胎十月,即便我早在之前就已有身孕,可就冲我这身手,也不像个孕妇该有的模样吧。”
于老爷有些沮丧,冷静下来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白激动了一场,他沉默许久,总算认清了现实,狠狠瞪了于渊一眼。
于渊心虚的咳了一声:“其实就是和你们开玩笑嘛,就是看看你们什么反应,您老也不看看这小孩丑了吧唧的,哪像小爷我这么风流倜傥?”
“风流倜傥是吧....”于老爷嘿嘿一笑,从桌底下抽出一根藤条,“丑了吧唧是吧....”
于渊吓了一跳:“不是,爹,咱们有话好好说啊...别来不来就动手动脚的啊,我...我只是和您老人家开个玩笑。”
姜逢嗤之以鼻:“分明是想骗于老爷的钱。”
“姜逢,你个没良心的,就不能帮我说两句,我骗钱是为了谁!”
说着,于渊已经跑到了院子了。
于老爷老当益壮,追的他满院子跑,空气里全是藤条划过的声音。
这要是抽在身上,那不得皮开肉绽!
三夫人笑道:“哎呀没事,习惯了,这小子皮糙肉厚的。”
这时,侍女送上了牛乳,孩子哭的厉害,兴许是闻到了味儿,嘴巴张的大大的,像是嗷嗷待哺的幼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