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石屋里还是那么家徒四壁,只是角落里的蛤蜊壳换成了一堆铁链。
乌龟精搓了搓双手:“二位大人是刚从禁地出来吗?”
江闲摇头:“已经出来七日了。”
乌龟精:“我原以为禁地之事棘手,让大人第七日才来……看样子二位大人是已经把禁地里的事给解决了?”
江闲:“算是吧。”
乌龟精感激涕零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七日前阿海的伤势没有再恶化了,这几日里好转了不少,大人您来看看……”
乌龟精把江闲带到礁石床榻边,阿海身上的铁锁已经被卸下了,一只巨大的龟壳趴在礁石床榻上。
乌龟精指着角落里的铁链:“大人勿怕,阿海伤势好转,没再咬人了,所以我把阿海的铁链解开了。”
乌龟精上前轻柔地拍了拍阿海的龟壳:“阿海,快出来,有客人来了。”
听到父亲声音的阿海慢吞吞地把头伸出龟壳,随后是他的四肢,他眨了眨迷迷糊糊的眼,看到是江闲他们来了之后高兴起来。
七日前还病恹恹的阿海甚至还坐起了身来,有活力多了。
“我养伤的这些日子极其嗜睡,所以方才在睡觉,倒是怠慢二位了。”
江闲看到阿海脸上和龟壳上的紫斑已经逐渐褪去,溃烂的伤口也愈合了大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对上阿海脸上灿烂的笑容:“你现在感觉伤口如何?能否动弹?”
阿海摆动了一下四肢,甚至还站起来在江闲面前来回走动了一下。
“已经好了大半!除了还有些嗜睡之外没其他的症状了!”
“那就好。”
江闲看到阿海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准备和谢九霄离去。
在离去前乌龟精还留他们下来做客,江闲摆手拒绝,说还要去一趟禁地,乌龟精也没再挽留他们了,而是和阿海一起挥手和他们告别。
离开了礁石屋,江闲道:“我猜是因为在禁地里的阿常树死了,他们身上的伤也因为阿常树的死而痊愈了。”
他先来看阿海也是想早点知道那阿常树死了,感染上这种古怪蛊病的人是否还能痊愈,现在看来倒不用担心了。
阿常树是蛊病的源头吗?
可在天外云镜藏书阁书籍中记载的阿常树是长生之树,并非邪物。
那出现在元御国西镜的怪物,还有归元山山洞中遇到的怪物,跟阿常树有什么关联吗?
“我与小道长猜的一样。”
那日江闲将长诀刺入阿常树的心脏之时,他总感觉阿常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没找到的,可他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没来得及去寻找那东西,而谢九霄见他伤势严重,来不及过多思考,直接把他背回了人鱼国。
但直觉告诉他,那个东西很重要,可以解开这一切谜团……
时隔七日,他们重新踏上这一片废墟,这次和第一次的心境倒是不同了。
在禁地的阿常树和蛟都被他们解决掉了,这次江闲放下心来,没有第一次那么警惕,带着一种放松的心情观察这已成废墟的荒凉海底城。
江闲想起之前在那蛟所化的幻境中,蛟伪装成了谢九霄妄图欺骗他,他一剑斩开了幻境。
而他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谢九霄,谢九霄同样手中也拿着耀火霄。
于是江闲问:“那日我被蛟拉入了幻境,你也是吗?”
谢九霄道:“我也被他拉入了幻境,就在我们踏入皇宫的那一瞬。”
原来谢九霄不是接触卷轴被拉入幻境的,而是那阵诡异的粉紫色迷雾四起被拉入幻境的。
江闲又道:“他在幻境中化成了你的样子,妄图伪装你欺骗我。”
谢九霄也接道:“他也在幻境中化成了小道长的样子。”
谢九霄醒来之时就看到自己站在龙之谷的悬崖处。
正心疑虑之时,他看到了“江闲”朝他走来,“江闲”还未走近,他第一眼就认出眼前的人不是“江闲”。
不是他的小道长。
“江闲”带着虚假的笑意向谢九霄走来,还未走近谢九霄的身侧,已然被重剑刺穿了胸膛,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
“江闲”不可置信地看向谢九霄。
谢九霄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一句话还没说!
谢九霄脸上没有半分笑意,眼神冷得吓人,“江闲”对上他那双眼睛,一瞬间被谢九霄那双赤红的双眼吓得毛骨悚然,如果不是耀火霄穿透他的躯体,支起了他,他差点都被谢九霄吓得跪下来。
谢九霄露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吐出的话也是如此冰冷:“谁允许你装成我的小道长的?”
谢九霄将剑从“江闲”躯体里拔出,鲜血如喷泉喷涌而出,他嫌弃地把“江闲”身上的伪装给撕了下来,露出了那人本来的面貌。
一只低劣的蛟。
竟然敢在他面前装成小道长。
恶心。
谢九霄一脚把瘫软在地上的蛟踢下悬崖,肮脏的鲜血弄脏了他的鞋底,随后他一手抬起耀火霄,毫不犹豫地一剑斩开幻境。
在斩开梦境之后,也是第一眼,他认出了面前之人才是真正的小道长,不是虚伪丑陋的蛟所装的小道长。
小道长在对他说“我找到你了”。
他也回答了小道长:“我被你找到了。”
谢九霄道:“那小道长呢?”
“我?”江闲道,“也没什么。”
他简单说了下自己和那蛟在江州玩了一圈,那蛟的演技拙劣被他一眼看穿。
在江闲说完之后,谢九霄委屈地说:“我都没和小道长去过江州,倒是让这蛟捷足先登了。”