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祖父祖母的压岁钱给了，你也要给我们。”季启田冲着亲爹伸出满是茧子的小手。
这一刻季南山看着儿子的手，摸着他手上的茧子，“儿子，你疼不疼？”
今天晚上大家都喝了酒，再加上到了这个点，情绪放得很开，他抱着儿子就哭起来。
季启田都没有回答的机会，他看着亲爹哭，抱着他的头，有些尴尬。
“那个，你不要哭了，我不要压岁钱了！”
“我这手一点都不疼，大哥读书才是真的苦，每天闻鸡起舞。二哥习武也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他们都比我苦，比我累。您就别哭了，让大家笑话。”
他疼不疼？
答案是疼，但是不能告诉家里人。
第一次被油烫伤的大水泡，第一次切伤的手……
很多的第一次，他都不让师父说出来，他私下偷偷找秋神医拿了很多的药。
因为他想成为妹妹的骄傲，成为祖父祖母的骄傲。
好在，那些苦全部都熬过来，再回首就是甜。
“谁想笑话，就让他笑话好了。儿子，都是你爹我没有本事。”季南山吸溜着鼻子。
他当着大家伙的面，脱下鞋子，然后翻开鞋垫，里面还有一个鞋垫，是银子的。
“儿子，这是你爹给你的压岁钱，别让你娘知道。”他拿出一个鞋垫递过去。
季启田捂着鼻子，直往后退，“我不要！”
“这也太臭了，爹，这银子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不告诉娘亲你藏私房钱。”
“但是咱这屋子里这么多人，我觉得这个事情你瞒不住。”
他看着四叔，就四叔这嘴巴，不用猜，明天娘就会知道。
季北山接到侄子的眼神，他立刻嘚瑟起来，“启田，你放心，这个事情，指定瞒不住。”
“因为我是大嘴巴，哈哈哈！”
季启云也跟着说，“我也会说，但是我小嘴巴。”
“那我也一起说，二叔你这法子真是绝了，不臭吗？”
“你不会掏个洞藏私房钱，居然穿在脚底下。”季暖暖捏着鼻子。
就二叔他们做体力活的人，脚底每天都出汗，这银子没有被汗水浸泡还能要吗？
“带在身上才是最安全的，要不然都被……咳咳。”季南山被大家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要不然就被媳妇儿给发现，这男人藏点私房钱，有时候不是为了花。
就是藏起来整个过程，让人快乐，就算被抓住，也是一种乐趣。
这一点很多人都不知道，只有同路人才会懂。
“二哥，你这也太不上档次了，暖暖说得对，你就算不会挖洞，你可以将墙上的砖块取下来一块。”
“然后你敲碎一半，里面就可以放银子，这样谁能知道。”季北山直接嘴瓢了，将自己的方法交代了。
说完后，他有点尴尬地看着安柔，“媳妇，我没藏，我就是……”
“哎哟哟，疼疼疼！娘说了，大过年的人，不能打人。你轻点，我的耳朵呀！”
安柔咬牙切齿地说，“娘的意思，大过年的不能打孩子。我们可是夫妻，打是亲骂是爱。”
“走，跟我回屋，咱们敲砖块玩一会。”
她直接扭着季北山的耳朵，将人带回去了。
这下子轮到季南山笑，“四弟，你慢慢敲砖玩。”
“大哥，三弟，你们私房钱都藏在哪里？”
都是亲兄弟，总不能他们两个人倒霉，大家一起来嘛。
“我不用藏，我有三两银子，你大嫂说了，花完再给我，我还剩一两多。”
“那一两多，我给孩子们买吃的跟小玩意，玩具我还给暖暖他们做了一些。”季东山稳如泰山，满脸都是小骄傲。
季西山也慢吞吞地说，“二哥，你三弟妹也是给我三两银子，她跟大嫂学的。”
季南山备受打击，为什么他那个婆娘，每次最多只给他二十文钱。
二十文跟三两银子一比，简直就是弱爆了！
唐大妮赶紧说，“我是跟娘学的，娘给爹四两银子，我想着东山不能比爹多，所以给三两。”
季老头子清清嗓子又喝了一口茶，“没错，我是四两银子。”
哎呀，这当全家第一的滋味，还是很不错的。
“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我要去跟陈招娣说清楚，我不能当全家最少的。”季南山要崩溃了呀。
四弟藏的绝对比他多，要不然不会是那死出。
爹跟大哥三弟完全不用藏，他们的媳妇都大大方方地给钱，凭啥到了她这就不行。
不公平，真是太不公平了！
“二哥藏的这银子，二嫂真不知道吗？”方灵有些不相信。
就二嫂那脑瓜子，一文钱都能给二哥盘出来。“放心，二弟妹指定知道。他们一个喜欢藏，一个喜欢找，大概这就是他们的乐趣吧。”唐大妮实话实说。
她这个人也说不来假话。
因为私房钱跟零花钱的事情，孩子们也不困了。
季暖暖他们趴在四叔的窗户下面，看着四婶在摸墙上的砖头块。
四叔跪在搓衣板上，时不时地抬头看着墙，有点紧张。
“四叔为啥要跪搓衣板？我爹都没跪过。”季启田觉得这不行，也得让娘给爹安排上。
“四婶是镇上来的，估计他们那里的男人都跪搓衣板。”季启云解释着。
季暖暖点头，“我觉得也是！二哥，你猜四叔将钱藏在哪里了？”
“西边第七排，第十列那块。”
“南边第八排，第十一列。”
“北边第六排，第二列。”
季启松直接点出三块，还特意提高了音量，确定让四婶能听到。
“二哥，你咋知道？军营里还教找私房钱这招！”
季启云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季暖暖偷偷地问过小老鼠，真的是。
老鼠们虽然住在他们家，但是从不出来吓人，也不偷他们家的粮食，非常听话。
有时候，季暖暖还偷偷喂它们，万物都有生存的道理。
必要时候，老鼠也可以是好的。
“嗯，教，但不是用来找私房钱，是其他……具体就不跟你们说了。我眼力好，射箭准，师父就让我多学点。”季启松挺着胸膛，他真的挺优秀。
在军营里，他找到了绝对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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